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装外地过来的新婚小夫妇,自然什么活都不能挑。苏政华跟在那男人身后,琢磨着若是不合适过几天不干了就是,大不了当体验民情了。
“鄙人姓周,周围人都叫我老周,在东城集市贩盐,来京城有二十多年了,别的不说人脉还是有的,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老周看样子还是个热心肠,拉着苏政华走到一个工厂模样的院落里道:“我听说你是读书人,我们这正好有个记账的工作,累倒是不累,工资也还成,就是有夜班。”
苏政华边听边点头,仔细打量这个院落。
院落很大,四面都是房子,每个房子门口都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纸笔,凡是开门的房子门口的桌子上都坐着一个人。
老周指着这些人道:“以后你就跟他们一样,负责一个房间的货量进出入账,来货的时间不固定,所以需要住厂房。房间还是不错的,走,我领你去看看。”
苏政华微眯起眼睛,让新婚夫妇分开住厂房,这老周够有正事的啊。
宿舍是大通铺,一个房间少数得住十几个人,算一算这一个院子也就十几件屋子,估计都得挤在一起。
宿舍门口也有一个大爷,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见到老周也不惊讶,指着苏政华道:“靠谱不?”
“外来打工的,读过两年书找不到活计,咱们这不是缺个记账的吗,让他试试就是了。”老周笑呵呵的说道:“就咱们那账本,再说有胡哥在还能让人把账本带走不成?”
那人显然就是老周口里的胡哥,一听这话高兴大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行,有你这句话,这人我就收下了。”
“规矩跟你讲好了,一个月一两银子,吃住都管,但是没有允许不许出这个院落,每周可回家一天,回家前要搜身,还有最好忘了你每天都记得东西。”
苏政华点了点头,这明显是储存走私盐的地方,他还真像看看每天走私盐的数量是多少。
老周把人交代在这之后美滋滋的走了。苏政华在他背后把手指头捏的直响,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一般。不过他又想看看这人吃瘪什么样,着实有点纠结。
战其镗在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苏政华回来,心想不会被人卖了吧,那边老周就敲门进来了。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嘴脸,笑着说道:“我已经安排好小苏的工作了,从今天起住厂里,看你一个女孩子家,不然跟我们家一起吃算了。”
“住厂里?”战其镗来不及吐餐苏政华的新外号,要是让人知道当朝太子被人一口一个小苏叫着,估计这个笑话能被笑道明年开春。“那什么,我自己挺好,谢谢你的好意了,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请你和婶来吃饭。”
老周也不勉强,笑着点头道:“行,行,那你一个人注意点,门窗都关紧啊。”
战其镗急忙点头,她可还记得那个小心眼的太子吩咐的事,让自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可是突然变成自己一个人真的很无聊,战其镗几次想夜探那个小院,找苏政华聊聊天,顺便视察下他的工作,但是几次又忍住了,因为担心影响到他的‘工作。’
苏政华那边倒是有些发现,让他吃惊的在于每天进出的海盐数量惊人,光是他自己这个房间就进进出出少说也有百斤,这还是只是一晚上,常年以往不知道有多少盐被偷运出来。更让人惊讶的在于,市场上盐的价格究竟是多少,其中水分又有多少。
调查倒是很顺利,唯一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睡大通铺了。索性他们每个人都要值夜班,所以进进出出屋子没人管。苏政华干脆躺在屋顶对付一宿。他想等自己摸的差不多就回去看看战其镗如何。
两人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晚上,老周终于按耐不住了,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潜入了战其镗的院落,试了试发现门窗关的严实,往屋内吹了迷香,随后便堂而皇之的踹门进入。
他第一眼见到战其镗就被吸引了。在一水的家庭主妇当中,战其镗实在是太出挑了。往门口那么一靠,不用摆什么表情都够招蜂引蝶的了。
恰巧她又有事求到了老周,老周这才动了歪心思把苏政华弄到工厂里上班。新婚怨妇,寂寞难耐,又独守空房。就算被发现了他也有的是理由搪塞过去。
“小宝贝,我来了,我可想死你了。”老周念叨着猛地扑上床,打算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只听‘咚’的一声,他扑了个空。
老周奇怪的站起来,满屋子找人,“奇怪,这人去哪了?”
