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其镗是被小秋子给吵醒的,这段时间她都没能睡个好觉,昨天也是辗转反侧到深夜,好不容易睡着了,这才几点就又被人叫醒了,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小秋子,你是不是找死。”小秋子也很怕,苏政华可是明确的下过命令,让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太子妃的休息,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有人来访,家里没有正主可怎么行。
“太子妃,兵部尚书林大人来了,太子下了朝直接去了明府,你看没人接待总是不好的。”小秋子小声的说道。
战其镗要被气死了,掀开被子道:“苏政华不在你就明说不让他进门就好了,我跟林语堂的爹能有什么好说的。”
从小战其镗就跟林语堂打,林博伦对战其镗的印象可好不到哪去。
小秋子也知道,苦着脸说道:“奴才说了,可是林大人可以等太子回来,奴才只能让人去明府把太子殿下请回来,可是请归请,家里没人也不好不是。”
战其镗翻着白眼起床,换好衣服去了中堂,林博伦果然等在那里,看见她还能露出一个笑容来,实属不易。
自从上次苏政华救过林语堂之后,林博伦就有意要投靠苏政华。苏政华的能力自不必说,而且现在正得宠,苏恒玉想要上位,需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可奈何苏政华对他似乎并不太在意。
想他堂堂六部尚书之一,历朝历代的储君哪个不重视。可是这到了苏政华这却反了过来。林博伦对苏政华是真的很看好,尽管他一直对战其镗喜欢不起来,现在也堆出了笑脸。
“太子妃最近可好啊。”
“怎么可能好的了,我的土地都被人冤枉进衙门了,若不是我找了证据证明他无辜,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成杀人犯了。”战其镗丝毫没有给林博伦面子的意思,哪怕出来接待他,那也是不想让苏政华没面子,跟林博伦可没任何关系。
自己儿子办了什么事,林博伦还是心里有数的。这里面许多事情都是他给擦的屁股,不然以战其镗的身份,最开始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呢。
“太子妃,臣想这中间恐怕是有什么误会,那天语堂一直在祠堂诵经,家里的下人都能替他证明,至于那个孩子会坐牢,臣是真的不知道。”
“在祠堂诵经,你当我是傻子吗?果园出入账单里林语堂的手印是假的是不是?还是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分身术,可以家里果园两面跑。误会,好简单的两个字,那是一条人命,如果我不插手就是两条人命了。”
战其镗被气的够呛,林博伦不提就罢了,她没把饭处置林语堂,这笔账就记下,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收拾他。可是林博伦不但要提,还要解释。
解释你大爷啊。
林博伦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把皇上搬了出来,“既然有证据,太子妃大可把证据交给皇上,皇上若是要定语堂的罪,老臣也无话可说。”
“你明知道那孩子的死跟很多人密不可分,皇上是不会为这么一个小孩子定他们的罪,你现在让我跟皇
上去说,不过是咬准了这点罢了。”战其镗真心想拿鞭子抽人。
林博伦也不动气,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付战其镗淡定的很。“太子妃这么说就是在说皇上是非不分,枉顾民意了。”
“你堂堂当朝兵部尚书,居然每天都靠着一张嘴,巧舌如簧的狡辩,你也不嫌害臊。我有没有那么说你心里清楚。”战其镗说完干脆坐下来,冷着一张脸变向的在逐客。
林博伦冷笑了一声道:“太子妃,你这个脾气若是不改一改,将来只会把太子拖垮,你可知道你这些话若是让别人听见了是什么后果吗?”
“那也是我惯的。”苏政华忽然就推门而入,冷淡的看了一眼林博伦。对战其镗说道:“太子妃不愿意在这里就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战其镗得了命令,开心的差点跳起来,蹦到苏政华眼前,啾的向小鸡啄米一样亲了苏政华一口。
林博伦惊讶的转过了头,感觉自己深深被刺激到了,脸上就差明白写着有伤风化四个字。
战其镗很满意自己造成的结果,拍了拍苏政华的肩膀让他好好表现,自己则是跑到厨房找早膳吃了。
苏政华面不改色的看向林博伦道:“林尚书来此是为了什么?”
