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着邵煜白一脸“认真”的模样,多年来满春头一次起了换东家的冲动。
不过她心里到底是希望两个主子能修成正果的,便匆匆跑了回去。
出将见状,却忽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像极了多年之前,隔壁姐姐派丫鬟给心仪的公子哥儿递情诗的时模样。
还像小两口闹了别扭,要下人帮忙调节的模样。
又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出将连连摇头:“不会吧,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世子妃是世子的人,世子是主子的侄子。就算不是亲的,主子也……
肩膀忽地被拍了一下,出将“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自家主子。
邵煜白瞧着行迹古怪的他,眯了眯眼:“你方才,说什么不可能?”
“……属下是说,一瓶药而已,您怎么可能会拿去祭拜呢?不可能的。呵呵……”出将额头嗖嗖冒冷汗,苍白的解释。
邵煜白哼了一声。而后以一副“我闭着眼都看得出你在撒谎”的姿态看着他。
“待你什么时候敢讲出方才的真实想法,你在我身边的地位,就会和入相一样了。”
出将登时脸色煞白。
“主子,”他颤颤巍巍的开口。
“嗯?”邵煜白抬眼。
出将心情沉重。
“要不您直接打死我吧……”
……
孙氏被逐走后,苏碧琴给琳琅去过两封家书。
大抵是报个平安,还有讲一讲家里两个小少爷的情况。后头的信还讲了李若溪的身子恢复了些,却一个人回了娘家,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李丞相都奈何不得。
琳琅看了并没多大反应,以为李若溪和苏璨只是吵了架。
她则忙碌着与文玉来回替换着试药,还特意请邵二爷将苏府的医书全都搬运到了?物居,研究了大半个月,终于出了成果。从内服、到针灸以及独特的受罚按揉脑部穴位,先后两个痴傻患者都在她手下有了好转。
在命患者家属保密之后,琳琅仿佛寻回了久违的神圣感。
“满春。文玉,今夜休整一番,明日我便开始替世子治疗。”琳琅收整着桌上的东西,十分郑重的道。
“奴婢明白!”文玉也很兴奋。
满春却提不起那么高的兴致,只是行了个礼:“奴婢去给二爷汇报一声。”
此时已是十二月初,北国千?不负盛名,已然寒冷入骨。
空中总是黑压压的,却一直没有落雪的兆头。琳琅拢着厚厚的大氅站在窗前,度弄弄了一句:“何时才会下雪啊。”
“姑娘想看雪?”文玉递了一盏热茶给她,“近些年京洛倒是不常下呢。”
“对啊。还是北暨下雪的时候多。”
琳琅小啜了一口茶水,抬眼望向天空:“可我又不是很喜欢北暨的雪。”
在京洛,下雪是百姓们的乐事。
可在北暨,却是一场场严酷考验的开始。
在琳琅忙于送药的时候,傻子常会去白月楼玩。此时他正在白月楼的炭盆前,盘膝坐在软垫上,满脸沉重。
“满春,你问没问过那针灸啊按揉啊放在常人身上会不会出现不好的反应?”
满春摇头,又道:“属下只知道世子妃与文玉拿自己的身子试过,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大碍。”
沉重的表情忽地又僵了僵,邵?抿着唇,没再言语。
邵煜白道:“?儿你若担心,明日用药之前,我先替你服用稍许。”
如果有问题,正常人不该服用,琳琅一定会制止。
邵?叹气:“不用了,小叔叔。这是我该承担的,不能次次都让你来出面。”
顿了顿,他抬脸笑了一下:“只要您别因为心疼琳琅,反把我揍一顿就好。”
“不会。”邵煜白果断的回答。
“我知道,”邵?咧嘴,“您可是我最亲的小叔叔!”
邵煜白却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若我心疼琳琅,就绝不会只是打你这么简单。”
邵?很伤自尊的离开了白月楼。
随后,邵煜白看向刚进门的出将:“入相来消息了么?”
