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沙良奴颜婢膝道:“若能得到贵国的帮助,那真是再好不过。”
鬼使又向徐向敬酒。徐向冷冷道:“帮助我们建国?只怕没有这么好心!你们在夷州驻军,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我们魔军驻在夷州,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们不受大唐的侵扰!等你们真正独立建国的那一天,我军自会撤退,绝不食言!”
“你们分明就是想永远吞并夷州!”徐向将酒盅狠狠一掷道。
“孟元(徐向的字),你对我的客人太不礼貌了!”万沙良大怒道,唾沫星子几乎飞到了徐向脸上。
鬼使道:“还是老头人深明大义!”
万沙良指着徐向的鼻子道:“你呀,真是糊涂!大魔国帮助我们台人建国有什么不好?那大唐、杨贤杰给了你什么好处?”
鬼使也质问道:“徐将军,你这样虚与委蛇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擅自放杨贤杰进山?还送给他们给养?我们太子殿下对将军的做法深表遗憾,希望徐将军能做出解释!”
徐向只顾冷笑喝酒,并不答理。
另一名鬼使道:“徐将军,你是不是嫌我们太子礼数不周?我们太子殿下说了,只要将军肯与我国合作,进山攻打杨贤杰,我们太子既往不咎,而且可以继续提供援助!”
徐向的语气依旧冰冷:“我们台军武器低劣,训练不足,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报告!”一名士卒忽然惊慌失措跑来向徐向报告道,“张天水将军不幸被**掳去,命在旦夕!”
徐向未及说话,万沙良的屁股象着了火:“孟元,这是怎么说?你赶快给我派人去把时达(张天水的字)救回来!”
万沙良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万金花嫁给了徐向,二女儿万银花嫁给了海盗王大胡子,三女儿万铜花便嫁给了张天水。三女儿万铜花是他的最爱,自然也对三女婿另眼相待。
面对鬼方和万沙良的双重压力,徐向陷入了两难境地……
逆军龙彪的营地。
龙彪狠狠地摔下一支令箭道:“哼,你们违抗军令,太不象话了,给我重打五十军棍!”
几名军士立刻挥舞粗棒朝跪在地上的陈、屈二人身上打去。
“打屁股,莫打坏了骨头!”龙彪喝道。
可怜陈、屈二人屁股上“啪嗒啪嗒”直响,如侗家人打糍粑一样。
屈通的屁股偏又不争气,竟然还连放了好几个臭屁。臭得军士鼻子嘴巴扭成了一团,那板子越发落得又密又急……
忽然,屈通猛地跳起来,一把夺过军棍,左横右扫,打得众军士鬼哭狼嚎,接着冲龙彪喝道:“姓龙的,你抖什么威风?别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狗屁元帅就可以骑在咱们弟兄头上拉屎拉尿了!告诉你,把老子惹火了,老子把队伍拉走,投别处去!哼,师妹的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姓龙的,我告诉你,你敢再阻拦老子报仇,我连你也杀!”
陈子善轻声喝斥道:“屈胡子,别乱来!”
屈通将木棍一扔,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回来了!”徐向在鬼使和万沙良的威逼下正左右为难,张天水突然闯了进来。
万沙良喜得摇头晃脑,差点要抱住张天水:“时达呀,你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徐向的二弟刘松道:“是杨贤杰放你回来的吧?”
张天水吱吱唔唔,象含着一块卵。
万沙良见张天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不由心疼道:“时达,谁把你打成这样?”
张天水忽然咬牙切齿道:“是杨贤杰!”
他还添油加醋,说杨贤杰还要来踏平阿里城如何如何。
鬼使道:“万头人,这就叫‘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呀,贵族如不赶快动手,只恐迟早会被杨贤杰吞并!”
万沙良盯着徐向道:“孟元,你听见了没有?!我命令你立刻进山清剿杨贤杰!”
鬼使也道:“徐将军如肯出兵,我军自当侧应!”
徐向面无表情道:“我有点不舒服,谁有本事谁就去吧!”
张天水道:“既然大哥不舒服,我愿领一支兵去攻打杨贤杰!”
龙彪寒着脸来到老营找贤杰,贤杰不在,云娇接待了他道:“龙将军,有什么事?”
龙彪捧出一颗大印放到桌上道:“大嫂,请你转告大哥,这个元帅我不当了!”
云娇诧异道:“哦?这是为何?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子善、屈通二将军不肯听从将令,我无法指挥他们!”
云娇一楞,疑惑道:“他们两个都是我的老部下,虽说有些莽撞,可是还是很服从调遣的呀。”
“他们整天嚷着要为颜将军报仇,要去攻打阿里城;他们违抗军令,我这才用军法责打他们,谁知他们竟夺了军棍打人,还扬言要把队伍拉走,这叫我怎么约束他们呢?”
