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还用调查吗?”北宫鹄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灼灼。
残血心里一惊,脱口而出:“将军的意思是……”
“你觉得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北宫鹄唇角浅笑,好似丝毫不放在心上。
可残血倒是一脸凝重,担忧道:“只怕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将军,还是要小心行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走且看。”北宫鹄说着,重重扬鞭落下,马儿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而他后面的话随着风落到了残血的耳中。
“回去之后,将内奸揪出,暗地处决!”
从昨日他做决定到今日过来,也只不过跟残血之外,唯一一个心腹说过。
若是没有内奸,谁又能在他之前就去护国公府埋伏在那儿?
他的身边,从不留可疑之人。
夙璃虽然没有出门,可莲生这等好事儿的性子早就把外面的事情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也自然不会忘了回来添油加醋地告诉她。
其中带着小女人的姿态将北宫鹄的能耐好一番夸大,讲的滔滔不绝,直让夙璃皱眉。
“像你这样说,他岂不成了神仙?”
莲生却丝毫不觉羞涩,将头点的如捣蒜:“就是这样!北宫将军真的是英明神武,如同神明在世,而且聪明绝顶,武功高强……”
接着又开始进行了一刻钟的崇拜……
夙璃连连翻白眼,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果然,单纯的小姑娘就是容易春心泛滥啊……
正当莲生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之时,几声敲门声突然出现,夙璃双眸一亮,瞬间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更为好听的了。
她忙不迭阻止说的意犹未尽的莲生,也顾不得问门外是谁,起身便去开了门,竟是换了一身紫衫的红叶微垂着头。
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头吩咐莲生:“你先下去吧!”
莲生撇撇嘴,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小姐现在是更为待见红叶不待见奴婢了。”
这话倒颇有争风吃醋的意味。
夙璃并没安慰她,反而眸光一闪而过的凌厉,莲生看在眼里,不敢再说,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夙璃看她走远,才摆摆手吩咐红叶:“进来吧!”
她自从知道了原主的身世后,就对素云心生排斥,既然红叶对素云忠心耿耿而素云却不打算重用,那不如就为自己所用。
而莲生既然是素云的人,她也不可能交心。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郡主是回了郡王府么?”夙璃低声问道。
“郡主,的确是回过郡王府,不过在回郡王府的次日就已经离开了,而郡主从王府离开的那日,也未回到护国公府。”
“当真?!”夙璃神色激动,突然站起。
“奴婢已调查过,不会有假,而且……”
说到这里,红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时不时用目光扫着夙璃,吞吞吐吐,面露为难之色。
看这样子,夙璃就知道红叶定有了别的消息,催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奴婢顺便也调查了郡主的去处。”
“哦?”夙璃大为惊喜,迫不及待道:“说说看。”
果然,她还是没看错人的,红叶比莲生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郡主去了一所名叫喜客缘的茶馆,奴婢特意打听了,那虽是茶馆,可里面也设了休息的房间,郡主正是为了与一男人会面,而在此处住了三日。”
这情况早在夙璃的意料之中,倒也不甚惊讶,呼了口气冷笑一声:“这怀了身孕,还是耐不住寂寞啊!红叶,你可知道与郡主会面的男子,是何身份?”
红叶垂首道:“已经打听过了。”
夙璃暗暗感慨:看看这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
“说来听听。”
“那男人名叫陈童,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家徒四壁,只是自从几个月前开始,不知为何他闲散在家,也不教书也不出去找生计了,倒是经常去喜客缘听个曲儿。”
夙璃讥讽道:“有了郡主这个大靠山,人家自然可以闲散在家,反正平日里歇着就能来钱,还能时不时找个免费的炮儿打,况且这炮儿还不是人人都能攀上的,人家心里美得很呐!自然不会再去辛苦做什么教书先生。”
红叶一头雾水:“侯爷说什么炮之类的,奴婢不懂。”
夙璃似笑非笑道:“少儿不宜的东西,不懂就好。”
红叶不知夙璃说的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太过伤心郡主红杏出墙之事,安慰他道:“侯爷也不必伤心,可能郡主与陈童之间,也只是相识一场。”
夙璃瞥她一眼:“这话,能说服你自己吗?”
红叶不吭声。
夙璃继续说道:“他们之间怎么胡来我都不介意,只是别拿我做挡箭牌,司徒媛既然妥协了这门亲事,就不该利用护国公府少奶奶的名头再去外面与他人私会,世间,可不会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夙璃说这话时,眸光闪烁。
红叶却是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小侯爷的担忧一直都是对的,郡主当真做了对不起侯爷之事!
夙璃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那陈童,更不是个男人,既偷吃了护国公府的少奶奶,还利用这蠢女人彻底改善了他的穷苦出身,更让整个护国公府替他养着他的孩子,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侯爷……”
夙璃抬抬手,冷笑着摇摇头由衷叹道:“果然是物以类聚啊!不过,真把我当冤大头唬了么?既然是你们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
红叶心中一惊,生怕夙璃做出错事,忙道:“侯爷,不要冲动,不如奴婢将此事告知夫人,请夫人定夺。”
“不!”夙璃当即制止,目光定定地望着她,极为严肃道:“红叶,此事只当是咱们二人的秘密,你可愿,守住这个秘密?”
红叶身子一颤,怔怔地看着夙璃,眸中竟渐渐起了水雾,似是感动,又似是不可置信。
夙璃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怕素云平日里,对她实在不够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