林博伦单纯就是过来串门,他想要投靠太子太明显了,可苏政华没次都不给任何回应,这让他心里十分着急。原以为年初苏政华救了自己儿子,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可结果还是徒劳。
“老臣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到太子,才来看看太子。”
苏政华露出和蔼的笑容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请林尚书回去吧。”
林博伦被这话噎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愣愣的看着苏政华。
苏政华颇为无奈的说道:“林尚书,要我叫人送你吗?”
林博伦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甩袖子道:“那老臣告退。”
战其镗拿着点心在门口等着看林博伦的笑话,刚好跟林博伦撞了个满怀,盘里的豆面卷就这么直接扣在了林博伦的身上。黄色的面粉沾了林博伦一身。
“啊,对不起啊,林尚书。”战其镗没什么诚意的说道。“要不我让下人给你找见衣服换上吧,不过太子的衣服都比较大,要不你穿我的?”
林博伦鼻子差点被气歪了,绕开战其镗直奔大门而去。
战其镗蹲在门口笑得不能自已,回头见苏政华正看着自己,收敛了笑容道;“这样好吗?他肯定会跟我们结仇的。”
“无妨,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林语堂,我们和他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苏政华招了招手,战其镗就颠颠跑了过去。
两人在屋里准备吃早膳,上朝前苏政华已经喝了点粥,现下单纯为了陪战其镗。
“明丞相那边打算直接向父皇推荐方弦之,就按自己的门生推荐。户部和工部都很缺人手,这时候举荐自己的门生刚刚好,不然弦之起码要多等一年年才能等到科考,考完被分配到哪里还不一定。”
战其镗皱眉道:“可以吗?皇上不是最在意党派纷争吗?”
苏政华想了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明丞相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的羽翼,也没举荐过什么人。再者说明丞相跟别人还有些不同,就跟瑶宇一样,位置尴尬,党派纷争里他们都算不得数。”
战其镗跟战鹰学了几年的兵法,可一点都没弄懂官场的事情,不由由衷感叹道:“总感觉当官比打仗还难,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
苏政华也有些累了,他上一世斗了那么多年,最终得了皇位失去了所有至亲至爱。这一世他不算怎么争抢,可是还是逃不开这个‘斗’字。但是他想过了,如果有必要,一定要给战其镗斗出一片天来。
“慕容泽的父母去衙门撤了官司,今天早上周昊天就回来了。”苏政华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战其镗被方弦之弄得都快忘了周昊天了,好在苏政华没忘。但是她也没听明白:“什么叫撤掉官司?”
苏政华忽然又不太想说了,因为说出来战其镗一定会生气的。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个案子若是不结,就只能拖着。大约是谁给了慕容泽父母钱,让他们把案子撤了,周昊天回来了,你也就不会一直纠缠这件事,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他们家孩子死了,这有什么皆大欢喜的?”战其镗一提这件事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苏政华把人按下来道:“对你来说不是皆大欢喜,可是对别人来说算是吧。慕容泽的父母年纪不大,再生一个也没问题,如果有一大笔可以保证日后衣食无忧,是不会有人拒绝的。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之所以会对周生不依不饶,也是想讹我们一笔钱。”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战其镗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想到了之前她去黑市赚钱,将钱捐给那些穷苦人家。里面就不乏有卖孩子赚钱为生的父母。
苏政华见她情绪不高,只能皱眉道:“有些人不值得同情的,你要知道即便你给了他们钱,他们也有办法分分钟把那些钱给花光。对于亲情淡薄的人来说,即便他们正常的长大了,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是吗?”战其镗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慨而已,毕竟身边绝大多数都是母慈子孝的例子。除了皇室……
“那如果你的孩子也亲情淡薄呢?”
苏政华被战其镗这个问题给问的一愣,他的确忽略了下一代的问题,只要生在皇室哪里有亲情可言。但是如果是他和战其镗的孩子,好像又不太一样。
“我会让他们快乐的。因为那是你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战其镗综合了一下现在的情形笑着说道:“那我只能生一个儿子,不然两个人岂不是要分享你的爱了。”
苏政华微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呢?”
“谁要给你生孩子,讨厌。”战其镗说完也吃完了,一溜烟消失了。
苏政华知道这是她又害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