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这里,莫彩离忍着浑身的疼痛静静的躺在了地上,她在刚刚那似梦非梦的情节里,知道了自己在现代已经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公公婆婆的手里。
想起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的前一刻,她还是在家里写文,婆婆敲开了门,给她送来了新包好的饺子,那时自己还高兴的不得了,没有等着老公他们回来就嘴馋的吃了好几个,然后又坐在了电脑旁码字,没有想到在一次睁开眼睛时,竟然成了刚要生产的小妾。
莫彩离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结婚以后对公婆孝顺,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那个小文她也见过,是老公的同志,长得不算漂亮却很会打扮,没有想到她会偷窥自己的老公,还为了得到老公勾结公婆害死自己。
人心难测啊,只是可怜了她那三个孩子,没有了妈妈的痛爱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后会有怎么样的生活,要是成了问题少年,她就是再死十次也不会瞑目的。
“哎,老姐姐你听说了么,老爷要把七小姐给‘洗儿’了。”外边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什么?洗儿?这种风俗不是只有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家才会做的么?孙家也不缺吃不少穿的,怎么会要洗儿呢?”又一个不解的声音响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啊,老爷在外边做了三笔生意都不顺当,回来的道上还遇上了土匪,差点没有死在路道,还好舍财保命了,这不一回来老爷就找了道士来算是是怎么回事,哎呀,没想到这么一算啊……”说话的人故意卖个官司。
那个听话的马上上道的问道:“怎么样,快说啊。”
“这么一算啊,那个道士才说道,咱们家老爷命里出来克星,这个克星啊就是咱家刚出生的那个七小姐。啧啧,也不怪那个道士说,你看看这个七小姐出生后,哪有一件好事啊,先是她的亲生娘亲刘姨娘被责罚,然后啊又是老爷的生意不顺,还差点丢了性命,还真是克星啊,那个道士说了,要是七小姐在养在家里,孙家可就败了。所以,老爷才要把七小姐‘洗儿’。”
“哎呀,可怜的七小姐啊……”
两个人聊得更欢呢,却不料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了,吓的两个人浑身一抖,惶恐的回头看去,就见一个浑身满是已经干掉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你们说的……七小姐……在哪里。”女人第一句话就是虚弱的问道。
“哎呀妈啊,这是……孙姨娘?天啊,她都两天没有生息了,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两个人瞪大了眼睛不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七小姐……在哪里……”这个女人就是莫彩离,她听到了这两个人全部的对话,别人也许不懂‘洗儿’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一个写小说的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宋代时期的民间有一种残忍的风俗,那就是‘洗儿’,这个‘洗儿’不是简单的给孩子洗澡,而是因为家里出了一个孩子是自己养不起的或者是认为不祥的,就会被‘洗儿’,这种‘洗儿’的方法简单一点的,就是将这个孩子扔到深山野林之中,让她自生自灭,而残忍的是将那可怜的孩子活活的沁死,以来表示这个孩子身上的煞气已经洗净了,不会再危害到家人。
而现在这么残忍的方法竟然出现在自己千辛万苦生的那个孩子的身上,她怎么能允许。本来心灰意冷的她想就在这里静静的死去,没有了老公没有了儿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活着只是一种酷刑而已,不如一死百了,却没有想到,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听到了这则消息。
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满脸红红褶皱不堪,却要脆弱的一碰即碎的婴孩,就要被这个子虚乌有的原因,而去经历那种残忍的风俗。母性的本能让她坚强起来,用意志支持起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门边,推开了房门,虚弱的质问那两个长舌的嬷嬷。
“七
小姐……我的孩子,现在在哪?”
那两个老嬷嬷愣了好一会,一个圆脸小眼的嬷嬷先不耐的开口了:“哎哟,一个都要死的人了,竟然还装起大尾巴,我告诉你你能怎么样?七小姐也得给‘洗儿’,哼,要怪就怪七小姐有了你这个生母,要是托生在正室太太的肚子里,就是个魔星下凡也不会给‘洗儿’。”
“七小姐……在哪里?”莫彩离将瞪大大的眼睛还是问着这一句,
“刘姨娘,就算你知道七小姐在哪里!你又能怎么样?洗儿这件事情是老爷和夫人决定的,就连老太太都默许了,哎,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是不要问了。”圆脸嬷嬷身边是一个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红印女人,她看着莫彩离怜惜的说着。
莫彩离靠在门框上,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这具破旧的身体不倒下去。她听出了这个女人对她有些怜惜,而话里话外有几分规劝的意味,这个人也许是她唯一能救出女儿的希望。
想到这里,有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顿的来到那两个嬷嬷的面前,在她们防备的眼神下跪在了地上:“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后,莫彩离就拼命的在地上磕着头。
那两个嬷嬷相互对看一眼,最后那那个心存怜惜的嬷嬷说道:“罢了,我就全了你一片慈母的心,让你去见七小姐最后一面吧,七小姐现在在夫人的紫月院中,老爷也在哪里,他们已经请了那个道士,正在准备仪式,给七小姐进行洗儿。”
