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紧紧的拧着,静默了一会儿他恭顺的回答,“父皇,皇兄做事一向都非常出色,他在江南的作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朝臣们会提及他也正常。”
“所以连你也认为朕当初贬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了?”
苏恒玉瞳孔微微一缩,但这细微的动作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并非如此,”苏恒玉回答,“父皇的决定肯定是有父皇的道理,如今皇兄虽然将江南治理的不错,可是一切都还刚刚开始。具体怎么样,还得等事情有了结果才能做出定论。”
什么开河道的计策,江南现在虽然民心已稳,没有瘟疫和其他的事情再爆发。可是河道工程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这么多年过去,从未有人完成过,苏恒玉并不不为人,苏政华这样大张旗鼓会有多么大的成效。
皇上浑浊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微微一敛,苏恒玉仍旧保持着平常的面色,态度依旧公允。
皇上忽然笑了起来,“以前只道你为人谦逊,朕一向认为过度谦逊并不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如今也能看到你态度坚硬的一面,也还真是神奇。”
苏恒玉有一种被什么看穿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种被自私心揭露的无所适从,可是正如皇上说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上从身为太子再一路登基过来,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见过,如今苏政华已经不再是太子……
他笑了,是不是太子之说,不过也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如今看来,苏恒玉已经在暗地里跟苏政华两不想让了。
这样的情况皇上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是觉得有趣,他倒想看看,苏恒玉强硬起来的时候,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皇上续道,“东兴前些日子派来使臣觐见,说要跟我国进行边关贸易之事。说是觐见商讨,却足足在我国住了半月有于,我看他商讨是假,打探我国国情是真。”
说起这件事情,皇上有些头痛。南晋一向不兴战事,是个以和为贵的国家。偏偏这个国家地处中原之处,物种富庶。而东兴跟北燕两个国家国力虽没有南晋这样富庶,可他们一向骁勇善战,是名副其实的在马背上长大的国家。
苏恒玉明白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儿臣已经吩咐下去了,保证那使臣瞧不出一丝端倪。”
京城人们还是热闹的,关键是江南,如今江南的好消息也越来越多,使臣根本就看不出来南晋的国力哪里出了问题。
皇上抬手摇头,“东兴跟南晋今年来一向交好,表面上虽是和平相处,但是他们新上任的那位帝王,年轻气盛,时时都想吞并我国。不能就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掉以轻心,必须得时时提防。”
他说,“你什么时候得空,亲自去战家跑一趟。我听说,东兴已经在暗地里偷偷练兵,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若等几年真的打起仗来,我们也只能依靠战家。”
作为一个人人敬仰的皇帝,是万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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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现实。
南晋向来推崇文学,文士一抓一大把,可是若论到真正能够派上战场去跟敌人面对面干一仗的,也只有战家。
“是,儿臣知道了。”听到战家,苏恒玉的内心略有起伏,“若父皇没有什么事情,儿臣就先下去了。”
皇上摆手,示意他去,直到苏恒玉米退到门口,皇上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方希丫头最近怎么样了?”
苏恒玉的脚步一顿,回答,“在宫中养了几日身子,已经被明相接回府中修养去了,儿臣正准备今日接她回宫。”
皇上语气略为叹息,“那孩子是该好好修养,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你还年轻,若是方希之后不能再怀孕,朕会考虑为你纳几位侧妃的。”
苏恒玉背脊一僵,下意识的推拒,“儿臣只想以国事为重,其他的,不想考虑。”
……
从皇上的宫中出来,苏恒玉才感觉到这清晰空气的美妙。每一次被皇上叫去谈话,他就有一种回到小时候,被玉太傅抽来背书的紧张错觉。
而这种被问话的紧张,明显比那时候的紧张更甚。他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不得不让他多想,皇上会说什么,会问什么,他又该如何回答,才能够令他的父皇满意……
“二殿下,”见苏恒玉出来,小福子立刻迎上来,“二殿下现在可是要准备回宫?”
