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政华好歹是个皇上的皇子,当过太子,如今也是个王爷。这等身份别说伺候人了,就是倒杯水也是难得的事。他说要照顾方弦之,讲真,没人信。
“王爷,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照顾人也是有讲究的,我怕你一个动怒把弦之在弄出个好歹来。”殷黎塘擦擦脑门的汗,很是无语的说道。
没有人会愿意伺候别人,但苏政华非常清楚一个道理,死亡可以在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也就是说,如果方弦之死了,那么战其镗很可能会记他一辈子。
这可是他终身的奋斗目标,白白便宜了方弦之这小子,苏政华可是不会同意的。
“被人可以做我怎么就做不来?”苏政华冷冷的瞪了殷黎塘一眼,“谁来照顾方弦之都有可能会染病,当然我们也不会放任弦之就这么死掉。由我来照顾他最好。”
“王爷是万金之躯,万一生病就不好了。”殷黎塘皱眉道:“而且,就是弦之本身也不会愿意让人来照顾。”
战其镗皱眉道:“谁去照顾他都不会同意,难道就这么让他自生自灭?不过,还是我来照顾他吧,苏政华你若是生病了就惨了。”
“你难道要替他擦身子?”苏政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回不是威胁了,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战其镗哪怕只点个头,他都能转身去把方弦之给掐死。
战其镗重感情,可不是滥情。除了苏政华,跟别人拉个小手那都是不行的。别看她跟明瑶宇从小长到大,那是亲如兄妹,可是也从未有过任何肢体接触,除了互相殴打对方。
所以战其镗猛地摇头,方弦之无形之中捡了一条命回去。
其实战其镗也有想过要跟方弦之保持距离,不过方弦之是苏政华的幕僚,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方弦之自己就有保持距离,人的逆反心理总是能够占据上风,战其镗便自动自觉没什么变化。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方弦之自身实在是让人太心疼,各方面都让人怜惜。战其镗问心无愧,也就狠不下来再也不来往。
“既然你不打算给帮忙擦身子,那就这么定了。”苏政华最后拍板钉钉,对殷黎塘说道:“黎塘,跟我过来,我们来说一下杭州城内的情况。”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略微有些尴尬。
上官婉儿以为何念桃和方弦之有什么特殊关系,战其镗又是个切实有关系的人。何念桃跟上官婉儿又不熟,可也不能只跟战其镗说话,那样也蛮尴尬的。总之三人面面相觑了许久,愣是没人说一句话。
“那个,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去吧。”战其镗受不了的举手投降,“那什么,槃槃那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何念桃去给大家做晚饭,战其镗看完槃槃之后,自然而然的去前堂帮忙。上官婉儿在院子转了又转。她不认识药材,做事又毛手毛脚的,给病人包扎熬药统统不在行。
她以前在苏妙倾身边也不需要做什么,出事作为护卫,只要保护的了公子的安全就可以。而平时无事,她只需要卖卖萌,撒撒娇,逗苏妙倾开心就可。
她跟战其镗的相处模
式就是这样,每天说两句好听的就行。在大灾祸面前,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会。
“上官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不觉上官婉儿走到了衙门,程旭奇怪的看着她。
“我……”上官婉儿很迷茫,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没事可做,你这需要帮忙吗?”
程旭摇了摇头,衙门现在形同虚设,他每日过来整理文件,主要还是朝廷下发的政策,每天把瘟疫的情况上报之类的琐事。反正就是琐碎的事,可又是跟朝廷挂钩,并不方便外人插手。
“王爷要忙的事很多,琐事就由我来代办。”程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上官婉儿也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什么事,自己都做不好。问与不问的结果都一样,以免将来的惹出什么乱子,无法收场。
同人不同命,上官婉儿是大家公认的,简直就战其镗一模一样。可是她没有战其镗好命,没有苏政华那么宠她的人出现。
“那我可以在这坐一下吗?”上官婉儿闭了闭眼睛,想着若是这里也待不了的话,她就只能接着流荡了。
程旭虽然没有苏政华聪明,可也是个通透的人。见上官婉儿的样子,联系前面的话便了然了。
“你若愿意可以在这里待着,呆到多久都没问题的。”程旭想了想道:“那什么,要不要看书,还是想吃点什么?”
