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之中的一大谈资就是薄曹两家的联姻,薄家的嫡长子薄今迎娶曹尚书家嫡女曹卉。这可是一桩天作之合哪!
“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里边儿请。”
今日的新郎官儿就在布满红绸,喜庆欢洋的北裘大将军府里迎来送往,倒是还有一行兄弟在陪着他,连十二今日也在门口笑嘻嘻的跟新郎官儿一块,这大将军府还真是热闹非凡。
而新娘子也早就已经接到了新房之中,还有些个未出阁的姑娘们都在新房里,自然薄宁和黎宛卿两人都会在的,同来的还有黎国公府的几个庶出小姐也是在。
“真想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今日必定是美得跟天仙儿似的。”说话的人是黎国公府的三小姐,黎轻依。
曲敏儿却是轻哼一声,说道:“自然是美得,都说新娘子出嫁那一日最美呢。”
薄宁和黎宛卿在一旁莞尔,虽说曲敏儿与四大家族的人不合,这也不是全部如此。曹卉常来大将军府与薄宁小聚,也会碰见曲敏儿,这一来二去的,曲敏儿和曹卉两人倒是迟来的情谊。反倒是黎轻依一个庶女,不得曲敏儿的眼。
黎轻依瞪了曲敏儿一眼,却是没有多话说。黎宛卿在此,她原本就只是个庶女,哪有她说话的份。可曲敏儿此人当真是讨嫌得很,怎么都要和她争一争,怎么如此不知礼数,比她个庶女都不如。
“表哥今日娶了新妇,咱们往后可就是妯娌了。”黎宛卿和薄宁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到了新嫁娘曹卉的身边,黎宛卿便是打趣儿。
曹卉今日穿的是凤冠霞帔,精致夺目,正红色的婚服精致无比,叫人看了都移不开目光,凤冠之上则是以珠帘盖面,隐约可见新娘子的面容,娇羞得很,倒是看得人幸福的很呢。
“你们惯会取笑我。”曹卉面若桃花,手中握着的苹果也见得是有些紧张的。这可是大姑娘成亲,头一回呢,能不紧张么。
薄宁莞尔,笑道:“可不是取笑你,往后啊我们都得叫你一声嫂嫂了呢。”
“讨厌。”曹卉娇嗔,当有女子娇羞之貌,令人心动。
正当小姐们在正和新娘子说话呢,外边儿便是听到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小姐们听到这声音也知道是新郎官儿来了呢。
薄宁和黎宛卿对视一眼,便是与几位姐妹儿们一同上前,走到门口,对着被众人簇拥而来的新郎官儿薄今拦个门才是。
“今个儿是大喜,兄长/表哥可是要封个红包给妹妹才好。”薄宁和黎宛卿双双上前,两双素手便是迎着薄今,大有‘你不封个喜庆红包,不让你进门儿’的意思。
薄今今日也是穿的正红色婚服,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瞧起来怎么瞧怎么俊朗,面带喜色那是挡都挡不住的。
薄今见状,便是嘴角一扬,笑道:“此事就叫给元颂和锦之了。”
元颂和锦之,分别就是太子爷霍亦和十二殿下霍楠的字了。
薄宁和黎宛卿两人闻言一愣,黎宛卿是没有想到十二竟然今日也在此,而薄宁则是没有想到那个清冷孤傲的人竟然会随着她哥哥胡闹。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是得了太子爷霍亦和十二一人一个大红包,可还把人给拉到男方那儿去了。
薄宁和黎宛卿掂量了下手中的红包,这分量可不小,里头都是银票,还是这么有分量的。两人相视一笑,对拦亲的小姐们说道:“咱们这红包可厚着,千万别让新郎官儿吃亏啊。”
薄今倒是没有想到薄宁和黎宛卿还有这么一手,幸好他今日骁骑营的兄弟来了不少,这妹妹们也不会比兄弟们多了去,便是一人一个红包,好不容易这才见到了新娘子。
“请新郎官儿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和和美美。”喜婆高亢的声音传到了闹洞房的一群人耳朵里,自然也是叫就近的新郎新娘给听了个分明。
薄今如喜婆所言,挑开了曹卉的珠帘盖头,见到自己心上人,穿着正红喜服,头戴凤冠霞帔,当真是嫁给他了,心中自然是激动得很。
薄宁在一旁看着,薄今那接过交杯酒的手都在激动的发抖,薄宁也觉得十分可爱。一旁的霍亦看了薄宁一眼,便是将薄宁瞧瞧的带出了新房。
两人走到新房门口,又听到里头一阵起哄的声音。
薄宁回头一看,也只是看到人潮拥挤,却是笑了,对霍亦说道:“我原以为你不会随着他们这般闹的。”
霍亦闻言低头看向薄宁,看到薄宁粉面之上还带着几分羞赧。便是握紧了薄宁的手,说道:“今日是大舅子的大喜,闹一闹又何妨?”
