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下女子万千,胭脂香料可增添女子醉人清香,但能够从内而外的女儿香,做到吐气如兰者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叶宇话到此处,随即一指四女手中的纸花,轻声道:“故此,请四位姑娘各自向这纸花之中呵一口气,然后哪一朵纸花香气浓郁,那相对应的就是胜出者!”
四名花魁按照要求纷纷在纸花上呵了一口气,随后将其放入酒盅之内,等待叶宇接下来的点评。
不过这个时候,何永却突然站了出来质疑道:“叶学士,此法虽然新奇绝妙,然而人虽是万物之灵,但每个人的嗅觉却各有迥异,如此一来岂不是有失公正?”
“是啊叶兄,此法虽说别出心裁,然而却多有华而不实之嫌,以赵某来看,此事还是算了……”
赵悌今日摆下这场酒席,主要是为了让叶宇吃一次瘪,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在里面。
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赵悌除了原有信心消磨殆尽之外,心境也已经慢慢的有了转变。
他是一直看叶宇很不爽,但这种嫉妒并没有升华到争锋相对地地步。如今几番为难之后,叶宇不但轻易地巧妙破解,而且还不失风度的谈笑风生。
这份胸襟倒是让他赵悌感到有些汗颜,况且他也从父亲的口中探得消息,得知二人将来或许成为亲家,就更是没有什么多大仇恨。
所以此刻的解围之言,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因为此刻赵悌觉得,再对叶宇予以为难,倒是显得他过于心胸狭窄了。
叶宇却是摇头苦笑,心说你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迟了,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能是说完事就完事的吗?
于是摆了摆手,笑着说:“无妨,人虽无法标准鉴别几位姑娘的兰花香味,但这世上有些生物却是能够准确的给出答案!”
“哦?是何物?”众人纷纷诧异,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时久居门外的孤狼,在叶宇的示意下走了进来。
就在众人纷纷疑惑一个大男人进来,究竟是何用意之际,叶宇这时开了口:“所谓花香引蝶,若要鉴定这四朵纸花上,哪一朵有香味,哪一朵兰香浓郁,它却能给我们答案!”
叶宇话音刚落,孤狼的右手缓缓张开,一直色彩斑斓的蝴蝶从手心翩翩而起,先是在上空盘桓片刻之后,便扇动翅膀缓缓下落。
众人顺着蝴蝶的飞行轨迹,眼睛一刻也没有挪开,因为谁都想知道这蝴蝶会落到哪一朵纸花上。
而叶宇则是没有太过于在意结果,随后在孤狼的耳边又低语了两句,孤狼听完吩咐之后便悄然离去。
蝴蝶是叶宇方才示意孤狼到沁香楼的后园捕捉的,九月多份虽然已经步入深秋,但福州属于江南的南方,气温自然依旧是余热未退。
园中有蝴蝶,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尤其是海南一带,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蝴蝶,这也是一大少有的景观。
所以在后院中捕捉一两只蝴蝶虽然不易,但对于身轻如燕的孤狼而言,倒也并非什么难事。
就在叶宇吩咐孤狼准备用具之际,盘旋的蝴蝶终于落了下来。只见这蝴蝶先是在蓝色纸花上逗留片刻,随后又在青色纸花上逗留,最后又飞跃到了绿色纸花上。
这番现象,使得知画、侍棋以及弄琴三位花魁先后欣喜不已,因为这蓝、青、绿三种纸花,正是三人吐气如兰的见证。
“如此显而易见,这个回合的胜负已经分出,知画、侍棋、弄琴三位姑娘均是吐气如兰,而玉书姑娘虽无兰花之香,却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书卷高雅之香!”
叶宇此话虽有安慰劝解之意,但若是撇开评比之外,他倒是比较欣赏这名唤玉书的女子。因为吐气如兰虽然说天生丽质,但一位女子的性情修养才是至关重要。
玉书虽然玉颜略有落寞,但听了叶宇这番劝慰之词,心情转忧为喜谦谦一礼:“多谢叶学士善意解忧……”
“哈哈哈!叶兄,这一次赵某可就真服你了,这都能被你想出评判之法,实在是让人大开了眼界!”赵悌起初还觉得叶宇无法做到公正这一点,如今看来倒是他自己多虑了。
叶宇只是笑了笑,随后等孤狼折身回来之后,他也不再等何永发难,而是主动地进行第二个回合。
桌案上放上孤狼带来的砚台与墨条,叶宇指着那根乌黑的墨条,随即解释道:“这是胡州特产的漆烟墨,此墨的墨色乌黑发亮黏性极强,是极为浓黑的一种水墨!”
