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柳炎君身体一闪,带着司马忆敏到了院中,顺手解开她的穴位,松开她,返身应上申莫言的刀,顺手从旁边一处围拢花丛的篱笆中抽出一枝细细的篱笆,轻巧的一挥,避开刀锋,竟然欺进刀招中,直逼申莫言胸前穴位。

司马忆敏一愣,这招,和哥哥的一招极其相似,只是姿势更加随意些,难道他也会清风剑法?

申莫言的头发在对招的刀风中扬起,配着黑衣,到有一份说不出的潇洒,只是招式歹毒,甚至近乎粗鲁,完全是打算置柳炎君于死地。而柳炎君只是点到为止,似乎还处处相让,招式随意而轻巧,每每似乎可能取了申莫言性命,却又不痛下杀手。

这更激怒了申莫言,招式也更加不管不顾。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在庭院里响了起来。

申莫言立刻停止手中的招式,语气恭敬的说:“父亲。”

柳炎君也停下手中的招式,平静的看向相国,眼神变得极其漠然,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有着掩饰的很好的愤怒和杀气。

“你就是医圣柳炎君?”相国的目光很是有兴趣的落在柳炎君身上,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微微一笑,语气和气的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柳炎君淡淡一笑,慢慢的说:“相国大人故人还真是多,像我这般平凡之人竟然也与相国大人故人相似,真是难得。听说,相国大人一直很想与我有份较量,但愿只是世人妄想。”

“不,是我自己很想与你一较高低。”相国语气变得傲慢而不容置疑起来,目光仍然是细细的打量着柳炎君,他很年轻,比申莫言还小一些,眉眼清俊,神情淡然,和江湖上所传的医圣有些不太相同,没有那般让人眼前一亮,“怎么,不屑与我相比吗?”

柳炎君仍然只是微微一笑,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淡淡的说:“我不过是一介医治人的医生,哪里敢与相国大人相比,罢了!”

话虽然说得轻,却明显的表示了拒绝。

“你就是冷梓伟的女儿冷悦儿?”相国似乎并不想发火,忍了忍,把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站着的司马忆敏身上,她仍然着男装,但是,头发已经散了下来,显出女儿家的模样。“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难怪莫言他喜欢你。”

司马忆敏没有吭声,打量着这个世人传闻如何如何凶猛的相国大人,只是一个有些年迈的老者,但是,就算是这样,仍然透露出一种不容人小觑的阴鹫之气,似乎随时可以杀人。

申莫言长得不太像他,不过,那份阴鹫之气到是极像。

“脾气还真是不小。”相国打着哈哈说,然后看向自己的儿子,慢慢的说,“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刘顺呢?”申莫言的语气虽然仍然恭敬,但并不掩饰愤怒,略显生硬的说,“孩儿要取他性命。”

相国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随意的说:“是为父让他去你书房看看,听你府里的人说,那儿是你的私人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去,为父甚是好奇——”

“孩儿只要刘顺的性命!”申莫言截断了父亲的话,“孩儿说过,任何人不可以随便进入那儿,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

“可他也是为父的奴才,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是不是?既然他是为父的狗,你就得给为父几分薄面是不是?”相国依然慢条斯理的说,目光中有着几分隐藏的恼怒。

这个儿子永远在他意料之外,顺着,如何都好,不然,就倔强的令他寒心,这是他唯一有些心虚的一个孩子。

还记得,那时他极小,看他娘亲生生死掉,竟然不掉一滴眼泪,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看得自己终于心虚,差点杀了他,若不是当时自己的父亲正好回府,并且带他去了边关代为教养,此时就不会有这个申莫言。

一直想,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他当时就可以杀死自己,而更令自己奇怪的是,当他亲送他爷爷尸体回来的时候,竟然可以恭敬的称呼自己为父亲,看不出任何愤怒。

一直到现在,他对自己一直表现的恭敬顺从。

“我要刘顺那奴才亲手挖出他的双眼,断了他自己的双手双脚,或可留他性命,给父亲这一薄面。”申莫言冷漠的说,不退一步。

相国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早已经吓得脸色青白的奴才刘顺,微微一笑,说:“莫言,你这样,岂不是要为父无人伺候,你也知道,这奴才是为父最信任的一个奴才,况且还曾经伺候过你母亲那贱人!”

司马忆敏突然有些同情申莫言,有这样一个父亲,如何能够成为一个心平气和之人?!

突然,她感觉到身旁的柳炎君也传达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身体似乎绷紧,偏头看去,依然是一张面色漠然的脸孔,目光中似乎也隐藏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看不真切。

“我只要刘顺!”申莫言也不争辩,只是重复这一句话。

“那可要如何是好?”相国似笑非笑的说,“刘顺,你家小主人一定要你赎罪,你说可要如何是好?”

刘顺早已经身体哆嗦,明明是相国大人让他进到申莫言的书房查看,这会子他要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我送你走比较好。”相国叹息一声,慢慢的说,“要让你自己动手,只怕是年纪大了,不知道如何动手了。”

说话间,一抬手,就在这时,申莫言的身体一动,闪电般的掳了刘顺过来,口中依然恭敬的说:“这样一个奴才,还要父亲大人亲自动手,岂不是脏了父亲大人的手?罢了,还是交给孩儿吧。”

“莫言!”相国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怒火,喊了一声。

申莫言依然恭敬的说:“孩儿谢谢父亲大人肯让孩儿亲自处置这奴才,也算是孩儿警告这府中众人,自此之后,若是有谁违背孩儿的意思,等同此人!”

那刘顺脸色苍白,额上的汗不停的流,看得司马忆敏有些同情,这刘顺看来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一直哆嗦着,真的是生不如死,这父子二人可真是够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