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二毛的书全部批发自城中一个铺子，老板姓张，专职卖春|宫图，副业搞小话本，据说近些年大赚了一笔——不过为人抠门又阴险，经常欺凌弱小，所以很是让人看不惯。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沈千凌立刻就想起了高中时期门口卖盗版碟的小老板，贼眉鼠眼山羊胡，原来普天下经营此行当的人都是同一副脸。
“书是哪来的？”秦少宇面无表情问。
张老板干笑道，“记，记不清了。”
“是吗？”秦少宇冷笑，“再问一句，书是从哪来的？”
张老板腿有些发软。
周围百姓纷纷催促，表示你倒是快点说啊，要是惹怒了秦宫主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若是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十个你也担不起这种责任！
“都是找人写的。”张老板冒冷汗，“但大多数是用现成的故事刻板，再换个名字。”
“这本也是？”秦少宇扬了扬手中的书。
“……”张老板犹豫。
“说呀。”沈千凌催促他。
卧槽围观百姓瞬间就沸腾了，纷纷表示“说呀”什么的真是非常让人受不了，于是大家集体把张老板给揍了一顿！虽然没什么理由但就是非常想揍，脑残粉的世界你们感受一下。
沈千凌：……
张老板抱头痛哭道，“是一个书生前些日子找上门，说有一套秦宫主与沈公子的新故事，我看过之后觉得不错，便掏钱买了刻板。”
沈千凌心情复杂，作为一个书生难道不应该好好念念四书五经三十六计，天天写这些汁液横流的小黄本还有没有人生理想了！
“哪个书生？”秦少宇继续问。
张老板苦逼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看着像个外乡人，收了银子便走了。”
“不高爱笑有麻子？”沈千凌猜测。
张老板诧异，“公子如何能知道的这般清楚？”
话音刚落，他就又被围观群众给揍了一顿。
沈公子知道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好吗，掐指一算的事情而已啊！本来为大家祈雨便已经很累，居然还有人敢质疑他的法力，简直让人没有办法忍受，非常生气！
张老板泪流满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用管。”秦少宇拉住要拉架的沈千凌，“这些年他帮着城中富户，干了不少狐假虎威之事，加重租税强买强卖，受点教训也好。”
沈千凌只好用同情的眼光看他。
“适可而止。”秦少宇抱着沈千凌翻身上马，“诸位告辞。”
大家立刻自觉站成两列，鼓掌目送两人离去，甚至还非常想尖叫，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怕声音太大吓到沈公子，颤抖着毛嘟嘟的小圆尾扑进秦宫主怀里，扭来扭去嘤嘤嘤一些“人家好怕”之类的句子，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简直娇弱。
“你怎么看这件事？”走远之后，沈千凌问秦少宇，“我觉得他起码熟知云岚城，不仅知道冒充追影宫暗卫保护自己，还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赚银子。”
但是秦宫主没有说话，因为他还在生气。
沈千凌转身看他，“怎么了？”
秦少宇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老子宰了他。”
“也不至于吧？”沈千凌哭笑不得，“自从你我在一起开始，这种书便一直源源不绝，你也不是没见过，怎么这次会这么生气。”
但先前的书再多，也没有出现过“黑熊精”这种奇葩的存在，更不会写什么“终不得！”秦少宇冷静道，“我不宰了他。”
沈千凌松了口气，“这样就对了。”
秦少宇继续道，“我剐了他。”
沈千凌：……
少侠虽然你的眼神非常冷酷炫，但这种残忍的事情还是必须不能够！
“走。”秦少宇从身后抱紧他，“我们去做能让一点心情好的事情。”
沈千凌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不用想也知道所谓“能让心情好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幕天席地干这种事情真的不会太奔放吗，借着心情不好的名义行这些变态之实简直卑鄙，不能姑息，必须拒绝！
他转身严肃看了秦少宇一眼。
秦宫主面色冷酷，貌似下一秒就要喷火。
于是沈小受瞬间就蔫了。
非常没有骨气。