“还是没有。”出将摇头,表情有些焦虑,“按理说昨日就该来信了,可现在还是没个消息。”
窗外乌云密布,阴风阵阵。从窗口可以看到下头邵?正缩脖端肩的裹着红狐裘。哆哆嗦嗦的跟随平阳一道儿往?物阁走。
装的也太过了。
无奈的摇头,邵煜白心里明白侄子的辛苦。越往后,就越难装下去,可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现在就暴露,也是危险之极……
“主子,若是入相明日还没消息,咱们该怎么办?”出将上前问。
垂眸以手指点了点窗沿,眸色忽地一沉。邵煜白道:“明日,我先去见一见太子。”
半月之前,传言有大量贼寇在北暨城扰乱治安,攻防完全无规律可寻,故意趁人不备群起为之,打完就跑,使得同样在北暨驻守多年、打惯了正经仗的两个老将军很是恼火。
来信上书:“敌寇来犯,来路不明,且常欺凌周边小城,就连波斯之国的大漠边缘都受到了侵害。”
波斯国位于北暨城的东南方,建立在一片无垠的沙漠之中。三面临着千?疆土,多年来一直受着千?的庇护,每年都会派人入京朝贡。如果连波斯都一再受到外来骚扰,势必会对北暨的形势不利。身为北暨主将,邵煜白听闻此事后就立刻派了入相过去调查。
“那主子,您现在对那批人的来路,有什么头绪吗?”
出将刚问完,就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为难自家主子了。
主子一直在京,那帮人他见都没见过。
邵煜白一向不喜在军事上装高深莫测,很泰然的摇了摇头,但道:“或许明日见到太子,便能知晓一二。”
以身试药时期,傻子一直都很安分。终于等到琳琅没理由再喝避子汤了,夜里的?物居中,床上两人纠缠了一夜。
对方数次探究,愈发懂得如何迎合她的旋律。琳琅当这是男性本能,可越是这样接近情动,她就越是心虚。
纤手轻扶着对方的腰肢,琳琅轻喘着道:“或许从明日开始,您就会慢慢恢复正常了。”
对方无声的俯下身子,侧脸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
心跳迅速,却是因为不安。琳琅的另一只手揽住他的颈子。轻轻叹息。
“等您恢复正常……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对方毫无反应。从床上捞起她,又是下一番欢愉。
无意间指肚触碰到对方的眉眼,琳琅心里一颤,重重的喘着甩了甩头。
她一定是疯了,就连触碰之时,都觉得身边的是那个人……
“您千万不要爱上我啊。”贴着他的身子呢喃,琳琅缓缓闭上了眼,“不值得的,不值得。”
同样贴着她身子的人,眼里缓缓流转着柔光。微微挑起嘴角,余光瞥向她,无声的问了一句。
“为何?”
她不会给他答案。他却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不能爱上你,但是我可以。李琳琅,你是我的。我唯一的一颗心都掏给了你,你既接下了,那么不管过得再久,离得再远,你都只能是我的!
隔日一早,邵煜白便带着出将出了王府。
琳琅得到这个消息,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倒是得到另一个消息时,惊喜了一下子。
“晓芳儿说她什么时候来?”
满春刚去拿到了言府提前来的信,回答琳琅道:“言小姐说,她大概未时到。而后,想请您陪同着去见李家二房的大少爷。也就是您的兄长。”
“这我知道,她和我提起过。”琳琅点点头,已经在桌上准备好了银针等器具。
文玉要去煎药,满春则帮着看护傻子。人手一时有些腾不开,琳琅又把冬青唤了过来,帮她注意着房门和屋子里的炭火盆,以及随时递来被子之类。
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琳琅到底是有些紧张的。东西准备得像是要进行什么驱邪仪式,傻子见了那一根根的银针脸都白了。
“琳、琳琅,你要拿我绣花花吗?”
“……”感情傻子想得更恐怖,琳琅反倒被逗笑了,抚摸着傻子的脸颊安抚,“世子别怕,琳琅这是在给您改造身子呢,会让您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傻子眨着眼,似乎听得不是很懂。
但看了琳琅好一会儿,他握紧了拳头:“我相信琳琅,来吧!”
相信归相信,小脸儿却还是白的,身子也在微微的发抖。琳琅叹了口气:“可能有点儿疼,您若是受不住,就掐琳琅,身子千万不要乱动。”
说着,她把他的手,挪到了自己的左臂上。
然而到了针灸的时候,邵?虽然一张脸都挤成了包子。身子绷的很紧,却一句疼也没喊,更不要提掐她。
针灸这东西,就是越在意越疼。可琳琅面对傻子,也想不出什么劝他的办法,生怕他乱动引起麻烦。待到针灸过后,琳琅身上都起了一层汗。
好容易松了口气,可事情还没完。
她坐在了软塌后面,让傻子闭上眼,安稳的躺着。
“接下来是按摩。”
比起针灸,按摩推揉就来势汹汹多了。琳琅刚下手没半柱香的功夫,傻子就已经开始龇牙咧嘴,各色表情做了个?全。
“琳琅,琳琅,疼……疼疼……”
“阿噗,好痒痒琳琅我错了嘤嘤嘤……”
到后面,傻子只剩下了传达着感受的夸张颜艺,话都说不出了。
满春从头到尾的瞪着俩人,头一个劲儿后仰,双下巴都给逼了出来。内心十分同情世子爷。
怎么看都觉得,此时的世子妃虽然表情平常,但下手简直太残忍了啊……
最后,一碗汤药给傻子灌了下去,琳琅替他盖上被子:“睡一会儿吧,世子辛苦了,您真勇敢!”
