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花容并没有如范思哲所想将夏唯雅安稳地送回来。而是直接修书一封,提出要求夏唯雅住在花府接受正统的教学。
此言一出,范思哲差点直接跳起来。凭什么啊,那可是老子的儿子。你说扣下就扣下啊!一腔怒火杀到花府,等见到夏唯雅的时候范爹的怒气值已经频临破表了。
“混账,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不能骂花容,自然劈头盖脸就骂自家儿子。
原本一脸笑意的花容顿时冷了脸。
夏唯雅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见范爹一脸愤怒,顿时睁着无邪的大眼睛。
“爹你来接我啦?”
范爹:……
转过脸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给花家四口,夏唯雅跳下椅子:“花伯伯你看,我都说我爹一定会来接我的。”
一番话说得两个大人都有些不自在。范思哲原本烦躁的心莫名安静下来,对着花容抱拳一礼。
“待定下拜师的日期后,范某定当亲自来迎请。”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花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拧着眉看着夏唯雅乖巧地跟着自家爹出了门上了车渐行渐远。
车里范家父子相对无言。做爹的心里合计着怎么才能跟儿子套出话来。夏唯雅心里则是在考虑花家这些人是否发现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实。
别闹了,在古代做女儿跟做儿子待遇差很多的。做女儿的不但要每日周旋于后妈和心思不一的众姐妹之间。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手里多一块帕子一张纸条都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是私相授受。就算是跟陌生男人站在一起都是满身是嘴说不清的状况。她才不要做女儿呢。也没有疼爱她的人,懒得跟那些人耍心眼。
而且女孩子过了15岁就要说亲,盲婚哑嫁的也不是你能做主的。你说什么?小说上不是都有英俊潇洒的男主扶持么?非卿不娶什么的。亲,看清现实好不好。就算你的人生是小说,那也要看清你自己是不是女主好吧?
夏唯雅心中暗暗打鼓,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回家的原因。按说花家待她的态度会让任何一个5岁的孩子心生向往。至少她穿过来之后的记忆力,就连亲妈二夫人都未曾像花妈妈那样紧张她。更何况她上辈子做梦都想有护短的哥哥。可是不行,她若是留在花府,早晚会被伺候的丫鬟们捅漏自己的真身。
父子俩一路沉默着回了家。难得的夏唯雅并未接到需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的通知,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让映雪她们收拾干净了之后,穿着清爽的中衣夏唯雅趴在床上揉着胸口。今天真的是有点寸劲了。不然也不至于直接就咳血了。看来就算有着惊人的力气也要这付小身板子能够承受的住才行。
那边大夫人直挺挺地躺了半夜仍是无法入睡。这一巴掌几乎打掉了她和自家老公多年的情分。
女人嘛,总是被顺着,张扬惯了,冷不丁的挨了打,第一反应都是委屈至极。现代的女人要么打回去,撒泼疯闹,要么就干脆卷卷包袱直接杀回娘家等着老公跪在门口求饶。
大夫人是标准的古代家庭妇女,她也算是书香门第之后。本能的划掉了回娘家哭诉的那一条。可若是疯闹撒泼又有损她贵妇的形象。那就只剩下冷战这一条。
于是一个人生着闷气的大夫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嬷嬷,我不甘心啊。一个妾生的儿子,凭什么,凭什么比麒儿更受重视啊!”大夫人头上勒着抹额,脸色灰白。
修养归来的李嬷嬷一想到上次竟然没留神栽在一个5岁的娃娃手里,牙根就痒痒的。一个娃娃懂个屁啊。自然是他那个巧言令色的娘在后面搞鬼了。
“夫人,还不是那个狐媚子教的。”论讨好人,大约整个院子里的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二夫人。否则人家为什么能够从姨娘的位置一路爬到了平妻的椅子上。若是个好相与的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嬷嬷,就不能想办法?再让那小畜生嚣张下去,我麒儿的地位不牢靠啊。”大夫人何尝不知道二夫人的巧舌如簧。就连当年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也没少夸奖二夫人能说会道。
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夫人,斩草要除根啊。”
大夫人一愣,旋即沉下脸来。是啊,斩草自然要除根才行。若是个庶女,不过是她翻翻手掌的事,可儿子终究跟女儿不同。看来这事确实要好好谋划一番。
范老爷到底是做官的,该做的一件都不落下。请了先生好好算了一下黄道吉日,定在五日后在县上最大的酒楼设拜师宴,摆桌宴请。
二夫人得了消息喜得不能自已,一叠声地催了人去请了如意坊最好的绣娘来给夏唯雅置办衣物。又特意跟屋里的大丫鬟们连夜赶制出五双千层底绣了五子登科的鞋垫。
看着自家娘忙得欢天喜地的,夏唯雅啥感觉都没有。干嘛?学武就不用识字了?不要闹了亲,该上学还是要上学的。学武的事也是隔三天才一次的。夏唯雅感觉肩膀上似乎又背上了当年上学的书包。整整20斤,只听得喊减负,却从未经历过。
晚间又被二夫人拉着唠唠叨叨嘱咐了好一阵子,听得夏唯雅都快睡着了才将她放过。临了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千万别让人看出来她是女孩子。
这不是废话么,直接影响到自己利益的事,当然要捂得严严实实的了。
打着哈欠由映雪等人引着往自己院子走。晚间的风吹得有些烈。呼呼的作响。前面提灯的听夏有些胆怯,这条路虽然总是走,可晚间灯光摇曳的,小姑娘心里多少都有些惴惴的。
夏唯雅倒是不怕走黑路,有一点亮她就会很安心。可能总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里,身边还跟了这么多人呢,谁怕谁啊。一路上踢踢踏踏地追着石头子往前走。
突然,身边劲风一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