紫月院?莫彩离茫然的站起来,那是在那里?她回头再要问的时候,那两个嬷嬷已经跑出了很远。莫彩离伤感的笑了起来,随即明白了,在这奴隶时代,这些奴婢是多么的低下,只要主人一不高兴就会身首异处,她们能告诉自己七小姐的所在,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一阵眩晕冲击着她的大脑,晃了两晃,要破了嘴唇,不让自己倒下去,因为在倒下去,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
平稳了一会,她静静的想着:古代一切以东边为尊,而长者一般是住在中间的院子里,那么正室夫人的院子一定就是在中跨院的东边。左右看看,确定了方向,她艰难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也许是她的运气好,也许是上天被她的母爱所感动,走了一会真的被她看见了紫月院的大门。
“孩子,等着妈妈救你……”
紫月院之中,孙家夫人郑氏温婉的坐在一个男人的下首,一双美目不停的羞涩的看向她上首的男人。男人长的有些单薄,相貌却很周正,可能是常年在外奔跑的原因,脸上又有几分刚毅,眼神如潭水一般深不见底,这就是孙家的长子,孙毅财。
孙毅财对妻子的美目流光,充耳不闻,他现在心里正想着一件让他气愤的事情,他这一趟的买卖做的很不顺利,还差点丢了性命,心情烦乱的回到了家里,越想越不对,找了一个道长给他一算,才知道自己的家里竟然出现了灾星,怒气难消之时,竟然又在夫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个孩子的生母害死了他另一个孩子,要是平时,这些后院的事情,他不会过问,可是现在因为生意失意的怒火都爆发了。听说了那个女人已经被打了板子活不成了,一腔的怒火只好都出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
“哇,哇哇。”刚刚被抱上来的女婴,像是知道周围的人对她有着歹意,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声引起了上位那对男女的主意,孙毅财眼睛看向那个在嬷嬷怀里大哭的孩子,这个是和他有着血缘的嫡亲女儿,可是他一点怜爱之心都没有,想到生意的失败,要丧命时的恐惧和狼狈,心里更加的厌恶,代表薄幸的嘴唇轻轻的张开,冰冷的话流了出来:“看见我就哭,真是个灾星。”
他身边的夫人听见,眼睛一转装作眼泪汪汪的说道:“老爷……奴家不知道这个孩子差点害死了你,
哎,还想着这个怎么都是老爷的骨血,就是奴家的孩子,给她好吃好穿的,却不想,她在享福的时候,老爷却在外边受尽了磨难。奴家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
孙毅财听完心里更加的厌恶:“哼,一看就一个不祥的东西,老子在外边受苦,她却在家里大吃二喝,此等无心的女儿要来何用。留着她,我孙家的人都得死光了。”
“老爷说的是,这等妖孽不能留着,好在马道长在这里,要不然我们孙家……”郑氏又抹上了眼泪。
“行了,马道长,劳烦你开始吧。”孙毅财嘴上呵斥着自己的夫人,心里却好受了很多,不是自己无能,不能做好生意,都是这个女灾星方的,只要她一死,他的运气就来了。
“贫道知道了。”在他们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道士静静的说着,然后走到了那个婴儿的面前,手里的木剑晃着,嘴里念念有词,却没有人能听懂他念些什么。
“哇哇……”那婴孩哭的更厉害了,一双小手和小脚蹬开被包露了出来。
马道长嘴里的停下了那些词语,然后大喊一声:“定。”一张黄色的符咒就贴在了女婴的面上。
“拿盆水来。”马道长的眼睛闭上,声音平缓的说道。
“是。”边上一个小厮答应一声快速的退了下去,不一会端上来一盆水,放在那个画好了八卦图的地方后,又站到了一边。
马道长睁开了眼睛,漫步的来到盆子的边上,又开始念念有词,最后手里的木剑一挥一道火光冲向了盆子里,才收气的站在那里。
“孙老爷,贫道已经做完法式,你可以进行洗儿了。”马道长说完,就闭上眼睛站到了一边。
“多谢道长。”孙毅财点头相谢,然后看向自己身边的妻子。
郑氏会意,喊道:“赵嬷嬷,开始洗儿。”
“是。”人群里走出了一个膀大三粗的女人,她对着孙老爷和郑氏行了一礼后,就来到了那个哭啼的小女婴身边,毫无怜香的抓起她,送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走到了盆子边上。
“哇,哇,哇”小女婴脆弱的小身体能做些什么,又知道些什么,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的时候,她的哭啼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人弄的不舒服的抗议。
“放开我孩子。”在那个女婴快要被送进盆子里的时候,一道身影跑了进来,大声喊着,大家的眼睛都闻声看去,就见一个浑身邋遢披头散发的女人大步的走了进来,而她走过的路上拉着一长条艳红的血迹,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那女婴,这副样子如同地狱出来的女鬼一样,让人心中惧怕。
在大家愣神之时,女人已经来到了盆子边,一拉抢过了那个啼哭的女婴。
“孩子,妈妈的孩子不哭……”痛惜的眼泪一对一双的从那苍白的脸上落下,掉在了婴儿的面颊上。
婴儿在像是感受到了女人的怜爱,停止了哭声,浑身抽泣着在女人的怀里无声的诉说着她的委屈。
“刘姨娘,是刘姨娘!”周围的人有的认出了来人,大声的喊道。
座位上的孙毅财和郑氏这回也回过神来了,看向下面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大胆刘氏,你既然敢捣乱仪式,真是可恶。”郑氏率先发难。
孙毅财也认出来了,没有想到那个千姿百媚的孙姨娘,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些失望。
来人就是托着伤体赶来救女的莫彩离,她不理周围人的眼光,一心一意的哄着怀里的女婴,直到女婴平静了下来,她才抬起来头看向四周的人,眼光最后落在了上座那对男女的身上。
“孙老爷,孙夫人,这个孩子你们要是看不惯,觉得她不祥,请你们将她交给我,我会带着她远远的离开孙家,保证她不会再方到孙家的任何一个人,好不好?”声音沙哑而又虚弱,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坚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