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薇等人之前从密道遁走的情形,和承汉三日后只身夜探密道时的推断几乎一模一样。几人下了密道后,御前左右带刀侍卫,一个在头前开路,一个断后,护着碧薇迅速朝密道深处而去。
碧薇身在后宫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此处有一个密道,只见四壁满是灰尘,唯有连绵不断的长明灯寂静的亮着,看来是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好在这里面既不十分寒冷也不憋闷,只要能逃出升天便是极好的,这么想着快步随大家朝前走。
为阻止追兵从后面赶上,在最后面的左卫特意打灭长明灯,并设下许多机关陷阱。待走过一段最深的洼地后,左卫用刀凿开了水龙机关放出地下暗河之水,促使暗流涌出顿时淹没了好长一段道路,如此再也不用担心追兵了,可万没承想,碧薇慌张之下遗失了一颗夜明珠在水里,救了承汉一命。
几人在乌漆麻黑的地道里跌跌撞撞走了小半日,让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是吃尽了苦头,尤其是碧薇成后体虚,这还多亏了寇莹贪吃有先见之明,中途歇息时,拿出顺手牵羊来的食物给大家充饥,碧薇那里吃得下。
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小公主雪靥,才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好在她天性都出奇的乖巧,不但不哭不闹,反而总是笑呵呵的,这真是让碧薇大感欣慰。两个侍卫见了都说小公主骨骼清奇,体质超越凡俗,将来必定是个练武的奇才。
几人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来到出口处的斗室,都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这才坐下歇息。寇莹将剩下的吃食分给大家,乳娘也抓紧时间给小公主喂奶,碧薇见小公主吃过奶后没什么事,这才放宽心,转而同两名侍卫说起话来。
经过一番简单的了解碧薇才知道,原来这二人是华元帝身边的左右御卫,单论起武功来,他们在大内侍卫中可是数一数二的,比之先前寇莹请来的那四名戍卫更加厉害一些。他二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因此才走得这么顺畅。
说话间,碧薇见他们从背上解下一个沉甸甸四四方方的东西,小心放在身边。碧薇寻思说,这难道是传国玉玺不成?一问还果真如此。
碧薇道:“传国玉玺可是极其贵重之物,夏王可汗要是没得到它,就不能名正言顺的做皇帝,眼下城里兵荒马乱,从密道出去必定凶险无比,话说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把握活着逃出城去,这玉玺更是极有可能失落在乱军之中,如果那样的话,莫不如把它藏在此处更稳妥,待将来有机会再取走不是更好。”
两个侍卫觉得皇后的话很有道理,左卫点头道:“娘娘所言极是,一路上微臣设置了好多机关,就算密道入口被人发现派人下来追踪,也很难躲过暗器水路追到这里。”于是同右卫一起在墙壁上挖了洞,把玉玺填埋在里面,从外表看真是天衣无缝极难察觉。他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哪知三天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被承汉给得到了,这可真是大华的命数不济呀!
碧薇几人在出口斗室中小憩了片刻养足精神后,隔着石室门听外头没什么动静,这才小心开启密道石门出来。此时已是夜深,雪早就停了,四周静悄悄的,放眼尽是被白雪覆盖的松柏和假山,白雪地上没有贼兵出没的痕迹,感觉还算安全。密道里面恒温,冬暖夏凉,此时咋一出来,几人都感觉外头可比地道里冷得多,仰头见漫天星斗无边无际一闪一闪的。小公主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很安静,至此大家心情才算稍微好了一点。
两侍卫将密道石门反锁,又压上几块巨石,这样里面人就算追到这里,也是绝对打不开出不开的。弄好了这些几人才放心离开准备寻机出城。
此处是宫闱禁地潜龙府邸,平日是由宫中侍卫或是御林军专人看守,除皇上秘密出入外,不但城里普通百姓,包括朝廷重臣在内一律不得私自靠近入内。这时夏军屠城,守卫官兵全都跑光了,四下里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味道。
