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雨衫和韩雨裳已提了那采花贼,往台上一放,这一来,市集上的人群雷动,个个心中均想,还是中原武功了得,我们这儿的官府查了几个月都无法查出一点线索。
这两个妇人只在晚上一盏灯的功夫,就把这正在施暴的采花贼捉拿归来,实是厉害!
又听得她们二人来自中原“紫衣派”和“钟琴派”,这下,两派的名气可是名震关外。
苏雨衫和韩雨裳被当作宾客一样被市镇上的百姓热情的款待,苏、韩二人毕竟也算年轻,各自演习了一套最拿手的剑法,直看得那无知的百姓心花怒放,心内崇拜不已。
苏、韩二人硬是被关镇民众多留了几日,两人心下均有些得意。
暮色已然降临在四周旷野之中。
在一座荒山古庙附近,一堆篝火燃起,将火架上的几只野兔烤的喷香。
“吃吧!”那老者递给那少年一只兔大腿。
那少年愣愣不敢吃。
“又没有毒,饿着肚子,为什么不吃?”
那兔肉的香气弥漫着四周,那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接住,大口大口的嚼起来,许多天没吃东西了,那少年此时正饿的慌。
那老者见他吃完了,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郁青竹!”
“哪儿的人哪?”
“江南布衣庄人氏!”
“什么?那你爹叫什么名字?”
“郁雨衣!”
“哼!原来是那呆子的徒孙,我真不该救了你!”
哪知郁青竹却满脸苦相:“老爷爷你饶了我吧!让我走吧!”
“让你走?没那么便宜!刚溜了一女娃儿,我可说什么得让你留下。小子,你知道吗?许多人都想做我的徒弟我都不答应,算你运气!”
“什么?你要我做你的徒弟?”
“怎么?你不答应?”
“我……我……老爷爷,你还是放了我吧!我大哥他找的我很心急了。”
“看你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可惜脑筋却顽固不化,刚愎自用,你一口一个老爷爷,难道我真的很老么?”
但见那老者将白发、胡须全部揭去,那个少女不禁一呆,原来此人揭去面具以后,竟也如此风流倜傥,看似年过半百,可竟也隐隐散发着一股威慑之气,那少年不禁心下吃了一惊。
原来,这老者这几日以来均是戴着皮面具出现,此番看他年龄也甚轻,三十七八那年纪,还不到中年而已。
“你猜猜我有多大年纪?”那人问道。
郁青竹嗫噓着答:“三十七八吧!”
那人忽然仰天一笑,“哈哈,修颜功果然不错,我已然八十多岁了!”
“什么?”雨青竹吃了一惊:“可你看起来是这么的年轻!”
“怎么样?小子,想不想跟我学这门功夫?”
“可我……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老者咤道:“幼稚!在如今江湖中,有钱有势武艺高强的人就是受人敬重,那些落魄的,即使他们心肠再好,又有什么用?如果你要做好人,凭你的这身武艺,装作好人还不给人打个半死才怪?你仔细想想吧!”
说罢,自不理他,去林中摘了下参菜,野果聊以充饥。
郁青竹这几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却不敢离开老者半步,生怕他会抓自己回来。况且这
老者武艺也非常人可比,就捉野兽的本领尤为了得,叫人看了也不禁暗生羡慕。
这一日黄昏,那老者突地带了只受伤的野猪回来,脖子上围了一圈的野味。
那老者生起火,把那野味裹上泥放入火中烧烤,不到半个时辰,火堆中飘出了一股泥土和肉的香气。
那郁青竹早已饿了四五天,眼睛都快花了,再也忍耐不住。也不待那老者发话,“嗤”地伸手去火堆旁取野味。
“慢着!”那老者冷冷道:“想吃?也不难!”
“来来来,我给你一把剑,你去将那野猪杀了,我就让你吃。”
郁青竹回过身一看,看见地上躺了一只受了伤在呻吟的母猪,见它肚子隆起,可能怀了几个月的小猪了。
郁青竹见此景,仁慈心不禁升起,不忍就此下手。
但是袭来的是满脑的饥饿,仿佛要吞噬着他的生命一样。
他咬咬牙,双眼紧闭,长剑一拔。“嗤”地一声,正中母猪的心脏,那母猪“嚎”地惨叫了几声,滚了几滚就不动了。
“很好,很好!”那老者站起来,扳了扳他的肩,“今晚我们可有烤乳猪吃了!”
“小子,去把那小猪从母猪肚中取出,并给我剖洗干净!”
