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世杰见状,心里大感不自在。忙挥抽抬手道:“诸位快快起身,吾本江湖中人,蒙当今圣上错爰,赏了个五品挂职的闲职。在下也并未入仕不居庙堂,诸位军中的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而立,心中对欧阳世杰顿生钦佩好感。但军中众人心中也都透亮明白,欧阳世杰所言乃是谦逊之词,不可不尊。
只见那岳州驻军首领三品参将,上前一步朝欧阳世杰与常飞龙俩人。抱拳执礼道:“未将徐猛,奉旨领兵三千,驻守岳州。两位大人今日到此有何公务,只管吩咐便是。”
常飞龙闻言,侧头向欧阳世杰笑道:“欧阳少俠今日所托,在下幸不辱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您只管下令即可。我只是很好奇,你的有什么妙计,能够防止敌国奸细杀手,阻杀抢夺奏章书信之人?”
欧阳世杰闻言笑道:“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一计:以假乱真、混淆视听而已。”
常飞龙闻言,心中大奇难耐。忙朝军中诸人道:“欧阳少侠接下来的话,等同军令。尔等必须依令而行,若有令不遵者,杀无赦!”
欧阳世杰闻言,随即朗声正色道:“岳州驻军参将徐猛听令!一、取文房四宝一套、信纸一叠多多易善。传递紧急军情的信封十六个,及用于密封信口的火漆等物。二、寻岳州兵驿中勇武善骑者人马十六骑,来此候命!”
岳州驻军守将徐猛,闻言抱挙执礼道了声:“喏!”随后领命,匆匆出兵驿大堂而去。而此刻,站于慕容俊身后的紫衣。眼中精光一闪,面露会意钦佩之色。
不多会儿,只见岳州驻军守将徐猛,率十六名体格健硕的军士。携欧阳世杰所要的一应诸物,匆匆迈步进入兵驿大堂之内。徐猛领着十六名军士向欧阳世杰抱拳执礼道:“大人所令诸事,末将已经准备妥当,还望大人明示。”
欧阳世杰闻言道:“有劳徐将军将那套文房四宝,与十六个信封送上前来。待我亲笔书写,然后再咐你们后面该怎么做。”
岳州驻军守将徐猛闻言,遂将那套文房四宝,与十六个信封,亲手递至欧阳世杰身旁的桌案上。而立身慕容俊身后的紫衣见状,款款迈步上前朝徐猛施礼笑道:“研墨侍笔这等细琐之事,还是由妾身代劳吧,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除猛闻言一愣,因不知其身份,双眼望着欧阳世杰,以示征求。欧阳世杰闻言朝紫衣笑道:“也好,那就有劳紫衣姑娘了。”
紫衣闻言,微蹲行礼之后,就于书案前,挽袖滳水研墨。而欧阳世杰则是提笔蘸墨,于那十六个信封之上,挥笔急书。
只见每个信封之上皆是同一行字:微臣欧阳世杰有本上奏,因其事涉机密,还望陛下亲启。微臣欧阳世杰执礼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佑二十三年九月初八。
待得欧阳世杰将这十六封信封写完,紫衣笑道:“欧阳公子好书法,一手瘦金体字已是大家风范。更难得的是十六封信封所书之字笔迹,竟然分毫不差,如同拓印。”
欧阳世杰闻言,微笑不语。掏出怀中自己的奏章书信,放入其中的一个信封之中。然后再取来等同重量的信纸,分别放于乘余的十五个信封之内。
待得装好这十六个信封,欧阳世杰则取出自己的官印,以火漆盖印“风闻奏事”四字封口。而堂中众人见状,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封装着奏章的真书信,生怕弄混了。
欧阳世杰见状,微微一笑,大袖一挥那十六封书信,卷入手中。扬手向空中一撒,如天女散花!旋即腾空而起,势若急风般地将十六个信封,又卷回袖中。
欧阳世杰落身回座后,朝其桌案一挥袖,只见那十六封书信,又整齐地排列在桌案之上,而此刻,堂中众中却再也无人知晓,真正的奏章书信倒㡳是哪一封了。而慕容俊、紫衣及常飞龙三人,脸上皆是露出会意的笑容。
紫衣却心道:“这欧阳公子还极善揣摸人心!若送信的军士知道自己的书信是真,就难免紧张不安。而若是知道自己的所传送的书信是假,也难免会放松懈怠。若替伏暗处的敌国奸细杀手经验老到,定会瞧出其神色之中的破绽。而如此一来,则毫无破绽可寻了。”
只见欧阳世杰将桌上的十六封书信,分别交予那十六位岳州驻军兵驿的军士手中。然后笑道:“你等十六人以两人为一组,分为八组,每组目的地各不相同。两人相隔半个时辰先后出发,现在就各自驾骑于营门外等候,听我号令!”
