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话语,康建国长身而起,手中宽大的军刀猛然回插入自己脊背后的甲胄内,单手猛地挽过旁边的一具云梯,奋力一举,怒声长吼:“亲卫队跟我来!”
话音未落,早有两名卫兵扑上协助康建国推动云梯,沿路狂奔,身后数十人更是在主帅的带领下立即簇拥着几具云梯跟附在主帅身后一涌而至。 这一小股部队的冲锋并没有引起城墙上汉诺威士兵们的重视,这种激烈交锋的情形下,区区几十人根本不足以改变态势,任凭你有逆天的本事,在群体的力量下你依然是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们却忽略一点,领袖的魅力往往是无穷的。
康建国率领的捷洛克军团虽然在李无锋麾下几大军团中没有取得过什么骄人的战绩,康建国本人也未曾有过什么特别出彩的战功,但是康建国为人平易近人,尤其喜欢和中下层官兵打成一片,士兵们也都知道他是从一个列兵出身一步一步升任到军团长一职,踏实的脚印让他赢得了其他军团首领所难以获得的认同感。
随着康建国亲自率领卫队加入战壕,整个唐军郁闷已久的沉寂终于得到了一次疯狂的爆发,无论是在城墙上殊死搏杀的狙击士兵,还是在城墙下苦苦猛攻的普通士兵,还是在运用并不多的远程武器压制着城墙上敌军的弓弩手和投石车操纵手,在这一刻。 所有的战意都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地释放。
康建国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其他了,眼珠发红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下城头,将金鹏旗插上去,让金鹏旗永远插在巴姆古城的城头!
单薄的轻甲让康建国有身轻如燕的感觉,滑轮云梯一推到城墙下尚未靠稳,康建国便第一个跃上云梯向上攀援。 头上箭矢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打击在康建国高扛的皮盾上砰砰作响。 而巨大的撞击力也让康建国每向上爬一步都要付出艰辛。
“上则生,退则死!”从喉咙中迸发出来地怒吼声重复几遍便在城墙下化为一道巨大的声波阵,轰隆隆地在巴姆古城周围回荡,几乎虽有的唐军士兵都呐喊着这句不成功便成仁的翻版口号,咬紧牙关蜂拥而上,战事进入了最高潮,胜负的天平在这一刻似乎也就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当康建国最终剁翻一名猛举长枪向自己突刺的汉诺威士兵后。 他终于能够跃上城头感受到脚下的实在了,狂吼一声,宽刃军刀借助从垛口上高高跃起的气势,猛然在空中划出巨大地十字分割术,透体而出的刀气混杂着浓烈的煞气爆发而出,两名疾步赶上的汉诺威士兵甚至连惨叫声都尚未来得及发出,便被刀光劈成四段,花花绿绿的肝胆肚肠混合着腥气扑鼻的血浆粘液。 一下淌了城墙上一地,让人几欲作呕。
一刀既出,康建国更是杀性大发,宽刃军刀在血战刀法的推动下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死神镰刀,疯狂的收割着蜂拥而至地汉诺威士兵的性命,长矛短刀几乎碰着康建国轮圆的层层刀波便化为残枝败体。 眼见得康建国身后一个个士兵不断从紧邻着的几具云梯上跃出加入战团,汉诺威士兵们也是心急如焚,这般情形再持续下去,只怕不需要多久,这座城头就只有易手,但是要想遏制住对方的势头,就势必要解决眼前这个状如疯魔的家伙,只是眼前此人刀气纵横,根本无人能够近得身,眼见得他一步一步将攻击范围向前推进。 汉诺威士兵们却不得不在他寒气扑面地刀风面前退缩。 这如何不让汉诺威士兵身后的军官们暴跳如雷。
伯雷很快就发现了这里情况的部队,派来增援的预备队竟然无法阻挡住对方稳步推进的攻势。 这让他感到异常惊讶而又紧张,这样一支小部队竟然能够抵挡住自己精锐的预备队灭杀,反而有愈战愈勇的架势,若是唐军士兵都是这般,只怕这一仗不用再打下去也就知道结果了。 略略一扫伯雷也就发现了对方的中心人物就是居中那个纵横驰骋的方面汉子,虽然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家伙绝非普通军官,能够将这个家伙击杀于此,也许就能大大挫伤唐军的锐气。
