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一半,夜景川却突然止住了。
“先不着急回去。”夜景川道:“回皇宫。本王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
车夫也不问,只道了个句“是”,便调转马头,往回驶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夜锦衣才从皇宫出来,本来皇贵妃是想留她在宫里歇息一晚的,可夜锦衣总觉得这样不好,死活不肯,非要走,这一来二去,就耗到了这个时辰了。
夜锦衣和送她出来的嬷嬷辞行后,便朝着不远处的自己的马车的方向去了。
“锦衣。”
夜锦衣正准备上马车,突然,熟悉的男声将她叫住了。
夜锦衣一愣,缓缓回头,就见是夜景川。
他满脸的笑意,看起来亲切随和。
“锦衣,”他道:“不如去皇兄府上坐坐吧,皇兄正好有些事情想请教。”
夜锦衣默了默,似乎在犹豫,最终她摇了摇头:“不了,多谢皇兄美意,锦衣改日再亲自拜访。”
“不用改日。”夜景川招了招手,就见一众侍卫将夜锦衣的车夫从马车上拽了下去,夜锦衣微微一怔,显然是有些吓到了。
就听夜景川道:“就现在吧。”
不给夜锦衣任何反应的机会,几个宫女就连拉带拽的将夜锦衣弄上了马车……
夜景川看着逐渐驶远的马车,脸上的笑意逐渐恢复。
现在,夜瑾瑜被困在皇城外,朝中官员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手里又有夜锦衣作为人质,兵马也差不多集结完毕,就算逐鹿王不再信任他,他也是有恃无恐了。
想着,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随从进了皇宫……
夜幕降临,驿馆内,仍旧有许多的士兵把守着,沈洛栖坐在床边,看着缓缓上升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夜黑风高,是个明朗的天气。
突然,安静的四周传来一声猫叫,沈洛栖微微一愣,下一刻,就见荆棘从后面的草丛里钻了出来,一跃进了沈洛栖的怀里。
看着因为逃跑而乱窜,弄得身上到处是泥巴的荆棘,沈洛栖有些嫌弃的将它整只猫都拎了起来。
荆棘喵呜着想往沈洛栖身上噌,沈洛栖抱着她,左右翻转着看了看,果然在茂密的毛发中寻到了一张拴在荆棘背上却被毛发隐藏的字条。
沈洛栖连忙将字条取了下来,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她吹了个响哨,招来一只信鸽,趁着守卫换班的功夫,将信条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迅速放了出去,希望来的及吧。
看着信鸽飞远,沈洛栖才折返回屋里,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根小鱼干扔给荆棘,然后道:“干的漂亮。别忘了你接下来的任务。”
荆棘将嘴里叼着的小鱼干放到地上,然后喵呜的一声轻叫,像是在说我知道了一般,叼起鱼干,一跃出了窗子。
这边,沈洛栖换上夜行衣,将屋里的灯灭掉,伪装成自己已经睡了的假象,然后翻窗出去,避开守卫迎着夜色离开了。
此时,皇宫里。
夜景川支开了御书房所有的守卫,御书房内,烛光映在纸窗上,夜景川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一旁的床榻上躺着的,赫然是逐鹿王!
夜景川手里拿着奏折,仔仔细细的批阅着,突然他眉头一拧,有些不悦的道:“这苏丞相还真是不识好歹呢。本王自认待他不薄,他竟然背着本王……啊,不,是背着朕,给父王您说朕的坏话。真真是该死呢。”
说着,他举起笔,在手上的奏折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叉,然后随手一扔,手里的奏折就掉在了地上。
夜景川冷笑,起身走到床边,缓缓的坐在榻上,转头看了一眼不能动弹意识却还很清晰的逐鹿王。
他笑笑:“父王。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啊?”
逐鹿王怒目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活剐了,奈何他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夜景川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您不给我的,我都会自己争取。我不比任何一个您的子孙差,就拿夜瑾瑜来说,他有什么好的?您处处都向着他,任何事情您都可以宽恕他,他说不娶和亲公主,您就把和亲公主硬塞给我,还说什么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呵,笑话。既是荣耀,何时轮到过我?父王,您真是太偏心了。夜瑾瑜就是个纨绔子弟,整日寻花问柳,时常出入的地方也是不堪入耳的,可您为何对他一再容忍?”
“儿臣想不明白。儿臣事事心系朝政,心系父王,可换来的终究不过一句应当。儿臣想不明白啊父王。”
说罢,床上的逐鹿王浑身颤抖着,像是奋力的想反抗,想动,可奈何根本无济于事,颤抖着的身体像是在表达这他的愤怒与不甘。
“父王。”夜景川说着,抬手握住逐鹿王的手,然后道:“您放心,只要您肯将皇位传与儿臣,儿臣立刻命人退兵,并且绝不为难众皇弟皇妹,如何?”
逐鹿王咬着牙,瞪着夜景川的目光越发狠厉。见此,夜景川忽的收起了脸上本就虚伪的笑,然后起身,重重的甩袖,道:“没关系,您不认可儿臣没关系。现在,整个皇城都在儿臣的掌控之中了,儿臣很快就会成为这片土地上万人爱戴的人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就听一侍卫道:“殿下,不好了殿下,五殿下带兵杀进来了!”
闻言,夜景川冷笑,他转眸看向逐鹿王,然后道:“听到了吗父王?您的傻儿子来救您了,是不是很感动?别着急,等儿臣把他生擒回来给您作伴吧。”
说罢,他眸中染上一丝狠戾之色,转身抄起一旁的纹龙宝剑就出去了。
这边,夜知行和沈景带着一干人马已经冲破宫门的防守直奔大殿和御书房了。
冰刃交战,火光冲天,将原本漆黑的夜找的通亮。
夜景川手持纹龙宝剑,身披龙袍,出现在众人眼前,站在高高的望月太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即将杀上来的人。
“好久不见啊,”夜景川表情冷淡:“五皇弟,朕真是好生想念你呢。”
闻言,夜知行抬起沾着鲜血的脸,目光中简直能喷出火来。
他怒斥道:“夜景川!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可是咱们的父王,你怎么下得去手!”
此言一出,夜景川有些不乐意的拧了拧眉,然后抬起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道:“事已成定局,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