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受命,一直隐蔽在将军府的周围,只因这时候的即墨不在,若有歹人伺机,姜大小姐的安危便不保了。
祁昨夜早已离开,自行寻了个客栈歇下,当然,不会是之前吃“霸王餐”的那家了。
他歇完便去江湖上寻几个高手,并说他们家大小姐不在乎几个钱,事成之后还有奖赏。
于是很快几人就心动了,一口答应为之办事。
“定金呢。”
祁愣了,“啥定金。”
“你让我们救人,万一人救下来,你给跑了,我们找人要钱去。”
“瞧你们心胸狭窄的样子,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他扯着嗓子道。
几人狐疑的看着他,摆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不就是定金嘛,小爷有的是钱。哎,这大小姐又欠了我一笔。”
他挨个分了去,几人掂量了掂量便没话说了。
此间,将军府上,景发现了有点不对劲,便飞身而出,见到几人鬼鬼祟祟的在府邸周围打探着。
“听说这里就是。”其中一个司真派的人道。
这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
“赶紧进去看看。”
还未等的及翻进去,景便及时的制止了。
幸好主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姜大小姐今日怕是要被他们掳走了。
他上前去几人过招,招招狠手。
司真派的人暗道,想不到这将军府挺有能耐,竟然还有这样武艺高强的暗卫。
但是,他们派最喜出阴招。
景没有防备的,忽的身中数道墨针,败下节来。
该死,这些人好生卑鄙!
司真派的人留下在此与景周旋,只是派了一人瞧瞧的潜入了院子里。
这后墙的院子恰好通的是姜瑾的院落中。
此间丫鬟阿俏正端着茶点去叩门,道:“小姐,可睡醒了。”
现在是午时,小姐约莫在睡午觉还没醒罢,她犹豫了一会儿,准备回头,却瞬间被人捂住了口鼻,击晕了过去。
司真派的人在房门口,瞬间推开门,却被不知什么东西击中后退了几步。
姜瑾发现了端倪,守在门前头,正好等着来人进来。
她一直缓缓后退,此时即墨不在,她也没有别的暗卫。
“别跑!”司真派的弟子追道。
景听到声音不想与之纠缠,便翻了墙迅速朝着姜瑾过去,道:“大小姐!”
她一看是景,便伸手过去,由他带着自己轻跃出墙,而后同人交战。
“你中了墨针的毒!”她低头大骇道。
司真派的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将军府守卫好似听到了什么声响,便狐疑的过去。
“景!”她喊道。
他身中数道墨针毒,现在已然剧烈的毒发,浑身颤抖。
姜瑾咬唇,对着几人面目惨白道:“给他解药,我跟你们走。”
几个司真派的弟子不领情,想要硬将她抢过来。
但景只身拼尽全力护她。
“你快走!回去告诉君无弦!”她低低提醒道。
可是景不想放弃,执拗的同几人过招,看上去筋疲力尽,占在下风。
姜瑾想了想,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她将军府的人,现下也不能拖累了景,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时候,将军府的守卫们发现了端倪,一看有人在他们府外斗殴,便冲过去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司真派的弟子发现要找的人跑了,便不予景纠缠,给他重重的创击过后便寻着姜瑾方才离去的方向找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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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何在我将军府门前聚众闹事。”守卫道。
他的墨针毒素发作,口中只吐露了一句,“王,王侯大人。”
守卫惊讶眼神一亮,道:“是王侯大人的手下,方才想来是有歹人欲要闯进我们府上谋害。多谢!快,快将他送去王侯府,我回去通禀将军大人!”
于是另一个侍卫愣愣的立马找了匹马过来,将其运上马,迅速的朝着王侯府过去。
姜瑾只是一直跑,一直跑,头上的钗饰太过沉重,她便皆散了开来丢弃。
直到到了一个胡同口子里,她躲在那篓子里隐蔽起来。
司真派的弟子在岔路口跟丢了,便道:“方才还看见就往这个方向过去的。”
“兵分两路,找!”
姜瑾微微松了口气,又等候了一段时间,确定他们已经朝着另外两个方向而去的时候,才从那篓子里出来,在胡同口子踌躇了许久,终走了出来,看到前头并没有那方才几个人。
她思忖,定然是即墨被抓了,让那司真派查出了端倪,便要揪出她去审问。
该怎么办,现在是万不能回去府邸里,他们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正想着,姜瑾忽的胸口猛然一痛,嘴角开始渐渐溢血。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朝她走过的几人,没了意识,缓缓倒下。
“带到阁主面前去!”
