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沉吟一番,问道:“你可能出去?”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萧承眼中精光一闪,走到她面前,低声吩咐道:“本宫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儿——”
……
六月初八是皇帝的诞辰,虽然康帝一再表明一切从简,可是大臣们谁都不傻,所以早在这提前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要在当天献上的礼物了。
叶轻绡也不例外。且她不但要替自己预备,还要帮着温子辰一并预备一份。
“你可想好了要送什么吗?”
听得叶轻绡问话的时候,温子辰正准备出门,闻言,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自己瞧着买吧,反正就一点,本座没钱,太贵了买不起。”
闻言,叶轻绡顿时满脸黑线,瞪了他一眼道:“这媳妇儿还没过门呢,你倒是会替她省。抠这么多钱,等到我那嫂子进了门,难不成你要让她数钱玩儿?”
前两日,裴氏着媒人前去说亲,不出意外的,谢家家主谢淮霖当即便应承了下来。今日,正是裴氏带着温子辰上门正式提亲的日子。
这话倒是格外合温子辰的胃口,他将手中折扇挥开,闲适的扇了扇风,点头笑道:“唔,是个好主意。本座的媳妇,自然要拿钱砸死她。”毕竟当日,谢润芝可是曾经拿银子打发过自己的人,等到过门之后,他定要让谢润芝面对满屋子的金银财宝而羞愧。羞愧她曾经那样贬低过自己的夫君!
哼,他温子辰是能被一锭银子就打发的男人么?不是!所以,至少两锭!
见状,叶轻绡扶额长叹,嫌弃的指着门口道:“门在那边,劳您快点走。”她就不该嘴欠,这老妖孽的嘴哪里是正常人可以权衡的!
温子辰见她挫败的模样,眼角的笑意越发浓重,临出门时,又折了回来,轻飘飘丢下一句:“那个失踪的线人本座已经帮你找到了,就埋在二皇子府的后花园里。”
只一句话,叶轻绡的神情霎时便冷却了下来。她的
猜测被证实了,也就是说,萧承发现了她的计谋!
可御林军守卫森严,且那人一向谨慎,萧承到底是如何察觉的?
见她这般模样,温子辰顿时嗤了一声,鄙夷道:“五石散那么低级的东西,你竟然也用,传出去岂不是坏本座的英名?放心,本座已经替你给萧承丢了一把离魂草,保证让他飘飘欲仙,一次使用,终身想念。”
离魂草,顾名思义,离魂去魄,吸食的人似行尸走肉,满心满脑只有此物,再无其他。最终吸食之人会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死去。
偏这种东西成瘾极大,比五石散不知道厉害了几个段位。所以一旦沾染,这辈子便只能等死了,不管多坚韧的毅力也戒不掉!
见叶轻绡的一双眸子瞪得如铃铛一般,里面还带着几分呆滞。温子辰心中好笑,又心疼她心思重,因轻咳一声,道:“别以为你做出这种德性,本座就不收费了。告诉你,一包一百两,概不赊欠。所以给那皇帝老儿的礼物钱,便由你来出了。就这么决定了。”
眼见得温子辰离开,叶轻绡的双眼还瞪得格外大,心里也蔓延起感动来。
温子辰说的轻飘飘,可是她却知道这事情的难度有多大。她甚至都没有出声相求,温子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帮自己做好了这件事儿。
念及此,叶轻绡唇角的笑容越发扩大,能有亲人在身边无条件的帮助她,关心她,真好。
萧承,这包离魂入了你的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兰草来的时候,就见叶轻绡唇角笑容诡异,明明是烈日当空,她却莫名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兰草努力压制着这种情绪,走上前来轻声回禀道:“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出去吧?”
闻言,叶轻绡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兰草,淡笑道:“好,咱们走吧。”
毕竟是皇帝的寿诞,所以这贺礼耽误不得,不但要提前预备,还要尽善尽美
,不求出挑,但求无错。
今年的天气似乎热的格外早,才初夏时分,地面上的暑气就恨不能将人都烤化了。街道两侧的树木也都沾染了热气,耷拉了下来。唯有那些鳞次栉比的店铺门口的小厮们,依旧格外热情的招揽着客人,恨不能将全京都的行人都拉到自家小店里去。
康帝喜欢玉器古玩,这是臣子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虽然才五月,可叶轻绡将这一条街转下去,却已经找不到太好的玉器了。
眼见得天气已经将近正午时分,叶轻绡望了一眼被自己转了一圈的街道,回眸笑道:“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再转吧。”
听得这话,兰草笑着应了,便替叶轻绡打起帘子,要扶着她上马车。
不想她前脚刚踏上车子,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老板,这块整石怎么卖?”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叶轻绡的身子猛地一顿,而后回头,果然见不远处的店铺门前正站着一个女子。
梳着流苏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身着一袭玉涡色的岚媛蓝色水雾裙,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正遮住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
是叶轻瑶。
许久不见,她的身形较之前瘦削了不少,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也变的尖而小巧,透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而那独属于妇人的发髻,更昭示着她此刻的身份。
叶轻绡的手不自觉握紧,正要离开,却见叶轻瑶的目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她顿时看到了叶轻瑶眼眸里的恨意。
而后,便见叶轻瑶放下手中的玉石,冷嘲道:“我当是谁呢,竟然是赫赫威名的叶将军。”
若非叶轻绡,她早就名正言顺的嫁给萧承,何至于过如今这种没名没分的日子?
她口气里的厌恶显而易见,叶轻绡心中一疼,却是下了车,望着她道:“是我,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