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言压下心中的怒火,盯着在座的人,摆弄着自己的刀,慢吞吞的说:“这人是怎么死的呀?”
那声音听来漠然而阴冷。
雷震正好上来,站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中很是替这楼上的食客们难过,只怕要个两三日吃不下东西,而且,申莫言的问题也是要人命的,谁要是说错一个字,就是第二个这个人!
“说呀!——”申莫言的声音突然一提,震得大家都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有人甚至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身体僵硬,“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有人开口,每个人都恨不得立刻在申莫言面前消失,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至少今天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现。
“这儿有人死吗?”雷震立刻接口说,“大家接着吃饭。”
所有人全部都没有反应,都呆呆的看着申莫言。
雷震苦笑一下,刚要继续说话。
“没听见让你们继续吃饭吗?!”申莫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眼睛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吓得众人立刻全部重新坐下,手忙脚乱的拿着筷子胡乱的比划着。
申莫言提起那人的脑袋往尸身上一放,微一用力,竟然让脑袋在脖颈上固定住,不细看,还以为那人依然在和对面朋友吃饭,眼睛圆睁着,口里还有饭菜,似乎仍然在咀嚼。
对面之人原本就已经吓得麻木,这突然看到刚刚死掉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宛如活着般,立刻吓得眼睛一翻,生生的吓得闭过气去,咕咚一声摔在地板上,将刚刚坐下的人吓得全部扔了筷子呆呆的看着这边,表情呆滞。
“公子,我们走吧,这儿毕竟是大兴王朝的京城。”雷震走近申莫言,传音入耳,“事情闹得太大,对我们不好,我们来此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还没有和大太子商谈好,——”
“我知道!”申莫言冷漠的说,“你还真是罗嗦,到底是年纪大了!”
雷震苦笑一下,没敢再多嘴,跟着申莫言一起下楼。
二人刚刚下楼,立刻就有人呕吐起来,那刀上的毒意可不是这群人可以忍受的,有几个人觉得呼吸不顺,脸憋得通红,冲到窗子处大口的张着嘴呼吸着,更多的人是在咳嗽。
突然,一股微凉的雨意从窗外刮进室内,似乎携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很淡,不仔细嗅,感觉不到,但是,所有人在这种若有若无的气味中都觉得好受了许多。
一个素衣的男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神情落寞,微微带着几分酒意,脚步微轻,似乎人有些恍惚,眼中有着强压的悲伤和冷漠。走过众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种比刚刚那个人更加隐忍可怕的杀气,让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一直到这个素衣男子在楼梯处消失。
走到外面雨中,柳炎君轻轻停了一下,他应该离开京城,现在应该人在乌蒙国,但是,他却生平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念头,第一次放不下这儿的仍然在悲伤中的深爱的女子。
仅仅因为,在离开前,听到有人有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谈论司马忆敏,随意的用所谓的听来的话加上想像肆意的诋毁。
他竟然恼恨到想要立刻杀了这说话的人,如果不是当时努力控制着,他一定会做出今天申莫言做出的一切,立刻结束那个人的性命。
他不能离开,事情一天不平息,他一天不能离开,相国那个老家伙可以再多几日安生日子,已经二十多年了,也不在意再多等几日,那寂寞的皇位晚坐几日也算不得损失。
他要离开,必须得同时带申莫言离开,他不能让申莫言再出现在司马忆敏的身旁,曾经想着成全他们,却发现,如今却害怕着,害怕着因为申莫言而让司马忆敏面上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她不能再受伤,她不欠他们兄弟二人,她没有必要因为他们而活在悲伤中。
司马玥紧张的看着锐王爷夫妇二人,他们的表情并不是多么的严肃,只是有些沉默。
殷陌紧咬嘴唇,恼怒的说:“没想到这个魏红玉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都这样了,还乱咬人,竟然这样造谣!太不把我们锐王府放在眼里了,不就是仗着和大太子有些关系吗?一定是那个申莫言从中安排,不然,她哪里讲得出这些?!”
“小敏儿怎样了?”司马锐看着司马忆白轻声问。
“一直躲在房中不肯出来,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自那日回来,昨天醒来一次,还和我说了句话,我让青姐姐熬了粥送过去,她也没喝,又继续睡了,刚才我过去的时候,好像是醒了,但是,仍然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司马忆白眉头微蹙,慢慢的说,“一时半会的还不能从伤心里走出来。”
慕容枫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了想,慢慢的说:“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给她时间在那儿自怨自艾,我过去和她聊聊,城中发生的事情要让她知道,我们不能不让申莫言喜欢她,也没办法让她立刻不喜欢柳炎君,但必须让她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不是太快了些?”司马锐有些犹豫的说。
“是啊,嫂嫂,小敏儿她正在伤心的时候,要是知道京城中的百姓们听信这种谣传,一定会很难过,对她的身体一定不好,我会想办法尽快的让事情中止。”司马玥立刻一旁接口说,“现在魏王府和大太子的关系不错,我只要从大太子那边着手,一定可以尽快的让这些谣传消失。”
司马锐一愣,看着司马玥,微微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和大太子交换小敏儿的未来。”
“不就是当不成皇上吗?”司马玥平静的说,“我本来就不想做皇上,是父皇疼爱我,希望我可以代替大太子成为皇上,如果我放弃与大太子的争斗,他肯定会爽快的答应让魏红玉闭嘴。”
司马锐摇了摇头,温和的说:“做不做皇上不是你一个的事,这是大兴王朝的国事,当年我放弃皇位是因为有你父亲那样一个可以成为明君的人在,否则,我也不能如此悠闲过活,现在,整个大兴王朝除了你,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成为皇上人选,若你放弃,岂不是辜负了你父皇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