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聊到深夜,这才各自回房,傲阳被安排在丁三寸的房间,由丁三寸看管,只待过了拍卖会,回去铁血丹心门的时候,自然会将他放掉,当然,若是忽然想到法子,能够有把握的杀死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倒也麻烦的很。
次日,晴空万里,公子玉一个人早早的爬了起来,在府里闲逛起来,心里不住盘算着该到哪里去找那难驯的马儿。
闲步之下,走到了对面的一处月门下,忽听得一人道:“哥,别惹事。”声音娇嫩,未脱稚气,显然年纪尚幼。
又听一人道:“虽然我们是辅助医生,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妹妹,你且退下。”
公子玉大奇,暗道:“难道有打架可看?”纵身跃上墙头,躲在临墙的一棵大树之后,向里面望去,只见五六个府丁愁眉苦脸的立在一边,眼睛望着三个人。
三个人分两边对峙,一边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比公子玉大几岁,手中持着一把仗,一身白衣,就连头发都是银白的,女的却看着比公子玉小一两岁,和少年一样,全身雪白,手持木杖,只不过她的木杖比少年的少了一个玉石般的仗头,想必就是听到的那对兄妹。
他们对面,傲然站着一个少年,看起来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但一身黑衣黑裤黑鞋,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身上隐隐有一层魔气。
公子玉一看之下,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两边的人,一边全身雪白,就连头发都是银白的,一边却又全身漆黑,可真是冤家路窄,天生就是对头。
公子玉虽然也一身黑衣,但他衣服上绣有金边,而且头发上束的也是金冠,自然和那全身黑的少年不同。
只见那黑衣少年哈哈笑道:“你们医生除了给人治疗之外,还有甚么用?”
白衣少年冷笑道:“有种你就一辈子不要依靠医生!我看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黑衣少年道:“臭小子,逞口舌之利么?接我一招!”说着全身黑气大放,一个虚浮的幻影出现在身后,公子玉看得真切,发现那影子和灵泠的幻心有些类似,只不过是黑色的,那赫然竟是一条黑龙!
白衣少年见他要动手,举起手中的幻仗,接连给自己施加了几个辅助技能,昂然站立,怡然不惧,公子玉看了心中佩服,这种明知不敌,却丝毫不害怕的人,最受他欣赏,心中不由起了结交之意,暗道:“若是他危险,我可得救他。”
黑衣少年大步踏出,身影转换之间,已经到了白衣少年面前,挥手一拳击出,他身后的龙影也跟着浮动,隐隐然和他融为一体。
白衣少年右手持杖,在身前转了一圈,左手一掌击出,和黑衣少年的拳头相接,只听“啪”的一声响,白衣少年连退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黑衣少年巍然不动,嘿嘿笑道:“加了攻击防御又怎样?还不是连我一招都接不住?”说着又是一步上前,挥手一拳击出,这一拳却明显比刚才更为厉害。
白衣少年不退反进,踏上一步,仍旧是一掌击出,但他却也知道,这一次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哪知只听一声娇呼,他身边的白衣女孩却忽然纵身挡在他面前,慌叫道:“别打我哥哥。”
黑衣少年本来见白衣少年一掌击出,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心底却也佩服对方的勇气,待到那女孩忽然出现在眼前,顿时脸色一变,但这一拳势道已老,想要收回却也力不从心,更是心中惶急,打叫道:“快闪开!”
白衣女孩小脸发白,显然心中怕极,但眼神坚定,竟是丝毫不动,那白衣少年想要将她拉到一边,却也来不及了。
周围的几个府丁忍不住都闭上了眼睛,实不忍心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在眼前丢了性命。
只听“砰”的一声,黑衣少年忽然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只觉胸口一阵疼痛,但进入体内的能量迅速消失,疼痛一减,顿时安然无恙,知道对方已经留了情,定睛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那女孩面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袭黑衣,在衣襟、衣角等地方绣着细细的金线,显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只是那一头黑发,却歪歪斜斜的束在一条金丝带之内,在高贵之中显出一抹狂放不羁。
公子玉一掌震退了黑衣少年,笑望了他一眼,回头向白衣少年道:“你没事吧?”
白衣少年摇头道:“没事,多谢兄台。”
公子玉笑道:“你明显比我大,叫我一声兄弟就好了。”
白衣少年喜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子玉又转头对黑衣少年道:“这位大哥刚才那一拳已经收回了不少的力道,显然也不是恶毒之徒,大家有甚么事何不坐下来好好说?偏要这么动手,倒叫府里的人笑话了!”
黑衣少年个性冲动,而且喜好动武,但他这种人性子却也直,如今险些伤了一个小女孩,心中已经知道错了,遂哈哈一笑,道:“兄弟言之有理,嘿,那位兄台,这次是兄弟的不对,还请你原谅。”
白衣少年见他语气豪放,拿得起放得下,真是好汉一条,也笑道:“幻心者之间切磋本是常事,没甚么错不错的。”
黑衣少年大喜,叫道:“来来来,我就住在这里,咱们一见投缘,好好亲近亲近。”又转头对那几个府丁道:“快开一桌酒席来,记得,一定要有酒。”顿了一顿,加强语气道:“好酒!”
那些府丁眼见这件事已经被公子玉摆平,也是满心欢喜,应了一声,连忙跑去准备了。
四人到了黑衣少年的屋内,一一落座,不一会府丁送来酒菜,那黑衣少年显然极喜饮酒,以赔罪为名,先自干了三杯,这才缓了一口气。
旁边伺候的府丁瞪大了眼睛,四个大孩子凑在一桌饮酒,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怪异的感觉,但他们自得其乐,别人怎么看法,却也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