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聚

屋子里静默了许久,玄干真人从袖口里取出一柄匕首说道:“熠儿,你看,这便是插入玄逸师弟胸口的那把凶器。”

林熠小心翼翼接过匕首,迎着光线一举,上面亮起一层蓝汪汪的诡异光芒,兀自留有来自玄逸真人体内的殷红淤血。

匕首的质地仅属普通,稍大些的城镇兵器铺子里都可买到,也无任何的特殊标记,从中当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慢慢把匕首凑到鼻子底下轻轻一闻,一股淡淡的甜香钻入鼻孔,瞬间脑海里一混,急忙流转真气将毒气迫出,说道:“好厉害的毒药!”

玄干真人点头道:“此毒见血封喉,但凶手既敢将匕首留下,显然胸有成竹,不怕咱们由此追索到他的头上。”

林熠把匕首交还玄干真人,道:“不管怎么说,这匕首也是现下追缉真凶的唯一线索。咱们将它交予和本派交好的几位解毒名家鉴定,瞧瞧能否从中确定剧毒的来源,而后寻迹,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玄干真人把玩着匕首,转开话题说道:“两天前我收到仙盟总召集人的秘函,那卷《云篆天策》经由黎仙子之手已经交到她的手中,言辞里对你也颇多褒奖。”

原来玄干真人也是仙盟中人,而林熠更是由他一手引荐,才在三年前得以加盟。

此次林熠下山接应黎仙子,便是奉了玄干真人之命,只是此后邂逅容若蝶,遇见雨抱朴之事,却非旁人能够猜度。

林熠问道:“师父,不知秘函里可有提到黎仙子如今到了何处?”

玄干真人道:“目前各派尚不晓得《云篆天策》已落入仙盟之事,依旧在四处搜寻黎仙子,故此总召集人特意将她安置到一处十分安全的所在,待这段风波稍停后,你自能再见着她。”

林熠心里一定,说道:“这就好,弟子如今回想那夜与仇厉的恶战,犹然历历在目,幸亏有师父所赐的流风神珠,才将《云篆天策》送出,不然可要人财两失啦!”

玄干真人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人财两失’?不过你回头需得好好静心修炼才是,需知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下一回再撞见仇厉,未必就有这般便宜了。”

林熠细细将自己下山之后如何偶遇黎仙子,又如何恶斗仇厉被困阵图之中,直至在筑玉山疗伤,亲睹容若蝶指挥若定,迫退正一、神霄两派高手的经过说了。

他省略了遭遇雨抱朴得传手舞足蹈小八式的一节,只一笔带过说在筑玉山静养多日,待到邙山双圣寻至便辞别容若蝶,回转昆吾。

玄干真人听完皱起眉头道:“有趣!你的身分既已暴露,这位容姑娘为何依然轻易的放你离去,竟不加丝毫为难?”

他对林熠的品性了若指掌,晓得自己的这个关门徒弟,平日里虽然有些调皮捣蛋、不拘小节,但绝非贪生怕死出卖忠义之人,于是对容若蝶此举的用意也就越发的疑惑。

林熠老老实实道:“弟子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待弟子分外客气关怀,不似作伪,但其中究竟是何原因,弟子可就猜不透了。”

玄干真人道:“依照你对容姑娘的描述,她胸怀丘壑,机智无双,实乃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奇怪的是,为何仙盟的资料中从无任何对她的记载,她总不会是突然之间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吧?”

说罢玄干真人又一摇头,微笑叹息道:“你们几个师兄弟渐渐成人,为师却已老啦!有道是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这位容姑娘制得费久他们服服贴贴,不得不立下誓诺;而观止池的雁鸾霜雁姑娘能仗剑挫败仇厉,实到了剑心通明的化境。

“这一正一魔、一武一智的不世奇才,居然都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熠儿,你可得加把劲了,别今后输给人家,大丢为师的老脸。”

林熠笑嘻嘻道:“师父,你老人家的脸一点也不见老,看上去就像五、六岁的孩童般幼嫩红润,连褶子都没生一条。”

玄干真人笑道:“小猴崽子,又拍你师父马屁。我都活了快三甲子的人了,若脸上果真如此,岂不成了老妖怪?”

林熠问道:“师父,罗师兄的伤势怎么样了?听说这回他还给弟子带回一位嫂子。”

玄干真人道:“你罗师兄的伤已大见好转,再休养个把月当可完全恢复。熠儿,何时你也像禹儿那样,给为师带回个媳妇儿瞧瞧?”