十六名兵驿传信军士闻言,皆是半跪抱挙执礼道了声:“喏!”。随即领令,匆匆出大堂准备而去。
欧阳世杰回头,朝大堂内众人执礼笑道:“万事俱备,在下出营门准备去了。诸位可在此间歇息品茗,只需等待半个时辰即可。”说完,欧阳世杰迈步出堂而去。
而大堂内众人此刻哪还有闲心品茗歇息,纷纷起身尾随而出。皆是揣着一颗好奇之心,想要看看欧阳世杰,接下来会如何而为?
岳州驻军营门外,不远的树林之中。三名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浓密的杂草丛中,一动不动,尤如磐石。只见一黑衣人轻声道:“都给我精神点,目标人物出来了。”
此刻,只见一身着青色儒衫年约二十,背负长剑,腰挂酒囊,斜插笛子的年轻人。迈步行出岳州驻军行营大门。而在其身后,十六名精壮军士乘军驿快马。八骑一行,前后随行。接紧接着跟随而出的人群,有男有女、有将有兵、有官有民。
而潜伏在树林草丛之中的三名黑衣蒙面人,见状则是一头雾水,不明就理。
只见那青色儒衫的年轻人,大袖一挥,朗声道:“传迅军驿军士听令!第一组目的地长沙府;第二组目的地常德府;第三组目的地郴州府;第四组目的地衡阳府;第五组目的地怀化府;第六组目的地邵阳府;第七组目的地益阳府;第八组目的地永州府!各组人马抵达后,换马改道,八百里加急赶赴国都金陵,不得有误!”
十六骑传迅军驿军士闻言后,于马上抱拳执礼道了声:“喏!”随即八骑人马飞驰而出,朝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挥鞭策马,绝尘而去。而剩下的八骑人马,则立于那青色儒衫的年轻人身后,纹丝不动!
这时,潜伏在树林草丛之中的三名黑衣蒙面人,皆是眼中精光一闪。一名黑衣蒙面人轻声问道:“尊上!这年轻人好生狡猾,咱们应该怎么办?”而另一黑衣蒙面人则道:“沉住气,咱们再瞧瞧看。”其话语声苍老而低沉。
哪知这一等,不知不觉近半个时辰了。最先发话的那名黑衣蒙面人急道:“尊上!咱们虽不知八骑人马中谁是真正的信使。但咱们三人各追一路,且还可赌一下运气。尚若再不动身,恐怕就追不上了。”
说话间,只见那青色儒衫的年轻人,大袖一挥,朗声道:“半个时辰已到,剩下的八名传迅军驿军士听令!按其先前的分组与目的地,快马加鞭,直赴国都金陵,不得有误!”
八骑传迅军驿军士闻言后,于马上抱拳执礼道了声:“喏!”后亦是快马加鞭,各自飞驰而去。随后,那青衣儒衫的年轻人,负手立身,举目远送。且还似有意无意地朝小树林的方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