“这红包可是不少呢。”薄宁扬了扬手上的红包,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对霍亦炫耀道。
霍亦见薄宁这么幅得意的样子,失笑,亲昵的捏了薄宁的小脸一下,说道:“这可是我大舅子的私房钱,我只不过是负责交出来而已。”
“啊?”
薄宁略微惊讶,复又笑道:“完了,哥哥的小金库就要没了,我也有一份儿呢。”
“小财迷。”霍亦见薄宁这幅模样,笑道:“我怎么不知你竟然还是这么个小财迷。”
被霍亦取笑了的薄宁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十分自豪的小模样,叫人看了心儿都发烫的娇俏模样,说道:“平生三好,你可知?”
“三好?”霍亦挑眉,看向薄宁说道:“我倒是知道你善医术,善置酒,莫不是还善敛财?”
听到霍亦说自己善敛财的时候,薄宁黛眉一挑,十分不悦的伸手戳戳霍亦的胸膛,不满道:“可是这么个说法?敛财?真是难听死了。”
“哈哈哈。”
霍亦大笑,牵着薄宁的手也带着颤动,他笑道:“你倒是说说,该怎么说才得你心意。”
“不说了,你光会说我。”薄宁失笑,她竟然也似个小孩子一般与霍亦争执起来了,这么嬉闹的样子倒像是回到了儿时一样。
两人不知不觉便是走到了荷花池那儿,外庭宴请宾客,因着薄夫人身怀六甲,她本应是在主持大局,不过是太后怜爱她,便是将封嬷嬷请出宫来,打理将军府喜宴的事儿。而宾客们也是有老爷子和薄大将军一同去招呼的。
“看着这张灯结彩的将军府,我才想起将军府也好些年没有喜事儿了。”薄宁看着张灯结彩的庭院,心中有一种十分感慨的感觉。这种滋味儿她说不出来,可是薄宁知道她很珍惜这种感觉。
霍亦看着薄宁精致明艳的面容带着一丝似喜非怒的情绪,便是将薄宁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说道:“今日大喜,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只怕是欢喜过头了。”薄宁笑,明媚的笑意好似能够传染一般,连带着素来清冷的霍亦面容上都有笑意了。
“也罢,你今日好好瞧一瞧,习惯习惯。待来日我们成婚,必定会比今日更加繁重,你可要好好准备。”
霍亦伏在她耳边,语气轻柔怜爱,却是叫薄宁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羞赧的模样,愈发叫霍亦觉得心头一软。
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只是惊艳,她的眼神总是叫人觉得能够安宁,周身总有一股安逸的气度,叫人觉得舒服。而后几次相见,他总是不经意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他总是会想到她。
到宣南练马场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喜欢上她了。为什么呢?霍亦说不上来,在阴谋诡计的夹缝之中生存多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人。虽说她是一只有着利爪的小猫,他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可。
薄宁不知道霍亦心中所想,却是觉得她和霍亦之间相处并不似两人在常人之前的状态。他平素高雅孤傲,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太子殿下,随便一个动作便是引得众人侧目观望。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面冷心冷的一副模样,却因着那张无比绝色谪仙一般的容颜叫人将他当成天神一样的人物。
可霍亦在她面前平静得就好似一个普通人,有着清冷,却并不将人隔绝于外。他似乎在自己面前已经卸下了防备一样,信任自己。
而自己似乎也愈发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对着他总有任性骄纵之态。
“我总以为太子殿下都是冷冷清清,后来方知殿下你比千面郎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薄宁抬眸,看向霍亦,眸子里带着星点的喜悦。
是的,他是完美的储君,太子殿下,足够冷静,机敏,睿智,手段,谋略。他手下的能人异士不知几何,永远都是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样子。
霍亦失笑,大掌抚上薄宁的面容,轻言道:“那是做出来给世人看的样子,他们要的是明君。手段狠毒之人心肠未必狠毒,心肠狠毒之人手段必定毒辣,在深宫之中没有人可以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是你,唯有你。”
薄宁被他拥入怀中,似乎能察觉到他一点儿的不安。薄宁反手揽住霍亦精壮的腰身,轻声说道:“我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永远不会。”
听到薄宁声音清浅却无比坚韧,霍亦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花怒放一样。
霍亦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颌,轻覆上去,薄唇轻吻,辗转缱绻。
“大小姐……啊!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薄宁听到满玉的声音,顿时有些慌张的将霍亦推开,却是见到满玉捂着眼睛的样子,忍不住要笑。
霍亦倒是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反倒是满目笑容,好遐以整的看着薄宁。薄宁略有一丝窘迫,可还是知道若是满玉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是跟在薄夫人身边的……
母亲!?