“那请问叶学士,您以此墨作何用处?”此时此刻的何永,已然没了之前的步步紧逼与刁难,而是带有几分请教的态度。
“只要此墨稍微附着于物件之上,就会及时的黏住难以褪去,假如将这漆烟墨滴在她们的腿上,能够墨过而不留痕迹者,方能称得上是冰肌玉滑……”
“好!这种方法甚妙,看来叶兄真是名副其实的风流才子。这别具心裁的方法,若非深通此道岂能轻易想得出?”
赵悌的夸赞倒是让叶宇颇为汗颜,心说这与风流有个毛线关系,当年秋兰无意将砚台打翻,自己见墨迹浸染了肌肤,这才有了最初的想法。
当年只是灵光一现,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如今若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自己也想不起来这档子事。
二人说话间,已经由婢女在知画、侍棋、弄琴的腿上点上了浓墨。
青楼女子,显然要比一般女子放得开,因此在众人面前秀大腿,倒也不是什么羞人的事情。
这漆烟墨点上之后,三女腿上的墨水顿时就有了变化。
知画与侍棋的墨水点上之后,直接没有丝毫的凝聚,顺着洁白如玉的肌肤顺滑而下,留下淡淡的墨痕若不是仔细去瞧,甚至都几乎看不到痕迹。
而弄琴腿上的墨点,则是在片刻之后,因为不堪重力的因素,才有了下滑趋势,而下滑的由于速度较慢,所有留下了肉眼可见的淡淡墨痕。
“诸位看到了,知画与侍棋姑娘的肌肤,竟可以令最浓的墨汁犹如水银泻地,而且不留痕迹。这一回合,已经不言而喻……”
叶宇说到这里,却也不忘安慰弄琴姑娘:“抚琴者,心静如水,纵使外表再如何冰肌玉滑,也终究会皮松肤黄的那一天,终不比静如止水的水面温柔,弄琴姑娘以为呢?”
“多谢叶学士宽慰怜惜,弄琴感激不尽……”弄琴说完,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旁。
四位花魁如今只剩下知画与侍棋两人,要想从二人之间决出胜负,那就得进行第三回合的角逐。
经历吐气如兰、冰肌玉滑之后,那就应该是摇曳生姿了。
这时叶宇站在早已铺满花瓣的地面上,冲着知画与侍棋说道:“凡女子有诸内,而形于外,体态是尤为重要。二位姑娘,请你们款步向叶某这里走来,来到近处之后,再原地转个身……”
叶宇的这番言语与行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但是经历前两回叶宇的奇思妙想之后,众人倒是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感兴趣。
知画与侍棋两名女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便各自以最好的身姿款步向叶宇走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两个貌美女子,叶宇要说心头不生异样,那绝对是在说谎。尤其是一个是情意绵绵、似有含羞,而另一个则是热情如火、欲焰撩人。
所幸这段距离并不算长,二女款款来到叶宇的近前,然后在原地转了个优美的身姿。
转过身姿之后,知画便知趣的站到了一旁,可是侍棋则是佯作没有站稳,略一倾斜便向叶宇的怀里跌去。
而叶宇见到这番情形,条件反射地便用手拖住了侍棋的娇躯。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叶宇本想事后迅速抽离手臂,却被侍棋的一直玉手紧紧抓在了腰间。
随即娇躯顺势后倾,紧紧地贴在了叶宇的怀里,为了更好的显弄她柔软的娇躯,那犹如水蛇般的身子,故意的在叶宇身上蹭了两下。
紧贴地身子被这么一蹭,可要比怀里抱着还要有感觉,不得不说这一刻,叶宇的心神有些激荡。
但是很显然,叶宇是个有理智的人,随即将侍棋身子扶正之后便离开了原地。而侍棋见自己没能俘虏叶宇,鼓起樱桃小口颇有怨气的退到了一旁。
“叶学士,单论二人方才的身姿舞动,却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这又该如何评判?”
“是啊,叶兄,知画与侍棋两位姑娘,身姿绰约柔媚难分高低,这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
“这个回合已经有了结果,世子与诸位请看地面……”叶宇一指方才那铺满花瓣的地面,示意众人一同观瞧。
赵悌与众人一起看向那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这地面另有玄机。只见铺满花瓣的地面上,由于知画与侍棋的原地转动身姿,已然有了图纹变化。
“诸位也都看到了,知画姑娘所转动身姿的地方,花瓣随着脚印而变化,但是无论如何变化,但所形成的步法线条却是线条流畅;而侍棋姑娘所形成的步法痕记,却是杂乱无章……”
“所谓,名画家妙笔生花,美人则摇曳生姿,能够腰姿款摆,步履生花之女子,才可称得上是摇曳生姿!方才诸位只看到了眼前的事物真相,却未有注意到二位姑娘的脚下之姿!”
叶宇的一番分析,让众人是恍然大悟,纷纷赞叹叶宇的别出心裁。这一刻赵悌对叶宇是真的服了,能够在如此刁钻的问题中寻求解决之法,这不由得他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