所以在接下来的路途里，他只好一直默默祈祷，期盼这种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不然一定会掀起新一轮的小话本高|潮好吗，说不定还会举办故事大赛！
没错，这个时空的百姓就是如此丧心病狂。跟他们比起来，沈千凌经常觉得自己才是来自封建社会，非常给现代人丢脸。
胡思乱想之际，踏雪白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沈千凌顿时紧张无比，难难难道还要站在水里！这真是非常高难度而且说不定还会有鱼咬到蛋蛋，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秦少宇抱着他翻身下马。
沈千凌悲壮伸手一指，“我最多只能接受在那块石头上。”
秦少宇：……
“少侠，不如我们谈笔交易？”沈千凌抱住身边一棵树，“如果你愿意忍到晚上回去，那我们一切好商量。”
“哦？”秦少宇摸摸下巴，“比如呢？”
沈千凌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喜欢那些事情都非常不要脸，实在是没勇气说出来，于是只好丧权辱国道，“你想要什么？”
秦少宇道，“帮我沐浴。”
根本就没难度好吗！沈千凌疯狂点头。
秦少宇继续道，“帮我按摩。”
这个也完全可以实现！继续点头。
秦少宇继续继续道，“按摩的时候只能穿小裤头。”
沈千凌抗议，“那样很像搓澡的。”
秦少宇：噗。
“有什么好笑的！”沈千凌怒，明明就是事实。
秦宫主很豁达，“好吧，允许你什么都不穿。”
沈千凌：……
不要说得好像是我捡了便宜一样啊！
“点头。”秦少宇催促。
沈千凌试探道，“这是最后一个要求了吗？”
秦少宇道，“自然。”
沈千凌爽快道，“那我答应。”
秦少宇：“……不是。”
沈千凌眼前发黑，少侠你说话敢不敢不要大喘气很容易耽误人的好吗！
“答应过的事情不许反悔。”秦少宇捏捏他的脸蛋，“不然就连续吃一个月水煮青菜，这话是你当初自己说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千凌悲愤，“那你还有什么条件？”
秦少宇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沈千凌：……
流氓。
“反悔就吃水煮青菜。”秦少宇在一边悠然道，“一个月。”
”……好。“沈千凌咬牙，非常狠。
秦少宇满意道，“凌儿真是越来越识大体”
识你妹！沈千凌孜孜不倦怒视他，一天到晚就想着脐橙，你为什么不去开心农场！简直神烦。
“拿着。”秦少宇将外袍脱下来递给他。
沈千凌瞬间怒了起来，“分明说好等回去！”
“这事回去怕是做不了。”秦少宇刮了刮他的鼻头，“我去河里抓几条鱼。”
“抓鱼？”沈千凌闻言一愣，“做什么？”
“自然是烤来吃。”秦少宇失笑，“带你来河边就是为了这个，云岚河的水常年冰寒入骨，里头的鱼也极为肥美，现在正好当季。”
等等。
沈千凌想了一下，“你带我来就是为了抓鱼？”
“不然呢？”秦少宇笑看他。
沈千凌深吸一口气，然后愤然揪住他的领口，“你这个恶趣味的骗子！”
秦少宇眼底笑意更甚，将他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我最喜欢你这样。”
沈千凌一脚踹开他，坐在石头上自我检讨。
居然主动送出去一次嗯嗯，还是脐橙，真是非常不应该。
秦少宇轻功了得，抓鱼自然不在话下，片刻便抓了四五条，看上去果然肥美异常。
“回追影宫？”沈千凌从石头上跳下来。
沈千凌将鱼用绳子穿起来，拎着一起往城内走，踏雪白却在路过一片芦苇时停下脚步，仰天长嘶了一声。
芦苇丛顿时晃动起来，不时便传出另一声马嘶。
踏雪白愈发兴奋，转头看着秦少宇。
“难得见小白这样。”沈千凌摸了摸它的马鬃，“是遇到了同伴？”
秦少宇拔剑随手一扫，大片芦苇立刻被剑气割断，纷纷倒向两边，露出原本藏在里头的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金黄，在阳光下似是灿金一般。
沈千凌惊呼，“汗血宝马？”
秦少宇笑道，“这可是西北的宝贝，怪不得踏雪白会如此亢奋。”
汗血宝马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一直在焦虑想往前走，却始终挪不动距离。
秦少宇抱着沈千凌翻身下马，“这次运气不错。”
“捡到宝贝，是不是就能抵消掉一次嗯嗯？”沈千凌抓紧时间谈判。
秦少宇摇头，“两码事。”
沈千凌：……
怎么能这么油盐不进呢。
真是非常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