薄宁身子一僵,随即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薄宁的声音带着紧张,霍亦也早就看出不对来。满玉便是想起了正事,对薄宁说道:“大小姐!夫人发动了!”
发动了?!
薄宁一愣,随即便是想到必定是薄夫人今日要提前生产了!薄宁转头看向霍亦,霍亦点点头,两人便是往主宅的院子过去。
“不用通知兄长了,去跟父亲说一声。”薄宁当下就对满玉吩咐道,今日是哥哥的大喜日子,母亲也想不到这时候发动,但是必定想要父亲陪在身边的。于是薄宁便是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满玉应声之后便是小跑去了外庭。薄宁便是与霍亦一起到了主宅,刚刚到了主宅便是听到了薄夫人隐忍的痛呼。
薄宁顿时心头一紧,便是上前几步,可又被嬷嬷拦在门外,说道:“大小姐,您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进这污秽的产房呢。”
“母亲的情况怎么样?!”薄宁虽说时常查看薄夫人的脉象,可是她到底也不是具体能看到薄夫人的生产情况,听到薄夫人的呼声,薄宁便是一颗心都就纠紧了。
霍亦看薄宁当真是关心则乱,便是上前揽住了薄宁的肩,安抚道:“莫担心,岳母已经是第三次生产,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也是医者,莫要关心则乱。”
霍亦的话好似带着一种安抚的味道,叫薄宁一点儿安稳下来。也才一会儿的功夫,满玉便是带着薄大将军匆匆赶来了。
“写意,你母亲怎么样?!”薄大将军也得薄老爷子说过,写意身怀医术,薄夫人的胎也是交给了薄宁还有府医照看,故此薄大将军才会一上来就问了写意。
薄宁静下心听了听薄夫人的痛呼,似乎也只是正在用力,耳房之中的产婆也没有出来,想必情况还是不错的。
“父亲稍安勿躁,想必母亲情况不错。产婆没有出来,父亲静候佳音。”薄宁的眼神也落在耳房的门上,一时间也没有顾及到霍亦了。
反倒是薄大将军起初有些紧张之外,倒是很快冷静下来,他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薄大将军的目光落在霍亦搂着他女的肩上的手,心中微微欣慰:好歹太子也是顾及我写意的。
“恭喜大将军喜获麟儿!”
产婆抱着一个绸布抱着的小婴儿快步走了出来,薄大将军等人闻言便是快步走了上去,接过产婆手中的婴孩,看着还未长开的眉眼,心中欣慰得很。
“写意,为父打算让你为他取名。”薄大将军看着女儿,目光透露着宠爱。
薄宁看着眉眼都还不甚清晰的婴孩,伸手碰了碰婴孩娇嫩嫩的肌肤,笑着说道:“骁,薄骁可好?”
“好!我儿薄骁!”薄大将军很喜欢女儿为小儿子的名字,笑得胸膛都在发颤。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众人纷纷对着薄大将军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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