“是。”
夜里,姜瑾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被人扛起又放下,最终来到一个满是木香清冷的房内。
“阁主,人带到了。”司真派的弟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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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开始有了意识,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一阵阵收缩的疼痛。
一颗药丸被迫入喉,不知过了多久,姜瑾彻底苏醒了过来。
她的凤眸蓦地睁大,看着头顶陌生的帐子,久久没有缓过来。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尉迟弈森然一笑,他坐在轮椅上,手中缓缓的旋转着两颗玉石。
七皇子!是七皇子!她不可置信的坐起。
这里,这里果然是司真派,方才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其阁主,莫不是现任的新阁主,便是当年的七皇子!
他真的被带到了这里,竟如此胆大,天子脚下不怕被皇帝所发现么!
“你看起来很惊讶啊。”尉迟弈手中停顿,面上的笑容也骤歇。
姜瑾只是警惕的看着他,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人。
他说着,以手转着木轮子,渐渐靠向她所在的床榻。
她下意识的挪后几步。
“不要怕,本阁主是不会伤害美人的。”尉迟弈蓦地又阴森的笑了起来,一张面容看起来古怪又可怖,与他的俊颜一点也不符。
姜瑾沉声道:“我的侍卫,你将他怎么样了。”
侍卫?他想了想,哦,是那个浑身血淋淋,快要死掉的人啊。
他重新手中的玉石,随意道:“还没死,不过快要死了。”
她的秀拳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生气?你生气了?”尉迟弈的面容忽的更加古怪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生气!”他蓦地将手上的两个玉石重重的摔下,立即粉碎。
姜瑾骇了一跳,这个人,这个人是疯子。
他摔完后,又换上了平静又阴森的笑容,缓缓道:“美人怎么可以生气呢,生气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也就没有用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轻轻的。
她没有说话,只觉心头百感交集。
当年那样恣意的七皇子,现如今竟变的这样面目全非。
“美人为何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尉迟弈凑近她道。
姜瑾皱了皱秀眉道:“你放我侍卫回去。”
没有听到回音,她蓦地抬头望他。
他的面上神情变幻万千,而后挤出一句,轻声道:“做梦。”
“本阁主,还没有玩够呢。”他以手滑动木轮。
姜瑾略带些同情的看着他,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尉迟弈停住木轮,转了过来,道:“如若你能留下来陪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她的秀拳紧紧着,眼神凛凛。这是在羞辱她么?
“告诉我,是皇帝派你打探本阁主的。还是你自己。”他收歇笑容,阴面道。
姜瑾很想把这个锅让尉迟夜背,但是一旦同他扯上了干系,很有可能自己会有危险。
“只是觉得阁主很是神秘。一时好奇罢了。”她从容不迫道。
“神秘?好奇?”他像是在思虑一样念道。
尉迟弈的手放在木轮子上,自言自语的又重复了一遍,道:“神秘,好奇……”
姜瑾认为他一定是哪里有点问题,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来人。”一声命令落下。
她的凤眸动了动,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带美人去沐浴换衣。”尉迟弈丝毫没有语气道。
便进来一个男子,看到姜瑾,尴尬在原地。
他竟然要让男子服侍她洗浴更衣!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隐隐带着些许的怒气道。
“我说过了!美人不能生气,你有没有把本阁主说的话听进去!”尉迟弈发怒的吼道:“快带她下去,带她下去!”
男子便受了惊吓的诺了一声,来到姜瑾身边道了一句,“姑娘对不住了。”
她却一把拂开,凛凛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我自己可以。”
男子在原地为难着。
尉迟弈看起来似没有睡好,眼袋很沉重,现在配上他这样阴森的面容,看起来更加可怖。
他缓缓抬眼摆了摆手示意男子退下。
待掩好门后,他便轻声的,轻声的似在哄婴孩儿一般说道:“那本阁主,亲自替你换衣裳怎么样?美人。”
姜瑾感觉自己再要同他待下去,会疯的。
此人,太可怖了,非人哉。
“你不肯换?为什么呢。可你身上的泥土带进来,会沾染脏了我的被褥的。要我夜里如何安睡?一睡不好,我便要发脾气的,一发脾气,就会死人的。你现在还要不要,换衣裳呢?”尉迟弈阴阳怪气道。
此间,景满面青紫的被送到了王侯府上,合须十分诧异连忙去通报主子。
“将他放到这里来。”
君无弦从一旁拿出来药丸,以及针灸所需之物。
“将他的内腑打通。”
合须便双掌放在景身后,源源不断的运功。
景吐了好几口的黑血,趁此,他将药丸送入其口中,在他身上扎满了银针。
不知过去了多久,景体内的毒素终于排了出来,最后一口毒血吐清。
他来不及顾自己,便虚弱的对君无弦道:“主子,来的人是司真派的,他们将姜大小姐给带走了。”
合须紧张道:“这司真派的人最是阴毒,江湖无人不知。他们所使用的墨针也是最厉害的。为何他们会知晓姜大小姐?”