“我坐一会儿就好。”上官婉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程旭耸了耸肩,没有勉强的意思。
两人相安无事到晚上,一起帮忙施粥。第二天循环往复,上官婉儿好像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一样,天天往衙门跑,偶尔坐在院子里,偶尔坐在房顶。
午饭忘了吃程旭会特意留出来端给她吃。天气太热还会给她送凉茶,可谓是无微不至。
有一天战其镗发现总也见不到上官婉儿,到处乱找,终于在衙门找到上官婉儿。恰巧看见程旭端着茶水在房子下面叫上官婉儿下来。
上官婉儿态度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她笑得淡然,说了什么战其镗没听清,但显然语调是柔软的。
“婉儿终于开窍了。”战其镗这么想着,也没再找过上官婉儿。别人闻起来,她比上官婉儿还要神秘,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恨不得见人就说一说。
方弦之的情况居然奇迹般的好转了,战其镗开心的问道:“黎塘,这是不是说明你能治好瘟疫了?”
殷黎塘摇了摇头道:“不是,弦之的身体虽然弱,但是武功底子在,而且他的求生意识很强……”
“求生意识?”何念桃皱眉道:“我总觉得,他并不是想好好活……”
“或许你们想的也没错。但是弦之天生不服输的性子摆在那。被人那么虐待也挺了过来。大概这是一场他和瘟疫之间的战争。他不想输吧。”苏政华叹了口气。
战其镗补充道:“这不就是折腾嘛!”
“对了,婉儿最近怎么都没见到她的身影,我们的药材不多了,现在病情又很严重,是不是可以询问一下
,妙倾那边的药材需要多少钱,是不是我们需要的药材都能买到?”
殷黎塘翻了翻药柜,把几味已经空了的药盒拿出来。其实他们应该最开始就跟上官婉儿谈的,但是这期间又错综复杂的,方弦之病的又突然,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战其镗笑得神神秘秘的,“那什么,你们可以去衙门试试找找看。”
大家奇怪的互相看看,这等大事便一起去了衙门。
上官婉儿正拿着地图研究运输情况。程旭的父亲在就说了药材不够的事。所以他早早就问了上官婉儿这个问题。上官婉儿要了地图,研究药材要从哪运过来,大概需要多少天。
两人头靠着头,不时还互相交谈。因为苏妙倾并不负责运送,需要药材还要他们自己派人去买回来。
“不能从开封运吗?有好几味药都不够了,从淄临运太远了,少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运回来。”程旭指了指地图,颇为无奈道:“问题是,我们好像也没有那么快的马。没有药材恐怕会死不少百姓。”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道:“公子有考虑到这点,不过开封的药材并不多,那里没山没水,药材都是从外地运过去的,价格贵不说,数量也不多。还有不是说人手不够吗?能分出那么多支队伍吗?”
程旭想了想道,“只去拿没有的几味药价格稍微高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也不用带很多人,几味药材,抢了也没什么用。带的人多了,反而会让劫匪动歪脑筋。”
两人谈论的认真,丝毫没注意到有别人在身后。一直看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是什么情况?”何念桃都觉得不对劲儿,她可不认为几天就能爱上一个人。
但是战其镗相信,因为上官婉儿喜欢方弦之其实是一瞬间的事。只是一个眼神的敢动,就成为了一辈子的执念。
苏政华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战其镗点点头,皱眉道:“我前几天就发现婉儿喜欢来衙门了,可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都不重要,正事要紧。”
殷黎塘走过去,上官婉儿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微微笑道:“你终于来找我了,我还想说你们的药材还挺多的吗?”
殷黎塘苦笑道:“太忙了。”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而已。放心,公子都安排好了,你们只要出人出力就行。”上官婉儿直接把事情挑破,笑容很真诚。
“刚刚程旭跟我商量了很多,具体的你们可以再商量。我早就给公子写了信,到时候你们想去哪取药材,来我这里拿介绍信就行。不过每个药铺只能用一次,尽量不会破坏当地的行情。”
如果某样东西稀缺,那么这样东西的价钱就会越来越贵。苏妙倾联系了全国各地他所能联系到的所有药铺,全部都进价给苏政华,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破坏当地的基本行情。
“这个自然,我们会多注意。”殷黎塘看了眼地图上上官婉儿标注的药铺分布,满脸欣喜。“王爷,你来看一下……”
“王爷,你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