他明明确认过战其镗一直在屋子里未出屋,怎么这回屋子里反而没人了?老周想不明白,急的在屋里直打转。
战其镗一早就听见老周进院的声音,何况外面还有一个超级警觉的夜风守夜,老周想做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战其镗从后窗翻出,此时从大门进来,手里一上一下的抛着两吃剩的核桃,笑呵呵的问道:“大叔,你是在找我吗?”
老周吓了一跳,见是战其镗,以为她刚好出去方便,错过了迷香。此时有点心虚的说道:“我刚刚建你院子里有可疑的人,所以担心你过来看看。”
“哦?是吗?在哪里?吓死我了?”战其镗故意发出一叠声的惊呼,小模样我见犹怜的。
老周见她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快来保护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扑了过去,想要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欺负欺负。
战其镗一脚把老周给踹翻在地,不管老周怎么哭嚎,踩在他胸口的脚就没松过劲儿。“好你个痴心妄想的老色鬼,婶婶那么好,配你真是白瞎了。”
“哎哟,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啊,叔,叔是怕你害怕,松开啊。”老周还想狡辩,一脸的怒不可遏。
战其镗气的拿起地上的迷香道:“这是什么,你当我傻啊?”
老周疼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顿时求饶道:“姑奶奶,你要怎么样?我给你赔不是行不行,是我痴心妄想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战其镗转了转眼珠道:“不行,我要抓你送官,就说你要坏我贞洁,看官府管不管。”
南晋的风俗,哪怕是男子也不可随意碰女子,这不是娶不娶的问题,如果女子刚烈,一头撞死的都有,真闹到官府,用迷香这事怕是要断了老周的子孙根。
老周立马害怕道:“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姑奶奶你究竟要怎样,求你了,你说吧。”
战其镗见吓唬的差不多了,才抬起脚,装作贪财的样子说道:“我让你带我家相公一起贩盐,我也不图他赚多少钱,可总这么不回家算怎么回事?”
老周有些为难,回避着战其镗的目光。
战其镗立马瞪起了眼睛道:“怎么你还不乐意?”
“这不是我乐意不乐意的事,主要京城的盐贩只有我一家,把你相公介绍过去,不就等于断了我的财路了吗?”
“断你的财路?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换做城镇,不要再让老娘看见你才是真格的,否则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战其镗把十个手指捏的嘎巴嘎巴响,“我们也不占你便宜,你把买卖介绍成了,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自己搬家换做城市做买卖去。”
二十两银子说多不多,可是对这些小门小户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做小本生意足够了。老周听了这话,着实有些动心。
战其镗这回事真的不耐烦了,一脚把一旁的椅子给踹碎了,充分的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值。老周知道自己这回栽了跟头,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老周就把苏政华给领了回来,跟上面接头的说自己老家有人重病要回去,找了接班人。
贩盐有的是人想要的工作,也不是老周一句话就能成的,索性他有脸有人脉,苏政华又肯塞钱,这才促成了此事。
临分开的时候,苏政华凑近了对老周道:“幸亏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苏政华明明没有多大声说话,老周却的吓得腿都开始发软,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带着哭腔问道:“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苏政华摆了摆手不说话,要不是他调查过这个老周确实只是个卖盐的,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人走。
老周走也没人怀疑什么,他本身就好色,这些年说是有很多人脉不错,不过也得罪了不少人。前几天沾花惹草就惹了个大人物,昨天又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周自觉京城待不下去,这才乖乖听话离开的。
战其镗撇撇嘴道:“这老周就一点用都没有?买这么多年盐,居然一点情报都没有。”
苏政华点点头道:“越往上越难查,基本上一级套一级,他能知道什么。现在只希望元庆那能快些查到点东西,我也好写奏折求父皇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