左右御卫护佑皇上身边多年,出于职责所需,对紫奥城、潜龙府邸、京郊行宫乃至整个京城周边的各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在他们的带领下,碧薇等人迅速转出后园,在重重叠叠如迷宫般的院落殿宇间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三进西厢后面一处不起眼的小库房里。
碧薇见左右卫一个向外瞭望放哨,一个熟练地开启了墙壁上一道暗格,从里面取出许多散碎金银和必要的补给品如暗器、金疮药、干粮、腌菜等,打了两个包袱背在身上,以备逃亡路上所用。其实,这些本来都是给皇帝危机时准备的,如今却让碧薇皇后派上了用场。
在密道中赶路时,要不是寇莹偷偷带了那点吃食分给大家充饥,此时定都饿坏了。才尝过一次顺手牵羊的好处,寇莹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趁人不注意,她也偷偷抓起一把银票塞在怀里,心里暗爽道:“哈哈!这下,我可发大财了!”其实在战乱时,活命最重要,有左右卫护着,钱财反是累赘。
几人出了库房,猫腰贴着墙根儿要去马厩找马来骑,谁知才走到半途,迎面正好撞见几个喝得烂醉的夏族士兵突然出现在眼前。
乳娘胆子最小,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出来,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她这么大的反应把怀里抱着的小公主也惊得“哇哇”大哭了起来。面对突如其来的的状况,连碧薇也是错愕万分,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寇莹尽管也怕得腿直打颤,但还是奋不顾身挡在碧薇和乳娘面前。
这些夏兵正在四处劫掠,误打误撞才闯进了这里,忽见眼前出现几个陌生人,都“呼啦”一下拉开阵势,纷纷挥出腰刀,领队恶狠狠地高声断喝:“什么人?”
“黑无常!白无常!”两御卫边答边欺身上去,以极其
诡异凌厉的手法,招招击中夏兵要害死穴,连刀子都没动,眨眼间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左右御卫大显身手后,相视而笑,这个竖起大拇指赞道:“身手不错么!”那个摆手谦逊道:“彼此彼此!”
乳娘和碧薇看着满地尸体,恐惧之情一时还没回过神儿来,到是寇莹长出了口气,觉得两个御卫有趣,道:“好啦!也不分什么时候,快别互相夸赞了。”
俩御卫点头诺诺称是。寇莹问:“方才夏兵问什么人时?你们俩随口回答‘黑白无常’好像约好了一样,怎么那么有默契呢?”
左卫笑而不答,右卫道:“实不瞒姑娘,那是咱们兄弟未入宫前在江湖时闯出的名号,自然说的顺嘴了。”
寇莹恍然道:“原来如此,要说你们的功夫的确非常厉害,怕是比我辛苦找来的那四个人还要强。”
右卫问是谁?寇莹此时已不把他们当外人,就照实说了那四个御卫的名字。左右御卫听了当然认得,说他们的功夫也不错,保护小太子的周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碧薇在一旁正哄小公主,听他们说雪复成功逃出城的希望很大,也很高兴。
左卫看着脚下夏兵的尸体,灵机一动道:“方才还愁不知道怎么出城,此时我到想出一个好办法!”
左右御卫是巫山派的同门师兄弟,从懂事就在一起,情谊胜似亲生兄弟,心有灵犀,听左卫这么一说,右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此法甚好!”二人说着便去扒夏兵的军服。
碧薇看出他们是想让大家都换上夏兵的衣裳,这样就更容易蒙混出城了,于是让寇莹也去帮忙。
换装时,左御卫见小公主总是吭吭唧唧哭个不停,于是悄悄叮嘱碧薇道:“娘娘请听臣下一言,待会儿无论遇到什么危险,自有我们兄弟俩一力应付,只要不是被千军万马围困住,我们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有一条,千万不可大呼小叫暴露了身份,尤其是小公主,要是一哭一闹可要坏了大事。”
碧薇听了点头称是,她怀里的小公主似乎也听懂了左卫的话一样,登时破涕为笑,再也不哭闹了。
少时,大家都退去了便服,换好了夏兵死尸身上的军服,相互一看,见左右御卫的穿着到很合身,可三个女子身形娇小,沉重的佩刀几乎当啷在地上,看起来很是别扭,左右卫想她们佩刀也不会用,反而累赘,索性不要了丢到一边。好在是晚间,有帽檐遮挡,不仔细看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换好衣裳接着赶路,不多时来到马厩。两御卫分别挑选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套上马鞍,并将其它马匹也都一并放出来,牵着顺马道要从侧门出府。
寇莹跟在左右身后,忍不住好奇地问:“两匹马已足够了,干嘛还拉上这么多?我们三个女子又不会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