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笑见状,身形骤然一屈,躲过那一斧,竟是俯低了身子直扫那赤血马的后腿,那马身形本就庞大,自然不够灵巧,只听一声凄惨的嘶鸣,与此同时,那后腿已然被她的狼枪生生扫出了白骨。
这狼枪本就不是寻常的枪,那枪头尽是狼刺,同狼牙棒的棒身倒是有几分相似,东风笑见那大汉一脸惊慌,一边砸下斧子来,一边犹豫着是否要飞身下马,却是依旧不肯放过那马,狼枪又是狠狠一扫,竟是向锯桌子腿儿一样生生锯断了那马儿的小腿。
只听一声巨响,那魁梧的赤血马如土委地,发出一声哀鸣,一对眼睛里满是痛苦,那大汉见着爱驹如此,也是断喝一声,顾不得方才这一下的痛,飞身而下,不料东风笑却是举枪一挑,硬生生穿过了他的左臂。
那大汉扫了这枪一眼,一愣,破声道:“血缨军已经覆灭,你是何人?”
东风笑冷笑一声,竟碰上一个知道的——她心下的仇恨更甚,也不答话,狠狠一捅,那大汉也回过神来,抬起右臂来狠狠将她的枪拽了出来,一发力便将她连人带枪甩落出去,又一捂自己鲜血喷涌的左臂,心下知道已经是半废了。
东风笑本就力气小,此番被他搡出去,也是狼狈不堪,踉跄后退,却是丝毫不加停顿,挥枪一舞,几枪便刺倒一个带伤来斩她的蛮子,随即向前疾跑而去,抬枪又是一刺,那大汉右手拿着战斧,也是杀红了眼,狠狠劈来,‘铛’的一声,声响震天。
东风笑见状,也知自己力气不足,毫不犹豫飞起一脚,向着那大汉的左臂又是狠狠一脚,此番踹得那大汉周身一个激灵,不由得后退数步,俯身喘着粗气。
“奶奶的!找死!”那大汉方站稳了身形,又是一声断喝,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朝着东风笑扑了过来,东风笑的面上竟漾起一抹瘆人的冷笑,只见她脚在一旁的枯树干上狠狠一踩,随即身影一掠,转瞬间便跃到了那大汉斜后方,一枪下去,便要直取他后心。
那大汉已然扑上前去,一斧断了那枯树的树干,突觉身后一片刺痛,回身便是一斧,硬生生震开了那血缨枪,又是虎背熊腰立在那里喘着粗气。
东风笑一脸笑意,眸中尽是冷光,岂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她抬臂转了枪,向着那大汉便冲了过去,那大汉见状一愣,侧了战斧,狠狠一削,回斧又劈,不料东风笑只是略微侧身,任凭那战斧刺破她的肩头,又斩断她一绺长发,倾身便冲着他的心口刺去。
大汉一愣,匆忙抬斧一挡,可他身形本就巨大,失了战马奔波许久,甚是费力,加上本就不习惯如此作战,真不似东风笑一般来去自如,且看他这一遭,那腿除了走跑,真真是成了摆设。
他心下也知大局已定,必输无疑,但想着对方人少,还想苦苦支撑,等人营救,于是一边抬斧劈下,一边小心地四下一瞧,这一瞧,却是满脸惊吓——他的精骑兵,此时已是万分狼狈,死的死,伤的伤,足足千人,如今抵抗的已是不足百人。
而北倾人虽是原本就少,状况却要好上很多,他叹息一声,自己已然挪不动步子,又看面前这丫头,依旧是傲然而立,挥枪生风,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东风笑面前,启口道:“我输了。”
他这一跪倒是惹人注目,那些顽强抵抗的南乔兵士本就是竭力向他靠来,如今见状,皆是失了斗志,死的死,降的降,好不凄惨。
东风笑抬手,唤了人来缚住他,忽而启口道:“若是骑兵,阁下真真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大汉苦笑,如今体力用尽,连起身都费力,看着面前这傲立的丫头,道:“看着阁下年不过二十,又是个丫头,不想竟这般厉害,是铁扎轻了敌。”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是一愣——南乔国甚是出名的大力将军铁扎,竟是这跪在副帅面前的大块头!
东风笑一笑,却不回报姓名,只是道:“阁下大名如雷贯耳,承让。”
又挥了挥手,让兵士们收拾残局,由他们架着铁扎下去了。
那铁扎只道是自己精疲力竭,却以为这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还能支撑得住,他并不知道,待兵士们带着他远走,东风笑身形一晃,也是跌坐在地,这一路返营,都是凄惨地摊在马背上,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