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先是挽了个剑花,然后道:“我爷爷年轻之时和易水剑阁最后一任阁主有些恩情,因此我白家倒是收藏了一些残缺的剑法,只是因为残缺和心法的缺失,倒也不复当年威力,不过拿来舞剑还是够的。”
庭霜月有些兴致不高地道:“那不就只是些花架子?那能有什么看头。”
白玉京道:“我舞剑给你看,不是你想看什么就舞什么,而是看我会什么。”
庭霜月一阵无语,摆摆手道:“那你舞吧。”
白玉京深吸了一口气后,手中的红霜剑突然在半空中向前递出,剑刃忽然向上缓缓弓起。
随后,只见白玉京猛然提脚变换身形,然后第一剑挥出,卷起一地落叶,接着第二剑横扫挥出,白梅树无风自动,第三剑回身刺出,仿佛空气都被这一剑刺开了一道口子。
然后白玉京手中的红霜剑越舞越快,猎猎风声、剑刃破空之声不断响起。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
此时,白玉京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庭霜月手执酒碗,端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院落中央白玉京舞剑的身影,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白玉京的最后一剑,红霜剑环划一圈,最后笔直地挺在半空。
而红霜剑的周围,那株白梅的花瓣碎裂如雪,从树梢散落一地。
然而,就在白玉京将要收剑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挡住了。
好在,也就那么一会儿。
而且,感受到这股冰冷的力量后,白玉京的脸上也是轻轻一笑。
人来了。
“你舞剑就舞剑,你把我白梅树的花劈成这幅模样是要做什么?”
顾祯无声无息地从天月院的院门处走来,站在了白玉京的前面。
然后,就见顾祯看着那一地碎裂的白梅花瓣,无奈地道:“白玉京,你是想把这白梅树砍了是吗?早知如此,当初扩建临山派的时候,我就先砍了它。”
白玉京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红霜剑背在身后,看着一头白发的顾祯,带着歉意道:“一时心中激动,没忍住。”
顾祯摇了摇头,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白玉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剑藏起来。
这剑有什么问题?
于是顾祯问到:“你的剑……”
白玉京作势掏了掏耳朵,道:“什么?我的剑,你等我一下。”
白玉京说完之后,先是径直来到了石桌旁,直接抄起了桌上红霜剑的剑鞘,然后抱在胸前,躲开顾祯的视线进了屋子。
至于庭霜月。
庭霜月不像白玉京一样,在方才的时候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因此她早就发现了顾祯的到来。
所以,此时的庭霜月早就站了起来,宛如一个侍女一样站在石桌边。
就好像她本来就是个侍女,放才在这里服侍白玉京一样。
顾祯不知道白玉京在干什么,那剑有什么问题,竟然连让自己看看都不行。
不过他白玉京既然这么做,肯定也有他的道理,顾祯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白玉京进屋后,顾祯便坐在了石凳上,看着一边站在的庭霜月,不知怎么的,顾祯竟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不怪顾祯认不出庭霜月,他总共也没有见过庭霜月几面。
第一次见面还是顾祯和白玉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那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
再一次见面就是在落雁庄的时候了,不过那时候月黑风高,两拨人又不是面对面站着的,因此顾祯也没有太看清庭霜月的模样。
再说了,庭霜月这次来临山本就做了伪装,因此顾祯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而且,顾祯也根本不会去想‘庭霜月’这个人。
顾祯看着桌上两个酒碗,心中一笑,这白玉京在信中说带来了一个侍女,顾祯才不信呢。
估计又是不知道从南方诸国哪里拐来的‘无知少女’。
顾祯看着此时有些毕恭毕敬的庭霜月问到:“你就是白兄说的那个叫‘雪儿’的侍女?”
庭霜月行礼道:“雪儿见过顾掌门。”
顾祯还待再问,但是这时,白玉京也已经从屋内拿着他的剑出来了。
白玉京一出来,直接坐在了石凳上,将剑丢给顾祯道:“喏,我的剑。”
顾祯眉毛一跳,将剑丢回去,怒道:“谁要看你的剑。”
白玉京示意庭霜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道:“你方才不是问我的剑吗?”
庭霜月看到白玉京的眼神后,心里恨不得狠狠抽他一巴掌,但是她还是只能选择给白玉京倒酒。
没办法,谁叫她自己要这样来临山派呢。
而顾祯听了白玉京的话后,无语地道:“你……”
不过,只说了一个字后,顾祯就深吸了一口气,不打算瞎扯这件事了,而是转眼看着白玉京手中的酒碗道:“你就不打算给我倒一碗?”
白玉京道:“三坛酒,你就分给我一坛,我干嘛要请你喝?”
顾祯道:“这是我的酒。”
白玉京道:“是我的酒。”
看着顾祯有些便秘的表情,白玉京哈哈一笑道:“再说了,我就两个酒碗,一个还是雪儿喝过的,你要喝吗?”
顾祯摆摆手道:“罢了,你自己喝吧,反正这次不管你在临山待多久,你就只有这一坛酒喝了。”
白玉京怒道:“你堂堂一派掌门,这么小气?”
顾祯道:“我的门派,我说了算。”
白玉京猛地喝了一碗酒,道:“算你厉害。”
扯皮也差不多了,白玉京便又道:“我来的路上,听到了你在万木镇的事情。”
顾祯道:“挺凶险的。”
白玉京道:“那些高手很厉害?”
顾祯道:“八个瞎女人的棍阵,很厉害,还有青雀山庄的潘清竹,以及‘双子杀手’之一的傅如文。”
不光是白玉京愣了会儿,就连庭霜月也愣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