越战越勇地康建国没有意识到汉诺威军已经将他视为了急欲铲除地目标,大开大阖的血战刀法在他手中使出来更是平添了几分气势,银白色地刀幕化为一圈圈青灰色的刀浪,一层层向外扩散,汉诺威士兵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大唐武术的精华展现,凌厉的刀锋逼得数十人围成的包围圈根本无法合拢。
而趁着康建国大显神威的时候,几具云梯已经将数十名卫兵全数送上了城墙,这些亲卫兵大多都由着良好的武技根基,再加上康建国的磨砺训练,不但在武技上高处寻常士兵甚多,而且在纪律和配合上又胜过那些擅长单打独斗的狙击手。 他们三两个联手向四周的汉诺威士兵发难,很快就将本来就在康建国的冲击下有些支撑不住的包围圈撕裂得七零八落,并且顺着这些破裂处向四周发散开来。
眼见得在自己的激励下卫队迅速就将城墙上的防御圈撕开了一个口子,康建国兴奋莫名,正待举步猛冲,却没有料到十余具利兹长弓和萨拉丁强弩已经牢牢锁定了他,也许是鬼使神差抑或是第六感官的预兆,康建国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寒罩身,下意识的伏地一个前滚翻,但是伯雷专门调集而来的利兹长弓手和萨拉丁强弩早已站在城楼高处牢牢所定了整个一片区域,密集的箭束攒射笼罩了以康建国为中心的几平方米范围之内,只听得惨叫连连,护卫在康建国身边的两名卫兵几乎立即就被射成了蜂巢,而康建国虽然预先翻滚躲开了第一波射击,但是随之而来的第二波连射却在康建国想要躲藏在城墙垛口下之前击中了他,三支弩箭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康建国的轻甲,将他身体射穿,狂涌而出的鲜血立即就将康建国淹没。
只是对康建国的射杀来得太过迟缓了一些,而唐军也并没有因为主帅的倒下而陷入混乱,反而因此而激发起了更疯狂的报复,第十军团成功的在康建国率领的捷洛克军团吸引了主力预备队之后也终于在南面城墙上艰难的捅开了一个口子,为此邱子诚的亲卫队几乎无一幸免,一个大队的亲卫队最终只剩下不足五十人,由此可见战事之惨烈。
大陆公历700年5月28日,在经历了连续六天惨烈攻防战之后,唐军克尔曼东线集群终于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抢在已经从麦纳行省南下增援的德斐恩白鹳兵团之前攻下了坚守了一周之久的巴姆古城,全歼固守在巴姆古城中的汉诺威第一兵团三个万人队,俘虏仅仅不到五千人,而且大多借势伤员,其余尽皆在战争中战死,而唐军克尔曼东线集群四个师团在占领巴姆古城之后原来九万大军中尚能一战的也只剩下不足四万人,除了将近四万人战死外,还有一万余轻重伤员亟待治疗。 巴姆古城因此得名赤城,借以证明当日战事惨烈程度连整个古城都被士兵们的鲜血全部浸透。
经此一战之后,唐军在克尔曼东部的这个集群事实上也丧失了再次发动进攻的能力,集群总指挥康建国和副总指挥邱子诚双双重伤不起,崔文秀不得不任命捷洛克军团第三师团师团长晋则成担任克尔曼东线集群的临时指挥官。
虽然克尔曼东线集群丧失了再度发起进攻的能力,但是控制了巴姆古城事实上已经将整个克尔曼东部控制在手中并且直接威胁到了还在克尔曼南部激战的汉诺威第二兵团主力,与此同时,已经被大唐收买笼络的克尔曼和法罕沙漠地区的雅库安游牧族人在扎胡丁家族的倡议下,在克尔曼和法罕西部开始袭扰汉森同盟军的补给线,并且逐渐发展到公然摧毁汉森同盟军的补给点,驱逐杀死亲汉森同盟的雅库安族官吏,这一行动直接导致了整个克尔曼和法罕两个行省局势陷入混乱。
而原本已经进入克尔曼行省的德斐恩白鹳兵团在得知巴姆古城失守和汉诺威第一兵团三个万人被奸之后迅速的回撤到了蓝堡,与此同时第七军团在崔文秀的严令下在呼罗行省东部不惜代价的凶猛推进,迫使残存的汉诺威第一兵团不得不退出呼罗行省东部撤回到麦纳行省,而在德信行省无法取得突破的印德安军团在获得了崔文秀的同意之后,也只留下了两个师团在厄尔布尔士山脉尾段和图林根第二兵团保持接触,其余三个师团南下进入呼罗行省,和第七军团合兵一处向东推进,对麦纳行省形成半弧形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