傻子疲惫的扯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琳琅,我害怕。”
“世子怕什么?”
傻子扁了扁嘴,晶莹翻滚在眼眶里:“疼……我怕我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
这傻孩子,把这当成了多恐怖的事情啊?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代,治病的手法越是独特,就越不容易被人接受,反而会被无限的扩大恐惧。
如此下来,傻子竟坚持到了最后,琳琅内心很是欣慰。
要是天底下的病患都能信任真心为他们治病的人,该多好啊。
“世子放心,您不会有事的。好好儿睡一觉,您会醒过来的。”
傻子使劲儿眨了眨眼。把晶莹眨回去了些,朝着琳琅招招手。
“怎么了世子?”琳琅蹲在一旁问。
看了看她,傻子侧脸,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侧脸。
“醒时,想看到你。”
“……”
琳琅垂眸微笑:“嗯!待您醒来,第一个看见的,肯定是琳琅!”
傻子也笑了,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琳琅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微微蹙着眉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怎么……是她多疑了吗?怎么这个被亲的感觉,和夜里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主子,您怎么了?”看见琳琅突然苍白的脸色,满春担忧的问。
“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琳琅摆手道,“我歇一会儿,稍后还要出门呢。”
“……那您先歇着,奴婢也让文玉去休息了,您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和冬青。”
“好。”
只当是自己也有些劳累,心神疲惫之下分了神。琳琅没再多想,卧在床上闭目休憩起来。
邵?却在这时睁开了一只眼,悄悄的看向她。
内心则在告诫着自己:“够了。已经够了。停在这里就很好,这个吻够你留在心里温存一世,知足吧。”
这样就够了。
……
没能睡多久,琳琅就被人摇晃了起来。
乍一下还以为是未时到了,琳琅匆匆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要更衣。
却听满春道:“主子,苏夫人来了。”
琳琅一愣,缓了缓才想到“苏夫人”是她的妹妹李若溪。
“她怎么来了?”想到却觉得古怪,琳琅还是披上了衣裳,打算出门迎“客”。
倒没想到刚绕过屏风,就撞见了来势汹汹的李若溪。
后面还跟着两个急匆匆要拦住她的丫鬟。
“怎么?”琳琅刚休息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成效的。此时看着李若溪,淡定的挑眉,“妹妹是没好好儿养身子么?瘦弱了这么多,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你给吹到王府来!”
“是啊!天儿冷了,风也大,好心把我吹过来探望姐姐,姐姐不会介意吧?”
李若溪确实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脸上的光泽都黯淡了些。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胚子,生生失了灵气。
眯了眯眼,琳琅轻笑:“怎么会介意呢?”
而后稍稍一顿,声音陡然冷了几拍。琳琅皮笑肉不笑的道:“现在探望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姐姐在心虚个什么?”
李若溪挺了挺身子,扬起下巴拨开琳琅,直接走进了屋子里,左右看了看,而后目光落在睡在软塌上的傻子身上。
“哟,这是怎么了?”拿眼角瞄了一眼琳琅,李若溪挑着嘴角笑起来。“吵架了?把你的傻相公赶到软塌上去了。”
琳琅吸了吸气,为了避免傻子受风,暂时把房门关了上。
随后冷冷的凝视着李若溪:“你来这发什么疯?”
“姐姐别一股火气的对着我,妹妹身子弱,禁不起吓。如今过来拜访,还生怕着哪里又惹得您不满意,勾引自己的小叔来对付我。”
“唰——”
寒光一闪,半个剑身出窍。平阳冷下脸道:“苏夫人寻世子妃叙旧可以,但请声音放轻。若是吵醒世子,休怪在下以保护世子之名出手。”
李若溪呵笑一声。瞧着李琳琅:“邵家,真了不起。嫁进了誉王府,从上头的主人到下头的狗,都在护着你呢。妹妹可真羡慕姐姐!”