林熠摇头道:“免了吧,师父。弟子独来独往,自由散漫惯了,可受不得身后时时缀着一个人唠唠叨叨。”

玄干真人哼道:“就因为你小子无法无天,到处惹祸,才需找个人来好好管教。”

林熠笑道:“弟子有师父管教着就够啦!要不就让弟子伺候您老一辈子?”

玄干真人道:“口不应心,只会说些不费气力的便宜话来哄我高兴。小猴崽子,滚回去休息吧。今日为师放你一天假,不必跟我去做早课了。”

林熠喜道:“还是你老人家心疼体贴弟子,我最不耐烦坐在大殿里,有口无心念诵那些道经了。”

玄干真人对林熠的恭维泰然受之,说道:“当师父的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弟子?不过,熠儿,你对为师的善心也总该有所表示才对。”

林熠心中隐隐生出不祥预感,问道:“师父,你老人家想要弟子做什么?”

玄干真人叹道:“你这些日子不在山上,为师换下的道袍、袜子都没人清洗,全都塞在静室的蒲团底下,我闻着就觉难受。难得今日你有空闲,便替为师代劳了吧!”

林熠苦笑不已,说道:“是了,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为你老人家洗几件衣服,原是弟子分内之事。”

林熠出了书房,并未回自己的屋子,径直往罗禹住的小院行去。

这时旭日东升,观静峰上云蒸霞蔚,光芒万丈,悠悠的早课钟声随风飘漾。道俗两家的弟子穿戴齐整,精神焕发从各自住处往三清大殿而去,遇着林熠纷纷招呼问候。

到得罗禹住的庭院门口,见他已然起床,正在园中练剑,面色红润目光精湛,已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在一旁的石桌边端坐着位白衣少女,秀色清丽绝伦,盈盈浅笑,无限秋波尽投递在罗禹魁梧壮实的虎躯上,不问可知便是那玉茗仙子。

林熠暗赞道:“罗师兄真有一手,带回来一位这般美若天仙的嫂子。”

他扬声叫道:“罗师兄!”

罗禹收住奔雷仙剑,望向门口,见是林熠大喜道:“林师弟,你可回来了!”挥手一抛,仙剑划过一溜青光“喀啷”脆响,精准无误的纳入悬挂在屋外朱红木柱上的剑鞘之中,阔步迎上林熠。

他上下打量林熠两眼,指尖用力按了按林熠的肩头,微笑道:“好小子,修为又有精进了!”

在同门的六个师兄弟里,林熠与罗禹同是嗜酒如命,平日也最为投契,情谊之笃胜似亲生的兄弟一般。

林熠笑道:“小弟怎么赶得上罗师兄,下山转了一圈便娶回位嫂子来。刚才师父他老人家还要我好好向罗师兄看齐,赶紧也娶房媳妇回来,传承咱们昆吾派的香火。”

罗禹笑道:“管不住嘴的臭小子,来,我为你引荐。”拉着林熠的胳膊道:“这位便是空幽谷百花园的园主玉茗仙子。”

林熠站在玉茗仙子面前恭恭敬敬一礼,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小弟给嫂子请安。今后罗师兄若有欺负小弟,还要嫂子多多关照。”

玉茗仙子被林熠一口一个“嫂子”叫得面红心热,娇羞难当,但芳心深处却也有一丝喜滋滋的甜意。

她随罗禹回返昆吾山已有数日,日常所遇之人对自己尽管颇为客气,可也只是看在罗禹的面子上,眼睛里却始终透着冷淡与疏远。

毕竟昆吾剑派号称名门正宗,以扫荡妖氛、除魔卫道为己任,对玉茗仙子的出身殊为不屑。

碍于玄干真人没有发话,大伙儿也都不好多说什么,可私下里风言风语在所难免,既有针对玉茗仙子的怪话,也不乏锋芒直指罗禹的讥笑责备。

罗禹胸怀坦荡,并不以为意。然而女儿家终究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想着自己家园遭毁,姐妹惨死,孤单单一个人流落天涯。幸得有罗禹可托终生,奈何又得不到旁人的理解宽谅,不由悲从中来。

尽管她故作不知,在罗禹跟前依旧笑意迎面,生怕惹他烦心。可是清冷长夜里,午夜梦回却每每泪沾香枕,怀念起旧日光阴,更觉孤苦。

今日初见林熠,闻他言笑无忌,心无芥蒂,玉茗仙子心中喜慰可想而知,含笑问道:“大哥,这位就是你常向小妹提起的林师弟么?”