“不,”苏恒玉回答他,“我们起身,去战府。”
战府现在在南晋王朝的地位,那可是谁也不能撼动的。任凭这些要搞事情的文臣在暗地里捣什么鬼,说他们的什么坏话,皇上都会毫无例外的……隔去他们的官职。
战家的地位之所以会这样强大,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需要他们,南晋也需要他们。
小福子在路上跟苏恒玉话起了常话,“殿下,现在民里坊间都在传,说是战家的大公子战青城将军最近迷上了一位青楼女子。又说那位青楼女子是狐狸精变的,让我们的战将军为她神魂颠倒,甚至还要为她弃甲归田呢。”
“胡闹!”苏恒玉眉头一皱,面色严肃,“这些荒诞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苏恒玉一向温柔,所以在他面前偶尔也会小放肆一回,苏恒玉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小福子被他突然的严厉给吓了一跳,惊慌的就要跪下来,“殿下,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苏恒玉的眼神柔软了下去,伸手去扶他,“你起来吧,这种消息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里,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皇宫里的一向都比较八卦,苏恒玉眼神紧缩,现在南晋所面临的情况如此严峻,且不说那女子的出身,皇上又怎么会让战青城为了一个女子弃甲归田。
想都不要想!
小福子说的话的确是被坊间的百姓给夸大了几分,但是,也并不全部失实。
战青城的确跟乐瑶坊的那位姑娘搞到了一起,而且这搞出来的消息还真不少。
奇葩的是,在乐瑶坊里,大家虽然或多或少的猜到了战
青城的身份,但是追求花妙柔的不少反多。
能够跟当朝的大将军抢女人,这该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
老鸨又欣喜,又为难。对于她来说,花妙柔就是这乐瑶坊中的一颗摇钱树,为她慕名而来的人越多,她这腰包赚的就越多。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位拿着剑的青年大侠,进这乐瑶坊就跟进他家后院似的。开始的时候还会打一个招呼,这后来直接连打招呼就省了,直接奔着花妙柔而来。
老鸨不敢直接当着战青城的面儿说什么,只好去提醒花妙柔,“妈妈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们女人活着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妈妈也已经认命了。那战公子的确是好,长的英伦,家世也好。可是你要知道,你是一个青楼女子。”
不是老鸨心狠,而是这都是事实,“那战公子对你抱的何种心事我不清楚,可是他来这么久,也没有要将你赎走的心思。再说,就凭你这出身,那战家的人,还有皇上会认同你吗?妙柔,妈妈劝你,还是早些打消了自己不该有的念头。”
花妙柔坐在梳妆镜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妈妈叹息了一声,又说,“万一,那战公子真的喜欢你,也不是一件好事。他若是执意跟你在一起,必定会遭来京城的非议,不说他的前程,就说他是要为了我们整个南晋上战场的人,你也不应该将他套住。”
花妙柔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脸颊之上却有了几道泪痕,她声音暖而静,“妈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如今这京城里,已经冒出来了很多关于战青城的流言,她就是不想去在意都难。
“可是妈妈,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花妙柔向来都是一个大气的女子,连老鸨都会经常佩服她,可是现在她也露出了为情所困的小女儿的心态来,她低低的掩着脸,“我是真的喜欢他。”
老鸨叹息,过去安慰她,“对于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就是喜欢了又能怎么样?你也别怪妈妈,你跟那战公子断了,也是为了你好。万一这事儿将来传到了皇上的耳里,你说他会放过你吗?”
老鸨是一个历经风霜的青楼人,其实曾经,她也曾入过宫,也曾有幸一睹那龙椅之上的尊颜。她心里更是清楚,这样的人是有多么的狠心。
战青城这件事情,看的最明白最透彻的人,就数她了。可惜这两个初入爱河之人,根本就不知道。
“妈妈,”花妙柔伏在老鸨的怀中,轻声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见他,他要是想来赎我你也别同意,就说我是不会跟他走的。”
说完她又轻声道了一句,“妈妈,这些日子跟你添麻烦了。”
的却是麻烦,可是她们这些女儿家既然叫她一声妈妈,于情于理她也要照顾下她们的。
“这些姑娘最数你懂事,麻烦什么话你也别说了,你只要记住妈妈的话,不该想的就不要想,得不到的,永远也得不到。”
那一天,花妙柔就拒绝接见了战青城,一群小姑娘将他拦在乐瑶坊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