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你女儿呢?”走到一半白梦妍问。

“在舅舅那里。”

“哦。那我们一会儿赶快回去吧。你去看看她有没有好。”

“可以。”

“她叫什么名字?”

“佳佳。”

“和你一样。”她说。

他笑了。

“一会儿一起去公园吧。你不是说要去看花儿。”他讲。

“对哦,那佳佳。”

“我去接她。”

白梦妍停顿了一会儿,“嗯。”说到。“你得等我回趟家,去拿些东西。”

“没问题。”

这天。白梦妍拿这画笔和画本还有一些颜料。她要去画画。小孩儿名字叫做佳佳,她喜欢花,喜欢草,还喜欢吃冰激凌。白梦妍去买了两个冰淇淋甜筒。一个给佳佳,一个给自己。她吃着冰激凌看着佳佳,别说和任嘉伦还挺像。眉眼处弯弯的。长者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扑扇着睫毛吃着冰激凌。她思绪了片刻后,又看向他,他在那里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在手机上。他的笑容似乎放大。她看着他笑,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体上流转。她将剩下的半截甜筒蛋卷放到草地上,还专门垫了张卫生纸。冰激凌吃完了只剩蛋卷,所以不会流,不会化成水。白梦妍将画板从旁边支起来,盘腿坐下放到膝盖边。

打开颜料,一排排鲜艳的色彩搭配着人工草坪的翠绿。很是夺目。

白梦妍在一旁给他画着画,他毫不知情,画像纸上的他和她的印象中的他一模一样,非常的俊秀。高高的鼻梁,浓眉大眼。茂密的头发。乌黑的眼珠,白滑滑的肌肤。甚至看的清晰的脸上的小奶毛。异常明显。

下午,他们离开公园时他坚持要送她回家。

这一路上,一男一女一个小孩儿,就像一家三口那样。称得上是最美最浪漫的三人行,这不过分吧。

很快,到了白梦妍的家门口。时间总是这样的短暂,很快一天都快要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好了,我到家了,你不用送了,带着孩子赶快回去吧。”

“真的要我回去吗?”他说。

说这话时,白梦妍不自觉的心律不齐。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渐渐感到不安。强烈的不安。

“那我们要不去外边吃吧。我知道你高中最爱吃海鲜千层面啦!我知道一家,正好佳佳也在。”她摸了摸头发,喘气的说完。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听着他最后的抉择。

“好。一起吧。”

晚上他们一起去吃了饭。打开香槟,香槟倒入杯里。喝酒的同时,两个人的眼睛都在看向对方,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眼神仿佛透露着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旁边的小娃娃乐的合不拢嘴,拍着手叫姐姐好漂亮,姐姐好漂亮。白梦妍惹得低头羞笑。

马路上,朦胧霓虹闪烁,红黄蓝绿夜意渐浓。令今夜大不同。

风有些冷,白梦妍不由缩了缩肩膀裹紧了大衣。

“我给佳佳舅舅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现在是晚上时间11:27分,距离早上8点已经过去了15个小时零27分钟。夜里很冻人,白梦妍从挎包里随手拿了条红色围巾往脖子上套,还是穿厚了,谁知道呢,反正一直没对过。她身上滋滋冒汗。但是室外空气却很冷,

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雪的程度,南方很少会见到雪,尖东也不例外。最高温24摄氏度。我用手挡住直射而来的冷空气,风吹得人直犯困。屋顶上,路旁的水被空气晒干了,她说不出的苦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种特别特殊的想法。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是嚼在嘴里的苹果时酸时甜,一杯水接得晃晃悠悠始终还是没洒出来。

“来到这里这么久,我还是能天天看到路旁躺着喝醉了的流浪汉,还有他们手里的空酒瓶,偶尔听到他们嘴里嘟囔了几句断断续续的话。”白梦妍对着任嘉伦说。

“我也发现了,这里的夜晚不比北方的夜晚来的冷清。这里永远是这么热闹。”

