天玄洞已成废墟,没有人看到阴风鬼域的黑色大鹏去了何处,更没有人知道血色巨人刘通在哪。
秦无忧此时在一处破落的残墙,看着满目断井颓垣,整个天玄洞在这血煞之力的冲击下,早己不知归路在何方,传送阵可能早己破灭,不由震惊无语,心想即便是碎虚期破虚境的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就将整个天玄洞的空间整得如此不堪,就算加上不知达到什么境界的刘通也不至于破灭这个空间吧,而更令有些人感到震惊的是,前来试炼的弟子根本就不知死活,而云风和土豆更不知所在何处。
满目断井颓垣,使本来就己荒凉的土地,变得更加枯寂。
云风护着土豆,浑身是血的躲在荒地里,看着这片空间不断破碎,形成新的空间风暴,内心底里在担忧秦无忧的状况。
想起今日所见到的刘通的状态,土豆的身体不停颤抖,然后他以手扶地向石阶处爬去,对着云风哭喊着说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片空间毁了,传送阵也不知是否还存在,刚才你为什么不拉住秦无忧,不让他下洞”
云风有些怜悯地看着土豆,又看了一眼破败的空间和正在不断形成的空间风暴,缓声说道:“我们来修仙的世界,本是逆天而行,逆行之人因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不能按自己的意念去处理某些事情,事事顾虑,那还修什么仙?刘通能获得魔道传承,是他的命,空间崩塌,也是命,在此,我们唯有抗争,才符我们修仙之士的称号,修仙便是逆修,逆之一途,又有什么可怕,你可明白?!”
土豆说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能拉住秦无忧不下洞,刘通就不会追杀我们。”
云风疲惫的面容上现出微笑,说道:“秦无忧是逆修,我同样是逆修,所以我们选择的道路必然要与天争,而刘通与我们之间难道还有和好的可能,所以必须战到底。”
说完这句话,云风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一边。
身边的破碎的空间,带来的风暴,云风再也顾不上,他的人太疲惫了,筋脉尽伤的他护着土豆从洞内钻出时,己经没有了多少力气,而再经过空间风暴的洗礼,他实在撑不住了。
土豆望着眼前的一片血色,血煞冲天的天玄洞内,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此时的心里也是一阵寒冷,再不走,可能就要葬身于这里空间风暴中,于是他伸出颤抖的手指一把拽起云风,开始慢慢地往外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能丢下,不抛弃,不放弃,这才是做兄弟的宗旨。
但土豆的功力全都被刘通吸食了,而身体也十分的虚弱,拖着云风,半个时辰竟只行了数十米的距离。
可土豆颤抖的手指却始终如一的拽着云风的金丝腰带,就算是空间风暴从身边呼啸,他一刻也未从放松。
这是兄弟!不抛弃,不放弃!
玄宗主殿内,端坐帘后的身影不再平静,一道深层的目光穿过帘子,落在殿外的秋雨之中,低沉的声音从帘后传出。
“天玄洞内出现变故,黑色大鹏己划破虚空离开阴风鬼域,想必洞内出现了他无法掌控的事故,各位快去运转传送阵,接弟子回宗。”
一名书生出现在天玄洞的传送阵前,急骤的雨水把他身上的棉袄尽数淋湿,藏在棉布内的手微微颤抖,就像是身体太过于单薄,而抵不住秋雨的寒冷。
他是玄宗少宗主陆航,心底担心大师兄夜阑偷入天玄洞的事情败露,希望能拦住大师兄,免得受宗主的责骂。
传送阵内陆续有人从里出来,在看到陆航之后,有些错愕,忽又一抱拳,全都赶快离去,好似天玄洞里有什么恐慌的事,让他们片刻不想停留。
他待了很久,不仅大师兄没有出现,连云风,土豆,李凡尘都没有出现,甚至于宗主一脉的弟子一个也没出来。
秋雨下的越来越急,传送阵周遭一片死寂,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到,雨水渐渐向被挖开的地基里灌入,渐渐积起处处水洼。
很有可能再也没有人从传送阵里出来。而传送阵里此时却透也一股血气,血色光芒闪烁,从传送阵出来的弟子在看到这股血色,一个个惊恐的四散跑开。
陆航站起身来,望向雨中的天空,眼睛在急骤的雨线中微微眯起,脸色显得很苍白憔悴,忽然转身向宗内走去。
在天玄洞内阴风鬼域的遗迹外,破落城墙地基的最深处,还残留着血煞之力所刮过痕迹的土墙包围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座约丈许方圆的塔基,塔基不知道被埋在城墙之下多少年,早已残破不堪,塔基中间有一道被封土塞满的枯井,井口早断。
枯井里的封土毫无缝隙,而且其下直抵实地,好似根本没有通道,秦无忧当时为躲空间风暴,从井口直落而下。
土豆拖拽着云风,也来到了这里,但这口枯井早封,他们又那里能发现秦无忧。
土豆浑身是血,却神情宁静,手指从这片废墟里翻来查去,他不相信秦无忧会扔下他们先从传送阵离开,他相信秦无忧还在这里,所以他要找回秦无忧。
天玄洞内的空间好似与外在空间己经开始相连,空间崩塌让其不再隐秘之地,而时直接暴露在外,与现实空间相连。
这里也开始下起秋雨来,秋雨有些寒冷。
他看了看云风,解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云风的身上。
土豆抬头望向雨空中远处破落的城墙,想起云师兄说的有关逆修的一番话,心中好似有了一丝明悟。
一阵风暴经过,破落的城墙再也承受不住,不断有巨岩开始剥落,然后垮塌的速度渐渐加快。城墙内连绵响起如雷般的撞击声。无数烟尘冲天而起,即便是骤雨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浇熄。
数百块巨石开始向着城墙下滚落,盖住了墙边的枯井,声势愈万骑骏马,令人心惊胆颤,顺着墙势,向着已然残破不堪的阴风鬼域而来。
土豆眉头紧锁,拽着受伤的云风,开始向阴风鬼域深处奔逃而去。
无数撞击声响里,城墙崩塌而成的巨石,轻而易举地砸破阴风鬼域里残留的建筑物,把这片废墟残骸碾的更碎,碾过石坪,碾碎残钟,恐怖无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平静,烟尘渐渐退去,而此时的土豆和云风也不知奔向了何处。
玄宗的上空,秋雨坠落于殿,发出辟辟啪啪的声音,很有节奏。
一处黑云铺天盖地,遮住了玄宗的大半天空,雨水也从落下。
阴风怒吼,“陆王八,你得给我一个交待!”
伴随阴风,一股煞气冲进玄宗主殿,殿宇间的风铃,在这股煞之中摇动,散发出完全没有节奏的声音。
玄宗卷帘后的身影再也端坐不住,从帘后走了出来。
一只黑色的大鹏持大戟立在虚空。阵阵阴煞之力从黑色大戟内散发,杀意四溢,竟令秋雨凝成一线,伴随着这股阴煞之力直坠落于地,令青石地板都出现一个个细洞。
这是真正的水滴石穿。
“鹏兄,天玄洞内可发生了什么变故?”陆宗主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透露着一丝微怒。你好好的待在天玄洞就行了,跑出来作什么,这人间怎是你这鬼物所待的地方。
“虚伪的君子,你还来问我。”话毕,不再多说,一戟横空,直辟而下,秋雨煞意混成一块,使得这里的天气更为的寒冷。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双血色的眼睛在角落里将这一切默默的注视,就好像猎人在近候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