郁青竹心想:反正母猪已经死了,干脆心一横,依那老者的话一声不响的干起来。
霎时间,地上血流个不停。
那雨青竹剖洗干净了乳猪,放入火架中去烤,见那老者还是正吃个不停。心中忽地觉得可是一点也不饿,心中只是想着那母猪的嚎叫和那未成形的小猪。
他这人虽然生性有点痴,譬如一年前见到美若天仙的柏青箬,便心中像个不停,以致萌生了强抢为妻的念头。
其实他只是惊艳于柏青箬的美貌而已。至于心中有没有真的想过是否真爱柏青箬,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因为他十八九岁,独立的人格尚未完全形成,此番受到这老者威逼利诱,很难不走上邪路。
他就躺在枯枝叶上蒙着眼躺了半天,心中很不是滋味,忽闻火架上嗤嗤地滴着猪身上滴下来的油脂,肉香四溢,忍耐不住了,用刀割下一块猪蹄张嘴便吃。
待吃完了,张口看那老者时,见他正盯着自己。
他刚想低头。
只听那老者冷言道:“明天我要让你杀一只鹿,并喝光它的鹿血。”
接连几天下来,那老者不是要那少年解剖青蛙,就是要他饮血。
郁青竹渐渐有些移情变性了。
柏青箬和郁青枫被无尘子医治的快康复了。
次日,无尘子整理行囊,身披佛衣,准备离去。
柏青箬和郁青枫见是无尘子要走,不禁齐愣:“师叔祖要去哪儿?”
“我替你们已医治完了,我还有事在身,得回浙江普渡寺去了!你们在路途中可要万分小心啊!”
“谢谢师祖关心,对了,那杜师叔为何把我们送到此就隐身不见了呀?”
“此时令当别论,你们不是有事找他么?”
说完,无尘子飘然而去了。
郁青枫对柏青箬道:“看来我们还得去趟桃雨山了!”
“不错!我看其中定有隐情。”
当下,两人手挽着手继续往西走。
柏青箬道:“昔闻古有昭君出塞,而青冢颇多,不知昭君在那塞外金帐中过
得是否快乐?” Www ✿ttκǎ n ✿℃ O
郁青枫道:“箬妹如何说的此话?那王昭君远离家乡,赴身远嫁,定然有说不出的苦衷,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奇女子。”
柏青箬道:“可是她的境遇并不好,身嫁二夫,且二夫还是父子,这在我们汉人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塞外民风尚未升化,现下已然初唐,那些突厥人可还是茹毛饮血呢?”郁青枫不由心中感叹。
“你记得蔡文姬吗?”
“就是蔡邕之女,她的胡笳十八拍乃千古绝唱!”
“可是她的境遇比之昭君更惨!”
“我始终认为,当初曹操遣她回汉,我猜想她心中定然不是快乐,因为她深爱着匈奴左贤王。”
“枫哥何以此见?倘若她不回汉,文学史上岂不无了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
“唉!真是人生难两全,既顾此、须舍彼。”
“是呀!人生最痛苦的事是选择,选择总意味着要失去其中一种。”
“因此,我最怕呆在这红尘中了,有时,真想找个世外桃源,好好地逍遥自在地活她一辈子。”
“你这想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江湖险恶,我们现在能抽身而退吗?”
“那么青箬,答应好,待我们做完了这些应做的事之后,随我隐居如何?”
“好!而且我也十分乐意,因为我也真向往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
两人来到桃雨山,只见那四弓豪早已不知去向。
哪知走至山内忽听一人冷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二人定眼一看,原来是老大展飞天。
柏青箬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啊!你那三个弟弟呢?”
哪知展飞天不听则已一听犹地大哭起来。
“我那三个弟弟已然死了!”
“怎么死的?”郁和柏二人齐声相问。
“被那龟婆婆害死的!”
“这就奇怪了,明明是龟婆婆死于你三个弟弟的前头,她一个死人如何能害活人?”
“你们哪里知道,那龟婆婆不惜将我们兄弟骗来为她卖命,谁料我们对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她却冷不相信,暗中在我们身上下了毒,因为她已死,解药是拿不到的了,因此他们三个都毒死了!”
“那你也吃了毒药,为什么你没有被毒死?”
“因为……因为那日龟婆婆逼我们吃药时,我早已喝醉了酒,我兄弟三人不知,待我回屋时,酒力发作,那毒药不知怎地竟也给吐了出来,因此只有些内伤,可是我那三兄弟却被害死了。”呜呜呜地哭起来。
柏青箬和郁青枫见状,心中均想,这塞外四弓豪虽名声不佳,可是论心肠倒也不算太坏,见他一天之中倒死了三个兄弟,心中倒有些不忍。
柏青箬问道:“那天你肚子中吃了什么?”
展飞天想了想:“那天,我和弟弟们去店中饮酒,店伙计端来了一盘很少见的名菜……叫什么蛇胆蜜汁汤,并一连声说此是她店中的名菜,我那弟弟见那汤又苦又甜,味道有些怪怪,都没有喝,独我想,听说蛇胆对人体有益,喝它几口又何妨?哪知我刚喝了几口,虽觉难喝,但觉肚中舒适无比,精神也爽益,因此,竟把它喝光了,我们兄弟四人吃完了酒菜,当回到桃雨山龟婆婆就早已命人逼我们吃解药了。”
柏青箬细细一想道:“那龟婆婆给的是什么毒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