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尚武居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本来处置了两个小妾,那些贵妇们就想着,棋归手段不浅。没想到她突然又开始找人给小妾看病。那么……传来传去,就传出棋归是为了先拉拢小妾,好一起对付还没进门的侧夫人。
不得不说,这些闲的蛋疼的贵妇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但是这话传到燕君行耳朵里,燕君行就只抓住一个重点。那就是,棋归要开始准备给他选侧夫人了。
要知道,当时这两个小妾可就是这样,莫名其妙说娶就娶了。虽然这不是棋归的错。
不过现在想想,他又觉得棋归好像没那个脑子来谋划这些事。不过既然问了,还是要听听她怎么回答。
棋归忍着笑,道:“瞧把你给吓的!我给你选什么侧夫人啊,不是答应好了让你自己选的吗?”
燕君行嘀咕道:“我才不要什么侧夫人呢。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看她?”
棋归敛了笑容,道:“不是我去看她,而是她身边的丫鬟来求我,说是她快不行了。我想着人命关天,就去看看了。总不能真就让她被三十大板给打死了吧?”
燕君行想了想,然后就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道:“那些妇道人家,没事在背后嚼什么舌头根子。”
看他们家棋归多好,从来也不多话。
他换了笑容,道:“过几天就是酒会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棋归道:“我没兴趣。”
燕君行又道:“毅之从别院回来了。”
棋归道:“嗯?”
燕君行道:“独孤单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不需要他日日看着了。所以他现在要搬回军机府来住。待会儿他就是要来请安的,也向你禀报一下独孤单的情况。”
棋归笑道:“张大人真是神医。”
好几个大夫都说独孤单快不行了呢!偏在他手上就稳定下来了。
她心痒痒地道:“我能不能抽个时间,去别院看看独孤将军?”
燕君行想了想,道:“也好,我陪你一块儿去吧。咱们也去别院住几天,当散散心。”
棋归笑得更开心了,道:“好好,你答应我的,酒会完了咱们就去!”
燕君行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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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张毅之果然来请安。
“属下参见府主,参见公主。”
不等燕君行说话,棋归就先笑吟吟地道:“张大人快不用多礼,请起吧。”
自从他上次提醒之后,棋归对他就莫名有了些好感。觉得他起码不像军机府的其他人那样,不是心怀鬼胎,就是阴阳怪气的。
张毅之直了身子。
棋归道:“张大人,请问独孤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张毅之道:“外伤已经都差不多了,只要好好调养着,总有恢复的一天。”
棋归笑道:“那就好了。那么,独孤将军的心情怎么样?”
她问这个问题,张毅之有些诧异。然后就笑了起来。因为在他的师门,也是讲究要常常宽慰病人的情绪的。
他道:“独孤将军意志过人,已经不再自暴自弃了。”
棋归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张毅之忍不住问道:“公主,属下冒昧,想请问,公主可听说过白云山云隐神医?”
棋归莫名其妙,道:“没有,怎么了?”
燕君行插嘴道:“那是毅之的师父。”
棋归便露出久仰久仰的表情,道:“那一定是神医中的神医。”
张毅之又笑了起来。然后却有些费解。她连师父的名号都没有听过,怎么会这么多师门医理?
当下他也没再多问,便告退了。
张毅之一走,燕君行就突然酸溜溜地道:“真是难得见到毅之这么开心。”
棋归也感慨道:“是啊。”
他从前总是阴阳怪气的。
燕君行突然道:“对,自从他妻子死了以后,他就一直萎靡不振。不过也要怪他自己,醉心医理,从来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妻子。后来他妻子难产而死……”
棋归紧张地道:“然后呢?孩子呢?”
燕君行的眼角抽了抽,道:“也没保住。”
棋归叹气,道:“可怜……他自己就是个大夫,却徒有仁心仁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心里一定非常难过。难怪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燕君行嘀咕道:“你怎么总是这么烂好心。”
棋归也没注意他在嘀咕什么,只道:“你可答应我了,到时候要带我去别院玩的。”
燕君行道:“放心吧,本将军一言九鼎。”
带着这个期望,过几天的酒会也没有这么影响棋归的心情了。
酒会的目的在于募捐。整个过程都是由陈夫人带着军机府的诸位夫人操持的。棋归的任务不过是盛装出席,然后也参与捐献罢了。
每年趁着机会,还会有不少夫人把自己待嫁的女儿或是侄女儿也带来,特意和王后娘娘套套近乎,若是能得到指婚,那也是最好不过的了。燕王后也喜欢做媒。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成就几对佳偶。
几天之后,就到了酒会举行的时候。
棋归是名义上的女主人,大早被拉起来梳头打扮,穿了一身大红,插了满头的首饰。
燕君行上朝回来,看见她还坐在镜子跟前儿打着瞌睡,随便人摆弄她的头发。
他也没仔细看过自己的妻子梳妆,眼下无事,便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一边,看看书,偶尔抬头看看棋归。
她好好的头发非被绾成了一个小发髻,耳侧和耳下首饰都无数,偏头顶上光溜溜的。过了一会儿,她的耳边已经垂满了珠帘幔帐似的,说不出的滑稽。
然后金嬷嬷才把一顶金灿灿的发冠戴在了她头上,又用了不知道多少首饰来固定。
燕君行并不懂那发冠的名头,只觉得看起来挺沉的。而且这一顶纯金发冠,好像是陈国公主的嫁妆,也只有这一顶。倒是少见的阔气。
因为要赴宴,所以又化了个大浓妆。脸被扑得白白的,厚厚的一层粉,化了远山眉,和樱桃小嘴。
燕国女子的风尚,就是恨不得脸上的粉抖一抖能掉一地才好。
上好妆,棋归恍惚又好像回到了刚嫁过来的那一天,看看镜子里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顿时就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