“本候要去一趟。”他的情绪波动。
“主子不可,这样太贸然了。”景生怕自家主子会受伤。
但君无弦自来都是那样坦然不迫的,只有遇到了姜瑾出事,才这样心神不宁。
合须道:“属下听说有一样东西可以抵御墨针。”
“防针甲。”这是专门有人制造出来对付那司真派的,是司真派的头号仇敌。
若能够借过来,定然可以将姜大小姐救回来。
“容本候想想。”
此间,将军府的院落里,丫鬟阿俏从地上醒了过来,缓缓起身,才想起自己是被人敲晕的!心头一梗连忙闯进房内,却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
她慌乱紧张的冲出院子,找到了姜氏,对着其便跪了下来,满目流泪道:“大夫人,小姐被人劫走了。”
“什么!”姜氏的杯茶摔碎在地,头晕目眩,她勉强支撑道:“快,快去寻将军。”
阿俏拼命的点头,便赶往书房里去,顾不上礼仪的便冲了进去道:“大将军,大小姐被人劫了!”
姜怀骇然道:“你说什么?!”
一时间,全上下的将军府都知道自家大小姐被人给劫了,纷纷猜想着会不会是边疆暗暗派人过来的。
毕竟大小姐之前在边疆待了那么久,那头必定是不会放过大小姐的。
“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姜怀冷声吩咐道。
于是,这件事情就只有将军府与王侯府的人尚知。
静颦与姜乐听到了消息,便也赶了过去正厅道:“将军,是真的吗?”
姜怀只是急切的叹气,没有回答她。
“阿姐平日里并未有何宿敌,怎会有人光明正大的进来。”姜乐的眉头也皱着担忧道。
丫鬟阿俏在一旁咬唇,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静颦细心的发现,便开口问道:“阿俏,你是否有话要说。”
她便心虚的咬咬牙跪下道:“大将军,大夫人。”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你……”
“不是的!”丫鬟阿俏便道:“前几日大小姐有一些事情,想要拜托即侍卫去查一查。但即侍卫查去了江湖,不知得罪了谁人,被抓了去。还是那祁公子过来报消息的。现下奴婢猜想,一定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得罪的人找到了小姐,便将她给带了过去。”
只有这样说,才不会连累自家小姐,只不过,得将这锅暂且安在即侍卫的身上了。
“竟有此事,你为何不说!”姜氏伸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打的其流出了血丝。
静颦劝道:“大姐不要动怒,且听阿悄慢慢说来。她也只是个丫鬟,怎能不听主子的话呢,大姐就莫要再为难了。”
姜氏一听就更加恼火了,腾的站起身指着她道:“你算什么!用不着你在这里指点江山的批评我!被劫走的也不是你女儿!”
“我……”
姜怀重重的拍了桌子道:“吵什么,都吵什么!闭嘴。”
前者听了,更加的伤心起来了,拿着帕子就哭的很是伤神。
也不知他将军府到底是怎么了,这般的流年不利。
丫鬟阿俏默默道:“大夫人,大将军。奴婢有听到,那地方是江湖上的司真派,大小姐定然就在那司真阁里头。”
司真阁?姜怀从来没有听说过。
江湖,既然是江湖,朝廷也不会管的,皇上更不用说了。
所以此事,只有他们暗自的解决。
“大将军。请大将军立即派高手暗暗前往,将大小姐营救回来。”阿俏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也跟大夫人一样伤心欲绝,那就误事了。
“大将军您的身份不便,若是让皇上发现大将军干涉江湖,就不好了。”阿俏提醒道。
静颦在一旁仔细听着,附和的点点头。
姜怀起身,立刻走出了正厅,欲要去寻他曾在战场上认识的老相识,副统领。
他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宫内,而副统领手底下一定还有人。
此间,江湖上,祁带着几个雇来的高手,已经来到了那进入司真阁的入口处。
望着这熟悉的洞口,祁是觉得五味杂陈的,真是都给进怕了。
他小声的对着几个人说了一通,告诉他们应该怎么进,避开哪些机关,怎样不被困住。
这时候的祁,一心便想着救即墨,但是他并不知道,姜瑾此时也在司真阁。
尉迟弈已经与她对视许久了,两人就这么在房中僵持着,谁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蓦地,外头有叩门声响起,道:“阁主,要用晚膳了吗?”
没有回音,司真派的弟子就耐心的等待着,知晓他们这个新来的阁主脾性不大好。
“端进来。”尉迟弈移开了目光道。
姜瑾的眼睛也得到了释放。
司真派的弟子应了一声,便微推开了门,轻手轻脚,不敢有一丝怠慢的将饭菜放在了桌上。
因顾及到阁主的双腿不便,用膳时也不方便。
所以这屋子里没有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也是矮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