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段意珍真的好心到这个程度,这些人又怎会有机会跑到慕容紫的跟前来落井下石?
“瞧你这话说得。”白昕儿斜眼瞟向半夏,昂起下巴不慢不紧的说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咱们做奴才岂能说想见家里人就自个儿跑去见?昭容娘娘恪尽职守,对自家姐妹更……不遗余力,我看呐,慕容司设这回怕要落空了。”
“不至于吧。”半夏摆出一张懵懂不知的错愕脸容,“不就是主子一句话的事么?”
她两个是同乡,像这样一起当着慕容紫的面编排她已并非第一次,只不过今日的说话尤为刺耳。
白昕儿在玄徵末年入宫,家里父亲是个小小的地方知县,平时就自以为的高人一等。
眼瞅着尚寝大人很可能会升做另一位尚宫,她心心念念的想高升,慕容紫一来就与她平起平坐,背景还比她高出一大截,她不痛快,时时都卯足了劲找机会对付人家。
往窗前走进两步,她对慕容紫假意安慰道,“见不上也莫要灰心难过,如何你是个得**的人儿,太傅大人成日出入皇宫,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听在东华殿伺候的小太监说,不日前那父女二人用膳时半句话都没有,僵到这个地步了,谁还会再将她当回事?
昭容娘娘刚晋位就踩着她的头顶欺,为什么?
宫里头的人最是会见风使舵,雪上加霜。
见站在窗前的人儿迟迟不语,白昕儿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想去清涟宫吧?”
慕容紫霎时回神,轻抬了眉梢反问,“白司设想知道么?”
官奴的身份摆在这里,自己若无端端的去清涟宫是不敬,轻易会被治罪,她才没那么蠢!
冷笑了声,她道,“我也好奇得紧,是有人刻意使了二位专诚将此消息告知于我,还是二位心血来潮,哪儿不去,非要我的窗前讲这番说话?时才是谁说那句‘姐姐做了奴才,妹妹做主子’还有什么来着?该不是在说我与昭容娘娘吧?私下议论主子,这可是重罪。”
白昕儿没想到她会从自己的言辞里反驳,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好在半夏够灵敏,眼见目的达到,说了几句面上的话就把人给拉走了。
‘目送’不怀好意的两人走远,慕容紫的心中灰一时,明一时。
母亲在宫里没错,却并非她想就能见到。
望向灰暗泛黄的天,在北方呆得一段时日了,连她都看得出来,怕是又要下大雪了。
夹杂着寒意的风迎面拂来,她伸手去拉窗户关上,动作刚做到一半,便见了个脸貌生疏的小宫女匆匆走进跨院,抬眼就寻着她望住,“是慕容司设吗?奴婢专诚奉命来给您传话的,这会昭容娘娘陪太傅夫人在锦湖那处赏梅花儿呢,您赶紧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