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理阴影的时候,多尼本身还是个很健谈的人的,他很快就和楚云飞混熟了,于是楚云飞了知道他是出生在波兰,不过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亲移民到了法国。
到后面两个人聊得性起,多尼索性把自己的遭遇也告诉了楚云飞,反正中国人是不可能跟欧洲的黑社会势力有什么关系的,事实上,相对即将一体化的欧洲,中国和欧洲在经济方面的联系都算不上是密切呢。
看到两人聊得如此的热火朝天,加古勒和刚贝拉相互看了看,都有点被忽视的感觉,心里也都是一个念头:看来人家的共同语言比咱俩多得多啦。
因为有种被喧宾夺主的感觉,刚贝拉懒得呆在两人旁边,拉起加古勒,“走,咱们上工地看看,让他们在这里聊吧。”
加古勒其实还有心在两人身边旁听一下,两人言语之间有很多话题他都很感兴趣,不过刚贝拉都这么说了,再说被人晾在一边的滋味他确实也不喜欢,就跟着刚贝拉出去了。
看到两人都走了,屋子里没了别人,楚云飞四下看看,“多尼,听说,塔尔人的绿洲开发规划是你搞的?”
多尼心里“咯噔”一下,“不错,是我搞的,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啦,刚贝拉本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这次有心让楚云飞来帮他考察一下此人的可信程度,两人自然是先碰过头,琢磨过的。
楚云飞是不懂商业的,起码是不够精通的。不过,就他读了那么多书,人又够聪明,又有刚贝拉在一旁帮助分析,他还是马上发现了这人的来路不够正,或者说起码是水平不够专业。
虽说刚贝拉和楚云飞都可以怀疑多尼,但合适戳破多尼谎话的只能是楚云飞,倒不是说刚贝拉嘴皮子不够灵光,实在是因为有加古勒这么个合作伙伴夹在中间的缘故。尽管刚贝拉绝对是出于公心才这么做的,可谁也不能担保加古勒会怎么看待这事。
不过刚贝拉也没有一定要难为多尼的心思,毕竟人家挣的是加古勒的工资,跟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想让楚云飞帮忙肯定他自己的猜测,顺便让这个聪明人敲打敲打多尼。
敲打也不需要太狠,只要让多尼明白他刚贝拉不是那么好骗的就可以了。同时也能让对方在以后的工程中配合一下,不要无事生非地出那些华而不实的点子,使工程进展顺利点就行了。毕竟是多特人和塔尔人的合作,而这个项目目前看来是经不起太大风浪折腾的。
楚云飞也比较欣赏刚贝拉“利字当头”的想法,本来世界上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意气之争的,经历了一番锻炼以后,楚云飞起码在目前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事具体怎么做,楚云飞并没有完全听从刚贝拉建议的打算。听到多尼的反问,楚云飞笑了笑,“有没有问题你自己也知道吧?我可是中国人,比索度人知道得总要多点。”
多尼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原来刚贝拉带这个中国人来是这么个意思,那刚才自己的话似乎就说多了点,不过,他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伪装的,“很抱歉,我真的听不懂你的话,不过,似乎你对我有点成见?”
楚云飞根本就没打算从嘴皮上说赢对方,也没打算按刚贝拉的建议从整体规划中指出漏洞迫使对方认输。
因为经济这个东西,没有谁可以确定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有争议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套用一句评论《哈姆雷特》的话,那就是“一千个经济学家眼中经济有一千种发展方式”。
驳倒对方倒不是最难的,但是要迫使对方因此而认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楚云飞本身也算不得精通经济。
所以楚云飞并没有介意多尼的反应,“我觉得相对索度人来说,咱俩更容易沟通些,不是么?而且你的规划,似乎也是超前了点,似乎,呃,似乎你计划把这里建成个新的迪斯尼乐园?还是说我看到它就会想起欧洲有很多类似的游乐场所呢?”
多尼自然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人家是在说自己这点规划,只要是在欧洲呆过一阵的人都能搞得出来,在坐实自己“骗子”的名头呢。
不过,多尼也是个见惯风浪的主了,“呵呵,我想你不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其实,很多游乐场所都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一定要有不同的卖点和计划的,不过,似乎不是你能够了解的。”
来了,楚云飞心想,果然是这样,先给自己扣个不懂经济的帽子,然后就该是舌战了吧?不过,谁会有兴趣跟你讨论这个东西呢?“呵呵,多尼先生,经济学我自然是不懂的,我觉得咱们是没必要在这个上面抬杠的,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对自己的将来是怎么计划的。”
我的将来?多尼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马上把话题转开,还是这么大的跳跃,他一边在急速地思考着对方的用意,一边打着哈哈,“楚,我觉得你的思维跳跃性很大啊。”
楚云飞笑笑,“你计划在这里呆一辈子不回欧洲么?还是计划将来有机会就来这里投资参股呢?还是说呆几年直接走人呢?”
多尼看不出里面有什么陷阱,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自然直接走人,说话说这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愿意呆,实在是没个去的地方,至于投资,这两族已经够热闹的啦,我是不想掺和进来的。”
“那就是了。”楚云飞早想好了怎么回答,不过多尼这个答案还是让他少了不少废话,“你既然不想长呆在这里,这地方的规划还是多听听主人的意见吧,你不觉得,如果他们再这么继续扯皮下去,工程无限期停工的话,你有没有可能再回到喀津霍喝自己的夹克呢?”
“那倒也是。”多尼实在不算个听不进去话的人,问题是刚贝拉一直就没有同他交流的时间和空间,再说,信任度多少也是一种制约因素,“其实他们认真同我讲讲苦衷的话,我还是会充分考虑他们的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