“哦?这两个浑球!”云娇把大印捧还给龙彪,一面叫备马,取披挂来。
正在这时,贤杰和孔军师走了进来。
贤杰见云娇怒气冲冲,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云娇一张粉脸气得通红:“气死我了!”
龙彪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说他二人已率五百多人往东南方向去了。
“哼,这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我追回了他们,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贤杰沉思了一会儿,一挥手道:“让他们去吧。”
“为什么?”云娇不解道。
“是这样,据探报,台湾头人万沙良受了鬼方人的唆使,免去了同咱们修好的徐向的职,派张天水率领五万人马前来进攻我军——万沙良**气焰嚣张,公然分裂祖国,是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何况前一阵子,台人屡次进山袭扰我军,抢走粮食、马匹,杀戮我士卒,奸淫我姐妹,这一回,该让弟兄们出出气了。要让他们知道,分裂祖国是没有好下场的!当然,打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打是为了以后不打。这就叫做既要讲团结,又要针锋相对的斗争!”
孔亮补充道:“为了配合台军,鬼方军这次也出动了,而且来势汹汹,我们要准备打仗!下面,由我给诸位密授妙计!”
月朗星稀,微风吹动草尖轻轻地摇曳。
“的的的……”清脆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夜空里传得很远。
“停!”陈子善一把止住身后的士兵。屈通赶上来道:“大哥,有什么情况?”
陈子善道:“看,前面有人马在行军!”
屈通伸长了脖子往前一望,果见月色下,远处的山峦里正有无数的人马蜂拥涌来。
屈通咬牙切齿道:“这肯定是张天水那个狗娘养的,回去搬兵来了,想要偷袭咱们!”
陈子善道:“王八蛋!咱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支人马果然是张天水率领的台军。
第天水策马正行,忽见前面黑乎乎地出现了许多人马。他不由一楞,心道:“杨贤杰这么快就做好了准备,特地等着咱们了?”
他正要派探子前去打探,忽然杀声震天,那彪军潮水般地冲杀了过来。
张天水急令副将牛奋、朱时上前迎战。
不等他们排好阵势,那彪军已经冲到眼前——陈子善大喝一声,一刀砍飞了朱时的脑袋,屈通也一斧子将牛奋削得出了粪!
逆军士卒也奋勇冲杀,皆以一当十、勇不可当……
然而台军毕竟人数多,见逆军兵少,立刻又重重叠叠包围上来,将他们围困在核心。
台将苟雄、纪巴毛、包不同、阮高也缠住陈、屈撕杀起来。
五百逆军在五万台军的包围之下就象一勺水泼进了大海里……
陈子善看了一眼屈通道:“屈胡子,咱们被包围了!”
屈通眼睛一红,狂吼道:“拼!拼他个鱼死网破!”
“轰轰轰!”大炮轰鸣。老虎山隘口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大批的鬼方军士卒在炮火的掩护下,架起云梯,渡过护城河,向关墙上猛扑!
“开炮,开炮!”周柱亲自指挥守关逆军开炮还击。
双方的炮火在空中交相辉映,整个夜空都被映得通红一片……
此次攻势,血魔子和陈三仁进行了精心的策划,他们率领五万人马和张天水的台军遥相呼应,准备来个东西对进,一举歼灭逆军。
这一天是大唐贞观五年六月十一日。
炮声逐渐地稀落了下来,到最后完全停止了。只有惨白的月光照着鲜血淋漓、尚未冷透的尸体。
曹一显从墙后探出头,对周柱道:“元帅,敌人为什么停止进攻了?”
“不要说话,注意观察敌人!”
“元帅,咱们现在只有一千人马了,这么点兵力如何抵敌?杨元帅把咱们的主力部队抽走干嘛呀?”
“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是!可是我总觉得这心里有点不踏实……万一要是守不住,那不全完了?”
“谁说守不住?咱们革命军人就应该以一当十,宁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后退一步!”周柱严厉斥责道。
曹一显一吐舌头,不敢再言。
忽然,“呀——”怪啸不绝,火光骤起,无数长着翅膀的怪物从地上腾空而起,劈头盖脸向城上扑来。
“刷刷刷!”霎时万箭齐飞,暴雨般射到城上。
“轰轰轰!”炮弹也一颗接一颗在城头炸响。
周柱大喝一声:“打!”
“划划划!”逆军专门用来对付冲鸟的武器——冲箭,这种两三丈长、用掏空的竹竿填满**制成的长条形的东西拖着长长的火舌直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