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A城,细雨绵绵。天空阴沉,春雨密密麻麻地砸在A大梧桐树树叶上,悉悉索索落在地面半枯半绿的叶子上,树旁边是行色匆匆赶往教室的学生。
沈晚正烦躁地踏着水,举着一把几乎没挡到雨的伞,赶往什么鬼学海跆拳道室。
“嘀嘀嘀”手机不停地振动,似乎不回应不罢休。
沈晚一把拿出手机,叹了口气,无奈打开,是老损友郑晓蓝的信息。
晓蓝:晚晚,找到教室没有啊?
晓蓝:就是进西校区东大门直走,经过教学楼后左转,再到化学楼后右转,然后在教育超市左转,再balabala的小平房就是了。
晓蓝:到了跟我吱一声啊。
晓蓝:不会吧,上课快15分钟了,你还没到吗?
晓蓝:你到了没啊?
晓蓝:你到了没啊?
晓蓝:你还在地球上吧!
沈晚感到头顶一条黑线,无语地点开语音:“蓝蓝小姐,我已经在你安排路线的最后一条直线上了,已经看到学海锻炼室了,马上”
沈晚把手机塞回兜里,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往下看了眼半湿不湿的的衣裤,走进锻炼室。
学海训练室装修得金碧辉煌,白瓷转、金灿灿的墙壁、贴满照片的教练介绍墙,像极了一个包装好了将要推广开来的产品。沈晚打量着训练室的装修,心里总有一点点奇怪的感觉,边找走边扫视门牌号,要找教务系统上给的那个高大上名字——学海跆拳道室一
训练室不大,两层而已。不出五分钟,沈晚就把整个训练室逛完了。
什么鬼?训练室一有是有,一群五六岁的小娃娃,穿着道服,正练习着踢腿。大学体育必修课不至于和小娃娃上吧,还有其他学生呢,我确定是来对了星球……
平行时空等一系列物理思考从沈晚脑海里飞过,沈晚带着满腔疑惑,面上依然微笑地拉过旁边一个保洁阿姨,手机递到那人面前,问:“阿姨,您好。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个学海跆拳道室一是在哪里啊?”
阿姨皱着眉,眯着眼:“啥子诶,啥跆拳道一?”阿姨指着满是娃娃的房间,转头问向一旁走过的一个工作小哥,“训练室一,不是这个吗?”
一旁的一个工作小哥走过,撇了一眼沈晚,“A大的学生,体育课选的是跆拳道?”
沈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向他投去期待眼神,终于有救世主从天而降了。
小哥看也没看沈晚,继续向前走,“你们的教室在我们后面那个的小平房,喏。”小哥随手一指。
沈晚目光跟着手指看去,咬了咬牙,心中一千句脏话飘过。这是神马跆拳道室啊,叙利亚风格的建筑,毛坯房的外表。对比旁边红砖的教学楼和亮闪闪的训练室,那教室简直是的一个失修多年的危房,难怪自己注意不到,这简直就是一个待拆建筑。
"嘀嘀嘀"手机又振动了,不用看,定是那郑晓蓝的消息。
晓蓝:到了吗,到了吗,到了吗。
晓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晓蓝:上课快半小时了,要旷课了!
沈晚一看时间,瞳孔睁大,马上上课30分钟了,这意味着这节课就要被记旷课了。
沈晚赶紧收起心里的小九九,冲了出去,拼命赶往目的地——学海跆拳道室一。沈晚一边跑一边心里无声哭泣,我上学期为啥选这门课啊?
到了,终于到了。上课也刚刚好半小时。
沈晚敲了敲半开的门,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想要说话,一边喘气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额头一直挂着汗珠,还有这烦人的春雨。
出人意料,小平房里面没有延续外面风格,干净整洁的白墙,地上铺了一层蓝色软垫,墙的一边上还镶了一面亮闪闪的卷镜子。
“报告,老师我……我”沈晚大口喘气,尽力开口,抬头看向教室正中
蓝色的垫子上耸立一袭白衣。男子穿着干练的跆拳道服,完美体魄在灯光下完全勾勒,双腿微微张开,虽未有任何的动作,却带上了七分凌厉。一头被削薄到恰到好处的碎发汗湿了贴在脸上,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有些微微上扬,隐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美。
“沈晚,会计学大二学生?”男子将目光移向沈晚,开口。声音干净又带了一份冷漠,吐字清晰,带了一份压迫。
“对……对,老师,您认识我?”沈晚在奔跑后失去了清醒,说话都没有过过脑子,忘了有名单这一回事。
“全班40人,只有你迟到且超过30分钟。按学生手册规定,这节课算旷课。”男子冷漠地看向沈晚,“你,归队”
沈晚头皮一紧,“不,老师,你听我说,我…我不是这个校区的,我…我没来过这个校区,我迷路了,没找到这里,刚刚去了学海训练室。”
男子冷冷地撇了一眼,直接截了她的话,“教务处一星期前就给了上课地点,为什么不早做准备,问问其他人。既然不清楚具体地点,为什么不提前来询问。还有,大二都不清楚学校内设施,你上的是个假大学吗?”
连环夺命call袭来,沈晚san值-5,HP-50。
“我,我…”沈晚语无伦次,“老师,能不能别记…”旷到。看着男子严厉的气场,沈晚语塞,有点开不下口。
底下的排成行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江老师好凶啊""江老师…"
“安静!归队。”江渡明呵到,“别浪费其他同学时间。”
沈晚咬了咬牙,站到了最旁边。
想象中的跆拳道课是什么,是出腿横扫一方,还是没有什么竞争压力的水课混混学分。不,都不是,是练习柔韧,提高身体协调性。压腿,坐位体前屈,兔子跳,一轮轮的训练想沈晚袭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古人诚不欺我。
密密麻麻的汗珠涌上沈晚额头,明明自己已经偷偷降低练习的标准,但柔韧几乎为零的身体早已发出呐喊,“好痛”,为什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啊,这里简直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