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一定亏大的。”那大掌柜有没有读过书,他的账是怎么算的,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识南宫澈的酒品。南宫澈发起酒疯来,就是那副模样。我说:“你刚才看到我大哥两把手没有?小倌要陪酒吧,陪酒就是喝酒,喝酒——看看,就是那副模样,他怎么陪酒,还能做什么倌儿?”
我告诉他。
南宫澈出生就是大少爷。
他就没有干过活。
还怜那个竹竿似的身高,比我高出一截,不过他说话柔柔的、细细的,总像委屈的小媳妇伺候着街头强抢妇女的大恶霸:“倌儿也不全陪酒~~”
我心咯噔一下:“倌儿不陪酒还能做什么?难道学着那些女的去陪睡?”
还怜眼睛一亮,点头称赞:“嗯,嗯,就是陪睡!”
“陪睡啊?”我茫然,抓抓辫子,“陪睡~~”
男人同男人挤在一张床,睡觉?
匪夷所思。
他小心问着:“小姐,你能懂吗?”
我哈哈哈,摇头。
还怜突然就大抽风了:“男人,男人,男人,就是……”
结结巴巴的,“男人、男人”叫了半天。
如果不是听全了整出《白蛇传》,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天桥那个酸味说书书生。他咿咿呀呀的,拉着我,说了半天,只不过是要告诉我:倌儿是很具备挑战性、危险性的工作,有人会死,有人会残,但没有几个人会发。有些倌儿是清倌,卖艺不卖身,不过最后他们还得要卖身;有些倌儿,没有艺,就只能卖身,例如我大哥南宫澈。
“你是卖艺,还是卖身?”我晶晶亮的眼神。
他那白细的脸皮子腾地红了。
我摸着下巴,审视着他的身材,学着人家奸笑两声:“我看你就是卖身的货。”
当说书先生,比较适合他。
他媚柔的眼神,怪嗔地扫了我一眼。
他又立刻苦着脸:“快点把你哥赎回来,否则今晚就要被开苞。”
开苞?
这词有点陌生,怎么那么诡异!
还怜低垂着眼眸,吱吱唔唔的:“清倌的第一夜,叫开苞。现在那些有钱子弟,他们都喜欢漂亮干净的小东西,也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他们喜欢玩倌儿……他们几个人一起,叫个倌儿,把他脱光光,屁股翘起来,趴在上面……就那样爽啊爽……”
我支着脑袋。
我家厨子福伯养了条黑狗狗,每次那黑狗狗骑在我娘养的小白狗身上,我娘就会拿着鞋子把黑狗狗打走。
我娘说,两条狗叠在一起,会怀孕。
我的脑子说不出的僵硬:“那个,那个啥,会怀孕吗?”
还怜望天,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不知道啊,应该会吧!”
顿时哇哇叫了一声。
我跑了回去。
一边跑,一边狂叫:“澈姐姐,澈姐姐,你一定要顶住,我立刻救你!顶住,千万别——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