“系呀!”白梦妍脱口而出一句方言。

“每天过红绿灯的时候总是有人永远抢先3秒,也总是有人非得在最后3秒过红绿灯,好像这3秒能决定很多事情一样。我永远是恰在中间慢慢悠悠的这样过去,我喜欢看斑马线条以及数着这次又过了多少人。”

她说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静默着静默着,伴随的只有脚步声。到达了楼下。

近在咫尺的楼房,任嘉伦看着心里有一种方式,还是一百种方式,他突然想要留下来。高中时,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希望她好好学习,没想到,最后她也没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反而自己学习了体育,又练习了一段时间乒乓球。不过现在,看到她过得好他也算是放心了。可是呢?高中小学的情谊怎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很想告诉她,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堂姐的。结婚的事情,也是母亲给介绍的。只挂了一个名义上的夫妇而已。

他跟着她走,那边是一个草丛。只有几朵鲜花。基本都快死掉了。

她走了几步停下。红色的围巾取了下来。熟练的塞进包里。她又从包里掏出Zippo来。

天又黑了,这是他听见她戒烟后第1次打火机的声音响了。他踉跄走到她跟前,吓得她急忙灭了手中的烟,可任嘉伦还是闻到了空气中和她身上还未散去的烟味。

“你当爸爸的,当真不送孩子回去。”都到家门口了,白梦妍还是说了句。

“没关系,孩子在这里有他的舅舅照顾。我把你送到楼上。”

“嗯,也好。”

她今天喝了酒,刚才不觉得,现在脸上开始慢慢显露了绯红色。

他们步履快速的不稳定的走到门口。钥匙插进去转动。啪嗒门开了。

到了门边。她深情地眼睛望着他。他没说话,直接将她揽了过来。白梦妍知道他已经结婚,挣扎着。

“不要,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做。”她推着他,嘴里念叨着。可是自己心里的情,从小种下的暗恋结果又有谁懂呢?她终究是心软了。顺着他倒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他还在睡着。白梦妍早早起了床,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架着木板画画。

今天有点阳光。明媚十足。空气也好。而且她精神非常不错。

她画天边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的,又红又亮。

酒后清晨,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生气。从窗外吹来的微风,凉不了任嘉伦和白梦妍的热烈的鼓掌和爱的心肠。

任嘉伦起床,从后背将她拦住。白梦妍对他笑笑,对他说着。

“你能不能帮我去那边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盒彩色颜料?”

“第几个?”他的声音还带着睡眠感。闷沉沉的。

“就是那边那个第二个。”她说着拿手指指了指。“好。”他去取东西的时候,白梦妍转身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意味深长。

任嘉伦找到柜子,打开抽屉,里面是白梦妍给他画的画。他却毫不知情。画纸上的他笑容明朗。他笑了笑,将画压在下面,拿出那盒颜料走过去,对他说。

“我没有想到白女士居然画画这么厉害。”

“你还记得吗?高中时候大家都在争着学艺术,我第一天去学习画画和朋友单纯是因为不想上晚自习,第二天我又要说去学声乐,第三天班主任说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学跳舞啊?当时整个班都笑了。”她笑嘻嘻地说着,“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些,我最喜欢的还是编导。但是父母不让我学,这就很遗憾。”

“没关系,有梦想总是好的,再说你现在画画画的也不赖嘛。可以照这个方发展下去。”

“画你啊。”她调皮的说。

“我,我可以吗?我这长相不上镜啊。”任嘉伦打趣说。

“诶,你比画像上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说着二人嬉戏打闹了一番,她比引火更吸引,摩擦一刹火花比星光更迷人。比得到了的都着紧,比暗恋更黑暗,比挂心睡不安枕,但上瘾。等不可预计的余音,如果可以磊落谁情愿闪躲。如果可以快乐任嘉伦情愿忘掉心魔。或者,偷欢算不上偷情,偷心先要去偷情。她早就偷走他的心了。心脏很小,心里装了多小的她,所有的行李才能够搬进他的心房。

偷情不过偷欢。缠绵过后,晚上8:00白梦妍起床,她做了碗面。给他留了字条,他还在熟睡中,她得去上夜班了,今晚又轮到她夜班。

到了医院,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他。脸上挂着微笑。又有着些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