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君还未说话,倒是白玉京的声音从屋顶之上传了下来,他轻描淡写的道:“就算是被鬼气着了,那鬼也会被我打跑的。”
听到白玉京的声音传来,顾祯抬头看去,只见白玉京坐在屋顶边缘,一脸无奈的看着顾祯和萧怜君。
萧怜君倒是没有抬头,反而是拔草拔的更加起劲了些,仿佛是这些草惹到了她一样。
顾祯看着白玉京笑问到:“你来了,说说,这怎么回事?萧妹都跑我这来诉苦了。”
白玉京坐在屋顶,先是唉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屈指轻轻敲击前额,这却与方才顾祯敲额之时的意思不同。
方才顾祯是想将一切忘了,现在白玉京却是想去一件件又记起来,想出为何将萧怜君得罪之故。
白玉京蹙眉苦思,只觉萧怜君的心思极其难猜,远较应对那些莫名奇妙出来挑战的人来的为难。
那些人为了名和利,便想着来挑战,自己开心时应付应付,不开心时略予让步,不逞强使气便皆大欢喜而散。
至于让白玉京来应对萧怜君的情绪,显然是在让白玉京为难,而且白玉京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了萧怜君,还是说另有别故。
顾祯但是饶有兴趣额看着两人,看样子,白玉京应该是刚刚才到龙门的,而萧怜君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两人是前后脚,而且肯定是一路同行的。
顾祯笑道:“你们俩不会一路都这般打情骂俏过来的吧。”
“谁和他打情骂俏!”
“顾兄不可瞎说。”
见两人都是极力反对,顾祯便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对于两人这般小孩子的情绪化,顾祯感觉有些好笑。
于是顾祯道:“好了,我知道了,那白兄过来是找我呢,还是找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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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想了会儿,道:“当然是来看你的。”
“哼。”
听到萧怜君“哼”了一声,白玉京忽然道:“对了,怜君,我还忘了谢你,我一到边沙小镇,你就带我到酒舍去看安姊。”
这时候萧怜君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气道:“不敢当。”
白玉京这时候已经从房顶跳了下来,顾祯也是摇头笑道:“我先去找清儿,一会儿你们过来就行。”
白玉京点点头道:“好。”
于是顾祯一边摇,一边啧啧啧的离开这里,有心想留在这里看八卦。
毕竟白玉京面对萧怜君的时候总是智商不够用,这就让顾祯很想看白玉京出糗,可是顾祯也知道,他留在这只会成为一个硕大的灯泡。
待顾祯转过草地一边的转角后,白玉京才轻声道:“怜君,莫要生气了,你们俩每次见面说不上三句就开始吵,不见的时候又格外想念,况且你也知道,安姊每次都是拿我来气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怜君不答,而是顾左而言他地道:“安姊魅力大,我哪里比得过。”
白玉京蹲在萧怜君身边,将其揪在一边的草拿起,一根根朝原处插进。
他劲运双指之间,力透草根,虽是柔嫩细草,在他手中向下插去之时,亦如利刃下插一般,根根都没入土内。
他双手不停,插得极快,顷刻便已插完,瞧着白玉京的动作,萧怜君又是好笑又是气氛,她气道:“你这是做什么,显你本事大么?”
白玉京插完了草,轻轻拍手,将手上泥沙拍去,一把将一旁的萧怜君拉起来,道:“你心中并无烦恼,只是和我闹气,那是绝无疑问的了,何必让草木无知之物替我遭殃。”
萧怜君嘟着嘴,气呼呼地道:“白大侠可是白家的公子,武林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居然还有人敢和你闹气,那人也未免太不知上下高低和好歹了。”
白玉京拉着她便走,道:“咱们这样一直僵着也不好,那正好咱们可以请顾兄还有清儿一起作公证,叫他们说究竟谁是谁非。”
萧怜君站着不走,使劲说道:“你松手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白玉京将手松了,叹息道:“怜君,怜君,何如斯之绝决兮。”
萧怜君仍然坐下,半天,呜咽道:“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安姊都……都……都那啥了?”
白玉京听萧怜君说的是这个,忽觉心中一痛,好似几天前被萧怜君肘捶重重击在要穴上一般,茫然失神道:“哦,这个啊。”
他说了这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美儿是英姿飒爽的名门侠女,须是与其他的莺莺燕燕久惯笑谑的女子不同。
自己终日与她嘻笑无忌,确已越过了普通男女的界限。
而且两家也早有婚约的意思,萧怜君也一早便将终生托付在了自己身上。
白玉京本以为他长时间不表态,而且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两人不可能,但是她还是不放弃。
以往,萧怜君本不会在白玉京面前表现出这番模样,今日这番,只怕是真的触及她最在乎的事情。
而且白玉京突然发现,如今他自己见萧怜君这般模样,胸口那颗心仿佛像被人抓住了一样。
白玉京愕了半天,又低低唤了声:“怜君。”
萧怜君,呜咽着应了声:“嗯……”
说完后便将头伏在膝上裙内,依了“哦”声而哭。
白玉京也坐下来,坐在萧怜君身旁,将头全埋在脸上的衫内,也乱如麻,只觉得遍身忽然寒冷,似乎全身的热气,都已随了哭声散去。
萧怜君哭了半天,渐渐改为抽搐,掏出怀中帕儿,将眼泪擦干,低头疾奔而去。
白玉京坐在那里,身上越来越冷,好似世间所有的寒冷都落在他身上与心上,他挣扎而起,蹒跚而行,不知全身力气哪里去了,向着萧怜君离去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边,顾祯已经在后院深处见到了温清。
顾祯把房门推开,扑面有股香气袭人,却见室中言笑晏晏,是温清、李未央与一个不知名的少妇正在坐着聊天。
温清见顾祯推开门走近,起身迎惊讶道:“没听说师兄在十二门派之会中受伤,为什么脸色会这样坏?”
顾祯拍了拍温清的手笑道:“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疲惫。”
听见顾祯说自己疲惫,温清当然是知道顾祯肯定又是强行调动全部实力了,眼中有些嗔怪,怪他为什么要逞强。
顾祯笑道:“无碍,李姑娘许久未见,倒是越发漂亮了。”
李未央起身笑道:“未央见过顾掌门。”
然后顾祯才将目光看向那个少妇,询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李未央将那带着微笑的妇人拉起道:“这是我娘。”
温清然后指着那很是富贵,被李未央称为娘亲的妇人,对顾祯道:“这位是青林山庄的庄主夫人,‘青江琴仙’柳外青,柳夫人。”
她又回身看着柳外青,指着顾祯道:“这位便是我临山派掌门,顾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