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之被召入宫,依旧是行礼下跪,请安磕头,做的事一丝不苟。
皇上却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冷笑道:“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妻怎么说我们的礼节的吗?”
方弦之眼皮跳了跳,用膝盖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说只有奴隶才会下跪。”皇上喝了口茶,看了眼方弦之道:“起来吧。”
方弦之也是觉得自己膝盖很疼,心想这丫头是明显找死。但是这么做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再见到她,更不会想让她嫁入皇室了。
皇上指了指上官婉儿道:“她是你的未婚妻?”
“皇上刚刚都承认了,自然是的。”方弦之笑着说道:“皇上找微臣过来是为了婉儿吗?”
皇上这几年被各种各样的人弄得没脾气了,明明很生气,却很少真的责罚谁。估计也是怕身边人都被罚没了有关。这不对下面五个没规矩的年轻人,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你这话骗谁呢,我前俩天才跟婉儿的哥哥提过亲,他根本就没提到过你,你这就成了婉儿的男朋友,信不信我抽你。”
苏旋桦从刚刚方弦之开口承认之后,便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起来没完,拿架势简直就是要把方弦之抽筋拔骨。
“你们是不是合起伙儿来骗我?听说最近你们俩家就走的很勤,太子殿下不是说从不结党营私吗?那请问这又是在做什么?”
苏政华和战其镗本来就是看热闹的,结果又被拉下水。苏政华很是不爽的说道:“弦之来见自己的未婚妻,我还能阻拦不成。太子府就在那,我想要结党营私还不找个隐蔽点的地方,等着让你们抓我的把柄么?”
“太子,我一直敬你为兄长,你明知道我对婉儿的感情,为何还要帮着外人说话?”显然苏旋桦打算打亲情牌。
苏政华无语的望着苏旋桦,苏旋桦被看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胡搅蛮缠,不敢再发言。
战其镗忍不住开口道:“你对婉儿的感情,一共你俩一共才见两次面好吗?而且他们早就认识,先来后到也轮不到你。”
“什么时候认识的?婉儿什么时候来的?”苏旋桦很快就发散思维,开始追问上官婉儿的事了。
“你连婉儿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你就来说爱,还让皇上赐婚。你等你新鲜两天了,又去找别人了,这不是祸害良家妇女吗?” 战其镗愤怒的说道:“我是不会把婉儿嫁给你的。”
两人在养心殿的大堂里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皇上被吵的脑仁疼,眉头皱的死紧。“都闭嘴。”
所有人立马闭嘴,站在堂下负手而立,要多乖有多乖,仿佛刚刚脸红脖子粗吵架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八贝子,你和上官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了这么多再听不明白事情原委,他这个皇上也就白当了。
苏旋桦咽了咽口水,挣扎道:“我是对婉儿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皇上听了都觉得可笑,“你一年对多少人一见钟情?”
苏旋桦脸有点红,憋了半天才道:“那什么,我从未找皇上赐婚,这还不能证明我的真爱吗?侄儿马上就要过寿了,就这么一个愿望都不能帮我实现吗?”
这就是要上官婉儿做他的生日礼物了。讲实话这个请求真的很不要脸。
上官婉儿气的很想打人,被方弦之给拦住了。两人就这么在大殿上拉拉扯扯上了。
“你们俩个太不知道礼义廉耻了。”苏旋桦看着就觉得辣眼睛,气的看向皇上,想让皇上为他做主。
“成何体统。”皇上看不下去了,“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古人对美好的爱情总是不吝啬诗文翰墨的。”苏政华像模像样的说道:“例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例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好了,不要在念古诗了,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皇上无奈打断苏政华的话,表情要多无耐烦就多不耐烦。
“儿臣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哪两个人有爱情,就同意哪两个人在一起。”苏政华淡笑道。
皇上看了两眼,谁跟谁有感情一目了然。但是他其实内心是偏向八贝子的。
今天这次会面的本来目的就是让上官婉儿的未婚夫害怕,畏惧皇权之后干脆退婚,然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赐婚了。
哪成想半路杀出来个方弦之,让方弦之退婚,也不是不行,只怕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颜面也就无存了。
“朕下旨,赐婚方爱卿和上官婉儿,待上官婉儿及第后,立刻成婚,不得违背。”皇上最后还是人下旨赐婚了。
方弦之不动声色的接了旨。上官婉儿还有点懵,但临行前苏妙倾特意叮嘱,让她一定要听方弦之的话,以此来表现两人的关系亲密,所以也跟着接了旨。
“都退下吧,这事就不要再烦我了。”皇上无奈挥手。
苏旋桦还不死心道:“皇上,那如果方弦之暴毙,我能不能娶婉儿啊。”
“混账东西,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皇上被这话气的不轻,他可是知道,苏旋桦既然敢说,说不准就真的做的出来这样的事。
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些人有色心没色胆,但是有些人有色心也有色胆。皇上偏爱不会跟他争权的苏旋桦,却不能包容他无法无天。
苏旋桦被训的狗血淋头,还被要求发抄写,这个人都萎靡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战其镗忧心忡忡的看着方弦之,犹豫半晌才道:“你真的打算娶婉儿?”
