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老一小同时一声哎想起个话头好往下走,却是一个陌生一个张不开嘴都没法引。
“你说,你说。”
还是满爹江湖一点反应快,你问我答就简单多了。
“爷爷,老柯家都搬过来了啊?”
“哪哟,分散到了各处,原来老屋场的倒是都迁到各地去了,湖边一些还有山那边一些,那地方没地没田养不活人啊。”
这姑娘都说老柯家了,算是对老柯家知道点根底,又问起镇南来,哎,只要不是冤孽,什么都好。
“那柯镇南搬到哪儿了。”
“他们家搬到了山那边的茶山坳了,不过镇南当兵去了,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哎,你是他同学朋友还是?”
这老头咋那么死心眼的,眼力见 越来越弱了,连这女孩说到柯镇南就两腮掉粉耳赤红就应猜得出啊,还一个劲问什么关系。
“我是他同学, 是很好的哥们。”
邬霞说完,满爹很吃惊的转头上下仔细的盯了一下,直到确认这是个女孩才确定此哥们非彼哥们。
“哎,镇南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惜,英年早逝,牺牲了。你有心就去柯家老屋场去看看吧!我将地址写给你。”
邬霞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噩耗,只感觉得天旋地转,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又不想让人看笑话,赶紧的往外跑,满爹拦都拦不住,说了什么叫了什么 没有一个字听进去的。
“哎,又是个苦命的娃,为啥老柯家但凡有个好点的媳妇就不能讨个好呢?”
落寞中带着悲苦,满爹穿过包子店看着还在打闹中相互指责的儿子们转头又回到院子继续抽他的烟。
“哎,真老喽,连儿子都打不动了。”
邬霞 不知是怎么上的车回的县城回的家,眼里不时的幻觉着与柯镇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不时的冒出一个邪邪的小破孩的影子,就是这坏坯子将自己引着去了解真相。这下好了,柯镇南的失踪离开不仅不是无情无义的表现,反倒自己成了冷血无情的丫头,这种感觉特别的不好, 就有了一种想要揍一顿那小破孩的冲动。
哭是很累的一件事,哭累了休息一下再正常不过,特别是让自己脸上三个桃子这是女人最重要的事,嘴是樱桃可以保留,眼是毛桃就不要了。
不自觉的,邬霞睡了个好觉起来又绕过二手摩托街,就想看看这小破孩是不是还在那儿打零工。
这小破孩就一祸害,前儿祸害了自己,今儿果然不在店里,远远的邬霞心里石头落了地,准备远远的离开。莫名其妙的又趸了回去开口问了一句:
“哎,你们店里叫柯定一的那破孩呢?”
“一哥啊,还没起床吧?”
一个销售的小姐姐很不确定的回了一句,倒是引起邬霞的好奇。打零工的睡店里正常,敢比师傅们起得晚这就不正常了。邬霞很确定这店姓阴而不姓柯,这就太不正常了。
“他很大年龄吗?你们叫一哥。”
旁敲侧击然后直入中枢这是记者的拿手好戏,从一句话里瞧出破绽 是手段。
“应该不大吧?他是一中的学生, 是我们这里的师傅,好像还是这里的股东吧?”
是店员见记者慌了吧,什么都倒出来了。如果是柯定一听到这没有任何心机的店员的话他会给上一个爆栗,哪那么大的嘴巴呢?嘴巴是用来推销吃饭的,不是用来卖消息的。
话一出来,邬霞就被呛得直咳嗽,原来那小子还有这一手啊,那自己给的钱不成肉包子了,心里那个悔啊,这会要见着那小破孩怎么着都要收拾了再说。
曹操是经不住念的,擦着眼的柯定一就在念叨中打着哈欠进了前店,看了一眼正发呆的邬记者 没有多余的心思,在店里不断的转着想怎么再做个布置。
邬霞看见这小破孩就来气,眯着眼就准备找个碴来收拾一顿,骂上几句 是解气的。横了一眼再 不理邬记者的柯定一百分百的确认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与记者有过交集,要知道指望记者替你守住密秘有点像要求女人不化妆,那是很难的。
“你在这里当童工,而且是会长的店里当童工,你觉得好吗?”
“邬记者,您来了,不好意思,刚起来被眼屎给眯了眼,没见着这么大美女在这儿。还愣着干嘛,给邬记者倒水啊,这天多冷的。”
听话听音,柯定一上杆子的拍马屁又是倒水又是骂小孩的先把这瘟神给哄住再说,要不出了问题可就不妙了。
“少油腔滑调,你在这儿当童工是这么回事吧?”
邬霞憋着火呢,抓住辫子就不放,今天怎么着都要出口恶气,一点都不顾几天来的香火情了。
“呜呜呜,邬记者,您要这么说,阴总本来就是发善心收留我给口饭吃 让我能读得起书,这会儿肯定会赶我走,就是不赶我走我 不能给人添麻烦啊。呜呜呜。”
柯定一使劲一挤泪腺,眼泪不往鼻子里流直往外冒,再配上哭腔要多真就多真。只要能过关,脸要不要 就不重要了。边哭边往外走,似乎是志士赴难一去不复返,看得邬霞 是一愣又一愣的。虽说要整一整这小破孩,但 没想过真让人孩子吃不饱饭读不上书啊。
“站住,你爸妈不管你读书吗?”
能问出这句话就好了,看来邬记者这里还是很有转机的,柯定一越发哭得大声了,似乎邬记者问到了痛处。
“哇,我就是个孤儿。”
这倒是出乎邬霞的意料,原以为姓柯,那怎么着都与老柯家扯着关系,结果就是出了这档子事。出于记者的责任和自己勾起人不好回忆的愧疚,邬记者只好走上前去摸摸柯定一的头安抚着让他坐下来。
“你不是姓柯吗?怎么会是孤儿呢?”
明显的邬记者虽说心里信了但还是不愿相信,想要问个原委来。
“哎,姓柯的多了,虽说我有姓, 知生我者谁,却不知养我者谁啊?能活下来,有口饭吃有个书读就算是我的大造化了。”
这话可不像是一个小破孩说出来的,更像是混迹多年的沧桑汉子的哀叹。
邬记者不吭声,回味着, 越发看不清这小破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