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冷月兰放过了白玉京他们之后,一路上白玉京再也没有遇到有人阻拦的情况。
至于放过他们这件事会不会给冷月兰带来麻烦,白玉京也从来没有去担心过。
因为,冷月兰的实力并不需要他来担心。
白玉京知道,这个世上,若是有人能给冷月兰带来麻烦,基本上也就是那些江湖顶尖的人物了。
当然,还包括他自己的大哥。
那圆悟国师肯定不在其中之列,虽然这所谓的国师也很厉害,但是最多也就和冷月兰差不多的实力。
只是一路上,白玉京也是很感慨。
因为临走之时,冷月兰和他说过,她如今身陷这南方诸国,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这一路上没有人追杀白玉京和庭霜月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话也开始变少了。
不过没有了压力,白玉京也没有去在意。
倒是庭霜月自从听过冷月兰的那句话后,一直是处于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
反正白玉京也不知道庭霜月这两天到底在想什么。
遇到冷月兰后,白玉京他们在密林中又走了将近两天,终于是来到了熟悉的地界。
南城山脉北端。
而继续往前走不到半天,就能去到临山南坡的山脚下了。
这会儿,白玉京和庭霜月已经走出了密林,两个人在密林外的一处偏远小镇上买了两匹马。
两人正并马走在山间小路上。
不过此时,庭霜月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心神不宁的样子了,仿佛一进入中州武林的地界,她就回到了那个在江湖凶名赫赫的‘红衣胜血艳天下’。
可是奇怪的是,庭霜月是已经正常了,反倒了白玉京有些惆怅了起来。
庭霜月侧眼瞧了白玉京一眼,然后淡淡地道:“我很奇怪,你们白家是怎么确定你能在霄远收到家信的?”
不怪庭霜月感到奇怪,实在是这事就很奇怪。
他们两人刚到霄远镇,就有一个粗布麻衣的人找了上来,然后给了白玉京一封信。
而且这信还是家信,你说奇怪不奇怪。
庭霜月知道,在中洲大陆的南方,白家的暗网遍布各个地方,这也是白家有着‘武林史家’称号的原因。
他们白家就是靠着这么强大的情报网,才知道了很多很多江湖的密辛。
可是,白家的情报网再强大,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你白玉京会从霄远镇回中洲吧?
白玉京有些恍惚地道:“因为我是从霄远镇去南方诸国的。”
庭霜月道:“这也说不通。”
白玉京道:“一般来说,只要是比较紧急的信,我们白家在所有南方诸国进入中洲的城镇中都会有备份,无论是从哪个地方回来,我都能收到。”
庭霜月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一来这霄远镇,你第一时间先逛了一遍,然后那个人就找到了你。
我想,你逛一遍是为了找你们白家探子留下的记号吧。”
白玉京点点头道:“不错,就算他们没有留下记号,我也会留个记号等他们找上来。”
庭霜月忽然问道:“你们的记号是怎么样的?”
白玉京脱口而出道:“我们的记号其实并不复杂,就像这次是……”
不过说到这里,白玉京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庭霜月道:“不带你这样的吧,好歹我们俩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一安全了,你就开始套我白家的秘密了。”
庭霜月道:“还不是你自己心神不宁,话说,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事?你看了后就这幅样子?”
庭霜月一说完这话,却是又补充一句道:“如果是秘密,你不说也可以,我这可不是在套你的话。”
庭霜月说完后,白玉京叹了一口气,道:“信上的内容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不是秘密,说不定过段时间,整个江湖都知道了。”
白玉京话音落下后,庭霜月便点了点头道:“行,我听着呢。”
之后,白玉京就将信上说的内容告诉了庭霜月。
这信上的内容,白玉京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是无奈,最后又是茫然。
因为,这信上的内容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当代白家的家主这么多年年来,第五次说出这样的话了。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宣判,而不是建议。
曾经,白玉京在家里的时候,他的父亲经常和他说:“玉京,你什么时候和怜君那孩子把事情定下来啊?”
然后,没过几天,白玉京又会在一个月凉如水的夜晚,悄然离家而去。
没错,这信上说的还是这个事情,不过这次却是直接给白玉京定下了一个日子。
同样,这次白玉京却没有那股抵抗的情绪,反而是有些茫然。
龙门的时候,他和萧怜君已然定下了互相的情意,只是这临门一脚,白玉京还是有些犹豫。
让他心神不宁的不单单是自己父亲定下了自己和萧怜君的亲事,还有另一件事。
在信中,白家的老家主告诉白玉京:“大夫说了,我的心疾越发严重了,恐怕活不过两三个冬天了,所以我只希望早点看到你和怜君成亲,勿使我心不安。”
白家老家主叱咤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五十许的人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如壮年,不见丝毫老态。
这是江湖人的共识,同样也是白玉京的认知。
但是出乎白玉京认知的是,自己的父亲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白玉京的父亲从来没有和白玉京说过这件事。
这才是白玉京这么心神不宁的主要原因。
白玉京大概说了一遍信中的内容后,庭霜月却是微微将头别到另一边,然后冷冷地道:“这是好事,至于白前辈的病,多半是没这么严重的,否则这会儿定会在信里催促你回白家,而不是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