圣旨都下了,不娶就是抗旨了。
方弦之想了想道:“也不尽然,反正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皇上记不记得还两说,就算记得,也可以说诈死,反正上官姑娘最后会回北燕,不在南晋出现,应该就不会怎么样。”
“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上官姑娘这段时间只怕是要留在我府上了。”苏政华微笑道:“这样弦之来也算是顺理成章。”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公子跟我说过了
,让我以棠姐姐妹妹的身份留下来,等将来事情告一段落在回北燕。”
上官婉儿能够留下换做平时,战其镗会高兴坏了,终于有人陪她玩,陪她疯闹了。可是现在却不同。前一晚她才跟苏政华谈过关于细作的事,这不就是明摆着再说,上官婉儿就是眼线吗。
苏政华安慰似得拍了拍战其镗的肩膀,很显然苏妙倾会用上官婉儿,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其实还是在示好,两伙儿人马还是同一条战线的意思。
四人宫门口分开,方弦之回去自己的住宅,战其镗和上官婉儿去买些必需品,苏政华则是回去接着禁足。
战其镗和上官婉儿说是逛街,其实倒不如说干脆就是玩。太子府什么东西没有啊,就算真没有一声令下,小秋子也可以去买。两人凑到一起,总有一个人要倒霉。
这不倒霉的人出现了,此人正在往乐瑶坊里面走去,不是战青城又是谁。
“好啊,还真是他。”战其镗和上官婉儿躲在树后面盯着乐瑶坊的门口。
上官婉儿还没见过战青城,因此并不知道战其镗在说些什么。好奇的问道:“棠姐姐的遇到熟人了吗?”
战其镗点点头,这话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想了想道:“婉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找个人,马上就出来。你要是看见刚才那个男的,就高高瘦瘦长得好看的,你都给我拦下。”
上官婉儿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乐瑶坊是文人雅客的聚集地,年轻公子诗人最愿意进进出出,每个标准着实让她很是为难。
“这哪个算是长得帅的呢?”上官婉儿开始了漫长的选人之路。
而另一边战其镗进入乐瑶坊之后,偷摸去了花妙柔的房间,也不进去,趴在门口开始偷听。本想抓个现行,或者听到些什么蜜语,好让她坐实了自己哥哥的罪名,也省的到时候出现误会之类的。
哪成想屋子里只有乐器演奏的丝竹声,再无其他。她弯腰趴在那里,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等到自己想要听的话。
战其镗心想,也许自己哥哥只是过来听个曲儿?虽然直觉告诉她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也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花妙柔那个喜欢的男人就是他。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离开时,到底被别人发现了。她鬼鬼祟祟趴在门旁边,是个人就会把她当贼。
“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话刚喊出来,战其镗就知道完蛋,她哥哥一定会追出来。这么想着拔腿就跑。夺门而出,拉着上官婉儿就跑。
“棠姐姐,你说的好看的人我见了几个,可是我又觉得没那么帅,你让我堵谁啊?”上官婉儿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把人给放跑了。
战其镗频频回头:“没谁,我们快回去。”
一路猛跑回太子府,苏政华看见他们这么狼狈样子很是不可思议。“你们跑什么?有人追你们吗?”
战其镗喘着气摆手,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小秋子也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太子殿下,不好了,方大人遇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