罗禹颔首道:“正是!茗妹,快将我前两日从山下买回的那两坛好酒拿来,我要和林师弟好好喝上一顿!”拉着林熠在石桌前落坐。

玉茗仙子诧异道:“这一大早的就要喝酒?咳,也罢,你们师兄弟此番重逢不易!”她从石椅上拿起罗禹的外罩替他披上,柔声道:“早上露重,当心莫要凉着身子。”这才去了。

林熠目送她进了屋,微笑道:“嫂子温柔贤慧,师兄你真是好福气。打算何时洞房花烛,小弟也好讨一杯喜酒来喝?”

罗禹低声道:“林师弟你才回山,尚且不知本派中有许多尊长对玉茗心存成见,说她是一介花妖,邪魔外道,绝不能入我昆吾山门,玷污了本派千年清誉。为了这事,玉茗近日甚为愁苦,她虽不说,可我总能瞧得出来。”

林熠一愣,哼道:“花妖又怎么了?总比那些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家伙强胜百倍。再说咱们昆吾派的门规里,可也没哪一条不准俗家弟子娶妻成婚的。管他呢,罗师兄你就将玉茗仙子明媒正娶过门。别人不来,我林熠准到。

“嘿嘿,说不定哪天我也带个妖女回来,让那群老顽固干跳脚去吧!”

罗禹哈哈一笑,道:“好兄弟,这话也就只能从你那儿听到。你说得不错,在我心目里茗妹便与天上仙子无异,旁人如何看待有甚关系,反正我绝不会负她!”

林熠一挑大拇指,赞道:“好师兄!”见玉茗仙子抱了两坛酒出屋,他打住话题转问道:“你的伤势怎样了?”

罗禹接过酒坛拍开封泥,倒满大碗公回答道:“好得也差不多了,淤塞的经脉前几天基本都已打通,一身功力恢复了十之**。但昨日我向师父请战,却被他老人家挡了回来,命我静心休养不得妄动,想想着实气闷。”

林熠道:“罗师兄,你莫要着急,等养好了伤,还怕今后没有仗打么?”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各自下山后的经历。

因罗禹非仙盟中人,林熠自略去《云篆天策》的一节不提,只说如何恶战仇厉,又扮作小道士捉弄黎仙子的趣事。

玉茗仙子在旁相陪,三人言笑甚欢,也不觉日头越升越高。

忽听院外传来笑声道:“罗师弟,你这儿好生热闹。我远远就听见林师弟的笑声,还闻着好一股酒香。”宋震远一袭玄衣,面带笑容走了进来。

罗禹起身迎道:“宋师兄,你今日不用上早课么?”

宋震远在罗禹与林熠当中的石椅里落坐,回道:“我昨夜守值山门,今天早上便无事可做了。先前去找林师弟,见他不在屋子里,一猜就晓得他定是跑到你这儿讨酒喝了,可不是教我逮着了么。”

众人闻言拊掌大笑,罗禹道:“宋师兄料事如神。不过这酒是小弟心甘情愿拿出来请客,却不是林师弟开口讨来的。”

林熠道:“什么料事如神?我看宋师兄定是与小弟抱了一样的心思,这才眼巴巴的跑来找罗师兄要酒喝。”

玉茗仙子取来一只大碗公,宋震远说了声谢。

端起酒坛洒满,他笑道:“还是林师弟知我。前两天,我远远瞧见罗师弟从山下抱回几坛好酒,心里早就痒痒难熬,只是不好意思张口而已。今日沾了林师弟的光,自然要大饱口福。”

罗禹苦笑道:“听宋师兄这么一说,我倒像是个一毛不拔的土财主了。”

林熠一指玉茗仙子,嘿嘿笑道:“你金屋藏娇,可不是个土财主么?”

宋震远叹道:“罗师弟,往常看你老实巴交,不声不响,没想到这件事情却抢到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前头,你说该不该罚上一碗?”

