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弦轻轻的摇了摇头。
“既如此,阿瑾觉得,此计还是暂缓。世子的幻毒术,便暂由王侯的针灸与药物抑制。”
姜瑾这亦是无奈之举,她比任何人都要希望顾逊之能够早日解除这术毒。
只是大局面前,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中了纳兰清如的计谋,牵扯进去的,不只有顾逊之一人。
她与君无弦,甚至还有元堇德,都会中了其精心布置的圈套。
至于这接下来的世事如何,还须得看一步走一步。
好在,此术毒能有东西可以抑制,不至于让顾逊之的性命受到威胁。
“本世子赞同。瑾儿也是为了我好嘛。”他嘻笑着。
不管怎么样,哪怕瑾儿让他替她去死,他都不会眨一眨眼的。而且他也深深相信着她,一定会相救于他的。
君无弦淡淡道:“那便如此定了。”
二人点头。
这厢的纳兰王府里,阿密紧急的过来通报之。
他重重的叩了几声门,然后秘密的进去。
“有什么急事?不是让你尽量晚夜过来么?”纳兰清如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若此番又让他人瞧见了,计划就一团乱了。
阿密忽视她的诘责,开口道:“今晨有一蒙面男子过去我们地盘的医馆内,同那的老板寻求幻毒术的解法。”
纳兰清如的睫毛动了动,她跟后道,“快些具体说来!”
“据老板所述,那蒙面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同我前日瞧见的那厮或许是同一个人。”阿密一边警惕的瞧着门外,一边低声对着她说道。
“讲重点!”纳兰清如的眼神凶狠道。
阿密忙垂了头,内心还带着点不甘心,沉声道:“他以重金相求,老板答应明日赠他解毒之丸与解法之术。”
好,很好。
纳兰清如的嘴角无意的扬了起来。
她端庄道:“你既然说,那医馆是你地盘下的。那么那里头的老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阿密讪汕的眨了两下眼,有些为难道:“可对方以高价买之,我恐无力。”
他的意思便是,老板认财不认人。
纳兰清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是你的地盘上么!”
阿密木然。地方是他租给那老板的,可人却不是为他所用的。
更何况都是跑江湖之人,个个身怀武艺,也并不比他差了去。除非这纳兰清如肯出更高的价格买之。
“我不管,若是你不能办好此事,本小姐一个金子也不会多给你。”她愤愤的甩了衣袖,进了里间。
阿密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还是掩了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江湖的规矩不能坏了。
他这般想着,便悄然的推门离去。
“废物!”纳兰清如愤恨不已。
若是她能有个得力之人相助,那便事半功倍。
可惜,她至今还未寻到同僚!
她的眼神闪着精光。
离开后的阿密再次来到了医馆,并挟持了一人,以脚重重踹开了其门。
老板面露寒意,放眼望去,竟是熟人。
“阿密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望着那布袋子里的人,眼皮子跳了跳。
阿密邪邪的一笑。他这布袋子里乃是这老板唯一的独子。
这些年来此人一直倾心倾力的护着,却不想,还是让他寻到了。
真是老天助他。
“爹,爹你在哪儿,快救救孩儿啊!”一嫩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少年只不过是想要来医馆瞧瞧父亲,结果便被人打晕了,装进了这布袋里。
医馆老板心中大骇,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于是也不墨迹道:“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
阿密瞧了眼布袋,以此威胁道:“不过一件简事而已。事成之后,我自会放了你儿子。”
老板犹豫了会儿,一口答应。
阿密便将纳兰清如的计划同他道来。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还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老板沉稳的开口。
“爹,你快救我呀爹。”布袋子里一遍遍传来声音。
“将我儿子解开,你再带走。”老板于心不忍,偏过了头。
阿密手中拿的是洒了最毒药粉的剑,他三两下便割开了布袋,顷刻间,那布袋便消融了。
里头的少年看着,惊恐不已,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板本想借机将儿子救下来,可见到如此场景,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慌张。
“我一定替你办好事。但我的儿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回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
阿密见时机得逞,便带着其子瞬时离开。
老板悲痛欲绝的踉跄坐在地上,眼里闪着怒意。
次日,合须吩咐小厮道:“你早去早回,切忌不要让主子发现了。”
小厮诺,一个轻跃,跳去了墙头。
在他返回廊道,准备去寻主子时,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纤长的背影。
他惊异不定,忙叩下,眼里带着稍许的慌张道:“主,主子。”
君无弦的衣衫随风轻摆,他负手缓缓转身,面对着他,一双眼眸漆黑的望不到底。
“擅作主张。”他冷冷的开口道。
合须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大发脾气,心下也乱了乱,只低低的跪着不敢言话。
“说。你都做了什么。”君无弦在他的不远处,缓步走了过来。
他俯身睨着地上的合须,威严无比。
“此,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主子同属下秘密谈之。”他将头埋得低低道。
合须此举乃是别有用心,尽量拖延小厮过去的时辰。
君无弦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本候不清楚你的心思么?”
末了,他敛了敛眉,静静唤道:“带出来。”
合须猛然抬头,便瞧见小厮被一下手擒拿了回来。
他不甘心的低回了头。
“主子,这是为何!”他不明白。
若是顾逊之在王侯府上出了什么事,那么主子就会免于其究,百口莫辩。
他也是为了主子着想!
君无弦沉声,缓道:“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偏了偏身,望去那外头之景,再看着他道:“若你此时差人过去,那么回来的,便是你意想不到的阴谋,你可知,你险些中计了。”
他的神色敛了敛,收回了凛意,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