恶意嘲讽?琳琅早听腻了。
只是她没想明白,李若溪突然过来一顿冷嘲热讽是因为什么。不是说她在相府长蘑菇呢么?好好儿长她的蘑菇去啊!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好么?”琳琅直视着她,“非要磨叽的话,回家去对着祖宗牌位念经可比现在这样来得有意义。”
李若溪一顿,几能甩出刀子的目光睨向琳琅。
“今时不同往日,你这般清高的看着我。心里怕是已经乐开花了吧?”
琳琅淡笑一声:“喜从何来?你讲讲看。”
“你……你这般装傻,恶不恶心?”李若溪终于扭曲了面孔,模样竟与当初要拉着琳琅同归于尽的孙氏相差无几。“孩子没了,苏璨也把我休了,我娘被驱逐在外永不能回府,你满意了?”
“李琳琅,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转身缓缓逼近琳琅,李若溪的眼里写满了恨,“孩子是无辜的,苏璨也是无辜的。你生生拆散了我们的家庭,就不怕遭报应吗!”
平阳已经在杀气腾腾的拉着脸。琳琅见状伸出手,扯着李若溪的领子把她往外屋带:“来来来,为了让你有命把话说完,咱出来点儿。”
李若溪伸出的拳头仿佛打在了棉花团子上,没给对方带来一丝波澜。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琳琅,无法想象她为什么不急着辩解,为什么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还……笑意不止,反而越深。
“你被苏璨休了啊?”琳琅双臂环胸,歪着头问。
模样竟是一派轻松的如同在和邻居打听几条街外的八卦。
李若溪咬住嘴唇,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啊,你从想着和我换亲事的时候,就该做好被休的准备。”琳琅像个老朋友一样,随意的对着她道,“毕竟年轻人太高看自己,总会吃亏的。”
“还有啊,你说孩子无辜……既然你知道它无辜,为什么不早点送他走呢?怕是随便一个有些本事的大夫都能探出来,就你那身子,养下去多半只会养出死胎,何苦啊?”
“再者,苏璨无辜吗?他伙同你娘,对我下了多大的绊子,你现在还不知道?”
琳琅无奈地叹气。
亲人?好友?在利益间竟什么都不是。
李若溪险些将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没想到琳琅竟什么都知道了……就连她腹中的孩儿……
唇畔忽地噙出一丝笑意,李若溪道:“这欲盖弥彰……其实真正会医术的人,不是文玉,是你吧!”
“怎么?觉得又抓到我的把柄了?”
琳琅上下扫了她两眼,遗憾的摇头:“这么多年,胜利过几次就沾沾自喜,结果到现在也没什么长进……事情被戳穿了,撒泼也不管用了,想要污蔑我引诱邵将军,可他本身就喜欢我,为了讨我欢心,做什么都不为过呀。”
“所以,你以为你真的还能再威胁到我吗?”
靠近两步,抬起食指掸了掸李若溪蹭上灰的衣裳,琳琅微微一笑。
“多谢妹妹,将我送进了誉王府。我过得很愉快,结实了许多朋友。如今我终于也能挺着胸脯说,往后你再对我不客气,我也要不客气的弄死你娘了。”
“你……”
李若溪被呛得说不出话,偏琳琅还添了一句。
“对了,就你娘一个人死太孤单,我这人心善,应该还会把你和你弟弟一起弄死做个伴儿。”
……
李若溪走后,拉着脸摆架子的平阳和守在外屋门口的满春都换了种眼神看琳琅。
就和不认识她了似的。
琳琅倒没在意这些,在意的是,刚才她逞一时口快,却忘了去看周围有没有不该听到那番话的人。
虽然满春和平阳在替她把守,琳琅还是想到了一点:“冬青呢?”
满春愣了愣才道:“回主子,冬青被奴婢支出去通知门房加强警备了。”
“噢。”琳琅点点头,“也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闯进来呢。”
另一头,李若溪刚出府门,便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蒙面人出来带走了她。
隐蔽之处,一个身穿褐色华服的男子直盯着她走近,拧眉问道:“屋子里都有什么?”
李若溪的手还有些发抖,垂眸思索了一阵子才开口。
“有喝干后还没收拾的药碗,有茶壶茶杯,还有一盘子蜜饯。”
眼珠子转了转,尉迟召文转头吩咐:“你,带她去买相同模样的蜜饯来!”
“是!”蒙面人扯下面巾,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小姐是否还能恢复苏夫人的身份就在此一举。”在她离开前,尉迟召文深深一笑,“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尉迟召文:尉迟少齐能吃到的蜜饯,本宫也要吃到!
李若溪:???MDZZ。
(如果这样写大概会被你们吊着打吧hhh)
——
明天11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