玉茗仙子羞不可抑,连忙起身道:“罗大哥,宋师兄,林师弟,你们三个慢慢聊,小妹再下厨弄几碟下酒的小菜来。”

林熠道:“嫂子的手艺小弟是一定要尝的,就怕分量不够,被我一个人吃得精光。”

罗禹笑道:“茗妹,往锅里多加两把盐,再倒些酸醋,免得这小子吃上瘾头,以后天天跑到我这儿来蹭饭。”

玉茗仙子抿嘴一笑,嫣然去了。

宋震远微笑道:“唉!果然是一毛不拔的土财主做派。林师弟,今日咱们可要吃饱喝足了再走,下回罗师弟请客还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菜一上桌,门口又响起动静,邙山双圣吸着鼻子冲了进来,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白老九笑呵呵的道:“妙啊!这菜热腾腾还是刚起锅。”

白老七问道:“林兄弟咱们啥时候动身去神霄派?别到晚了什么热闹也没捞着。”

林熠也是不知,转眼望向宋震远。

宋震远回答道:“明日一早将玄逸师叔入土为安后,即刻起程。林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已答应让你一同去了么?”

林熠摇头道:“我还没问过师父,回头便去求他应允。神霄派之战,二十年也难遇一次,怎可少得了小弟?”

宋震远一笑,道:“林师弟软磨硬泡的功夫最是拿手,师父他老人家一准答应。”

罗禹道:“我倒想他留在山上陪我喝酒解闷,可惜这小子无论如何是不肯答应的。”

白老七百忙之中抬起头来,说道:“罗兄弟,你也别太贪心了。整天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作伴,还要林熠这臭小子做甚,想左拥右抱么?”

宋震远好险没把一口酒全喷射到对座人身上,呛道:“林师弟,今后论嘴上功夫高低,你可找到对手了,这两位老兄的口才宋某甘拜下风。”

接着,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神霄派大战上。

宋震远道:“早先听到有消息说,此次烈火宫不单失窃了《云篆天策》,又在雾灵山脉损兵折将,赤烈横深感面目无光,这回说什么也要踏平神霄派找回些许的颜面。他已召集了烈火宫属下的数百魔门妖孽,又说动青木宫联手来袭,声势颇为浩大。”

罗禹豪迈说道:“这样打起来才过瘾,可惜师父不准我下山,只好在这干瞪眼。”

林熠问道:“三嫂,百花园是不是毁在丹鼎神君与木老妖婆的手中?小弟定趁这个机会,为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邙山双圣吃人嘴短,附和道:“女娃儿你放心,这事包在咱们兄弟身上。”

玉茗仙子心中感动,道:“多谢诸位好意,但这深仇大恨,小妹必要亲手相报。”

白老七道:“好啊,到时候我们大伙儿一齐帮你,最好连什么烈火宫、青木宫也一并端了,然后全都种上花草,改作百花园的分坛。”

日头一晃已爬升至顶,林熠与宋震远告辞出门。罗禹与玉茗仙子送到院外方回。

邙山双圣屁颠屁颠跟在林熠身后,白老九问道:“林兄弟,你要去哪里?咱们到前面的山坳里看小鹿打架好不好?”

白老七道:“对了,咱们还在一座谷里找到了不少猴子。上回听你说起,那些猴儿会酿酒,要不咱们抓几只回来,让它们酿几坛那个什么‘猴儿酒’如何?”

林熠惦记着神霄派大战的事,于是说道:“你们两个先去,我找过师父就来。”

白老九闻言咕哝道:“你师父老得牙齿也快掉光了,哪有抓猴子好玩?”

宋震远已习惯了邙山双圣的疯言疯语,晓得这两个家伙素来口无遮拦,故此也不以为意,向林熠微一抱拳道:“林师弟,我要回去练功了,咱们晚上有空再聊。”说罢又和邙山双圣打过招呼,先自去了。

林熠道:“我得前去向师父请战,不然就要像罗师兄那般老老实实留在山上,你们两位想是与我一起去有趣,还是你们想自己去?七兄,你说,小弟该不该去找师父?”

白老七忙道:“快去,快去。我们先到那山谷里等你,一定要求得你师父答应。”

白老九担忧道:“林兄弟,若是你师父不肯答应,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林熠道:“那只好自个儿偷偷溜去,最多回山再被师父罚去面壁罢了。”

白老九眉开眼笑道:“对,对,腿长在咱们自己身上,想去哪儿,老道士管得着么?面壁就面壁,大不了我和老七天天陪着你。”

林熠别了邙山双圣,往师父清修的静室行去。

他知玄干真人每日中午都会在静室里打坐上两个时辰,到那里找他准不会错。何况师父的蒲团底下还塞着一堆脏衣服、臭袜子等着自己去收拾,正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暂且按下林熠面师不提,却说邙山双圣兴高采烈跑到那座山猴出没的谷中,戏耍了老半天,直到太阳也快落山,仍不见林熠有来。

两人有些纳闷,牵着一拉溜用山藤绑起的猴子返回渺云观。

刚到洗剑斋门口,迎面撞上宋震远,白老九一闪身拦在前面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林熠?”

宋震远看着后面一拉溜乱跳乱叫的猴子,面露诧异道:“林师弟不是整个下午都和你们两位在一起么?”

邙山双圣不约而同大摇其头,回答道:“哪有的事?咱们在山谷里等了他一个下午,连人影子也没见着。”

宋震远道:“那我就不晓得了。两位或可到别处去找找,说不准林师弟又跑到哪里寻酒喝去了。”说罢抬步欲走。

白老九问道:“宋兄弟,你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里去?”

宋震远道:“快做晚课了,也不见师父他老人家踪影,小弟是要到静室敦请。”

白老七想起林熠中午的话,说道:“林熠定是被你师父留在静室里啦,要不还能上哪儿去?不用问,他们两个一定关起门来偷偷喝了一下午的酒。嘿嘿,这小子有了好处便忘记朋友,不够义气。”

白老九一把抓住宋震远的手道:“静室在什么地方?咱们陪你一同去。”两人抓来的猴子也不要了,扔了绳头,随宋震远急匆匆赶往静室去看个究竟。

静室位于渺云观东头的一座天然石洞中,洞口有石门遮掩,却无弟子看守。

想那堂堂昆吾剑派的掌门何等修为,又有谁敢摸上观静峰找他的晦气?

三人到静室前,见洞口石门虚掩,玄干真人应尚在里面。

宋震远在外朗声道:“启禀师父,弟子宋震远与邙山双圣求见。”

等了半天,里面也没有玄干真人的回应。

宋震远觉得有些奇怪,暗道师父打坐之时神通天地,莫说自己高声求见,即使一声不吭悄悄潜到洞口,他也该知觉,怎的半天也不见他回答?

他提高嗓音又接连通报了两回,仍无人应答。

邙山双圣等得不耐烦,越觉得这师徒两人定是在静室里喝得酩酊大醉,睡死了过去。鼻子里仿佛闻到了打里头飘出的酒香,再也忍耐不住,纵身推开石门,大叫道:“林兄弟,你─”

宋震远拦阻不及,暗暗叫苦,刚想开口,猛听邙山双圣同时一声怪叫,扭头望向自己满脸骇异,失声叫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宋震远一愣,快步走到洞口朝里打量,立时也惊得手脚僵立,错愕无语!

但见静室门口林熠扑倒在地不省人事,后心衣衫碎裂,赫然印着一只掌印。

而距离他不到三丈处,玄干真人仰面朝天躺在血泊里,胸膛上斜斜插着一柄碧绿色的匕首,正是邙山双圣当年赠与林熠的秋水匕!

第六章 刺杀第七章 姚大哥第九章 自残第八章 烈火第二章 掘墓第五章 日出第九章 赌酒第一章 金石堂第六章 鸳盟第五章 神谕第十章 生死茫序曲传说第四章 寒星第十章 天惊第五章 窥秘第五章 石棘第九章 捉迷藏第四章 射日第七章 刺杀第九章 借魂第一章 日落第一章 同门第一章 猝死第一章 猎杀第四章 截杀第二章 雨战第五章 悬陌峰第九章 双龙会第二章 天策第四章 吸毒第六章 选择第五章 千年会第六章 初见第四章 毒手第四章 北帝第七章 梦始山第十章 和谈第三章 奈何桥第四章 叛乱第十章 姥姥第十章 希望第七章 曙光第七章 洞玄第七章 刺杀第九章 破局第七章 曙光第六章 开谢花第九章 破局第二章 天策第六章 初见第三章 金猿第五章 魔涌第三章 赠物第九章 天宗第三章 天伦断第七章 涤荡第六章 开谢花第九章 自残第六章 化蝶第二章 授课第七章 夜袭第九章 天宗第九章 借魂第十章 生死茫第三章 诱供第五章 法堂第三章 奈何桥第七章 替罪第一章 前世第八章 请帖第二章 同宗第四章 雄聚第五章 法堂第六章 刺杀第七章 小聚第十章 人师第六章 雪见第三章 诀别第五章 变脸第六章 新郎第七章 惨案第十章 斩龙第二章 神木第三章 天伦断第六章 化蝶第八章 拨雾第八章 观止池第八章 弑师第六章 追凶第四章 蝶吻第二章 正一第七章 替罪第七章 小聚尾声第三章 空谷第十章 希望第七章 圣使第二章 忘忧崖第四章 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