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突然愣住,此时朱允炆承认自己不适合皇位,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还在唐宁未回过神来,朱允炆又变了脸色,“就算是朕不适合皇位,也绝不会将江山拱手送人。”
“你真的是冥顽不灵!”突然插进来的男音让唐宁与朱允炆惊诧不已。这个声音……熟悉得她每晚梦里都会听到,如今真实在线在自己耳边,唐宁倒不敢回过身子来看一眼那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了。
“宁王。”朱允炆惊道:“此刻你不是在三百里之外吗?如今怎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之内?”
朱权眼中看着唐宁满是好笑的意味,嘴里却冷冰冰地对着朱允炆说道:“若不是父皇遗命,你以为本王会连夜奔波争取在四哥之前见到你?”
见朱允炆眼中满是惊诧怀疑的目光,朱权缓缓开口:“父皇早在之前便预料到四哥并非池中之物,之所以令你即位是因为他与大哥的父子之情最深;但是他又没有掐断四哥的希望,给四哥留下了一份足以令天下人产生绮念的密诏。有朝一日,若是你们不和,四哥败,则自由方式保全自己;若是你败,那么本王便要奉行先皇留下的另一道密诏,保全与你。现在,你以为本王为何会出现在这?”朱权仍是一袭青衫,风度翩翩谈笑间便摧垮了朱允炆的心防。
“况且,这江山并不是你拱手送出去的,而是燕王一座城池一座城池打下来的。允炆,如今是时候了。”第一次,朱权带有感情称呼出自己侄子的名字,在这皇家就是会泯灭人的天性,连人世间最为温暖的血缘亲情都变成了一场奢侈。
“一切听凭十七叔做主。”朱允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此刻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若是燕王登基,又怎么会容得下自己。
“你也不必如此懊丧,”看出来朱允炆懊丧的缘由,朱权不由轻声说道。“四哥只会对威胁他权势的人下手,若你从此之后对皇位不再有非分之想,那么必定会安度余年。”
在朱棣大军前一刻攻进皇宫之内的时候,一场滔天大火冲天而起,滚滚浓烟弥漫了整个金陵城。所有人不由抬起头来,看向金陵城中最高的地方,熊熊的火势如同一条挥舞着的巨龙,肆虐着 ,咆哮着,震撼着每个人的心魂。
不好!朱棣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加快了进攻的步伐。手中挥舞着的利剑不断的砍杀,鲜血浸泡着紫色的衣袍,开出多多的妖冶之花。终于斩杀尽最后阻止自己的人之后,朱棣向着皇宫内院跑去。马恩惠牵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跌跌撞撞走来,“皇上焚宫自尽了。”
朱文圭朱文奎两个孩子还是稚嫩的孩童,此刻懵懵懂懂的依偎在母亲身边,眼神惶惑而无助。看到这两个孩子,朱棣不由想起瞻基来,心内一软。马恩惠哭泣说道:“燕王,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
朱棣生母虽然是碩妃,但是毕竟长在马秀英身边,所以对于这位朱元璋的原配朱棣心中还是万分敬佩的。此刻她的母族中人殷切恳请自己,心内不由松动几分。他朱棣虽然一生杀人无数,铁血心肠,但是他杀的都是阻挡他道路的人。如今,这两个孩子嘛,“本王可以饶了他们。”
当朱棣奔向唐宁住所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灰烬。朱棣不由心灰意冷,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场皇宫的大火足足蔓延了三天三夜,等到扑灭之时,金陵王宫之中所剩无几。
“王爷,宁寿郡主……找到了。”朱能心有不忍,自家王爷是什么心性他最清楚了,若是看到宁寿郡主那个样子所不定会崩溃的。
当朱棣赶到的时候,只见地面上一副烧焦的女尸,面貌什么的是无法辨别,只是身形看起来仿若唐宁。朱能、道衍、邱福……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那位名扬天下的紫巾,是一颦一笑之间倾倒无数王孙公子的金陵花魁。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家王爷眷恋了数年的人,如今花容
月貌不在,只余一副残骸。
“昭告天下,建文帝自焚于宫中,宁寿郡主亦丧命于大火之中。”朱棣忍住悲痛吩咐道。
“王爷,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就是……”
“照我说的做,”朱能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朱棣冷声打断。看着朱棣那副骇人的样子,地底下的人纷纷屏气凝神,生怕做错什么惹得朱棣不快。
“王爷,宫外有一名女子求见。”张信走至朱棣面前禀告。
“可知那名女子长什么样子?”朱棣整理好仪态,冷声问道。
“属下不知,因为那名女子黑巾蒙面,自称是宁寿郡主的师姐。”张信仍是恭敬答道。
唐宁的师姐,必定是那个素心无疑了。这时候前来找寻自己,必定是有要事。朱棣心中暗忖,“带她来见本王。”
朱棣挑选一座尚未受大火波及的殿室临时接见了素心。当素心袅袅婷婷而来之时,朱棣正闭目养神。“你可以说了。”并不睁眼,朱棣便已知素心距自己十步之前站定。
“素心此行不为别的,只为燕王爷当初与小师妹的一个承诺。”素心清亮开口,“想必燕王早就知道素心早在五年前便已潜入金陵,但是至今为止尚未查到与那人相关的丝毫。如今,燕王爷即将登基为帝,满朝大臣可尽情查访;虽然小师妹已经……但是素心希望燕王爷不要忘记替我唐门满门报仇雪恨。”
“答应宁儿的事,本王向来不会失言。”朱棣恍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盯着素心看到。
“那就好,素心告辞。”说罢,素心折身而走。
朱棣盯着素心的身影,眼中似有所悟。“张信,”朱棣速唤张信进来,“你速去宁王军前查看一下,宁王这两天是否在军中,记住,小心一点不要让对方发现。”张信领命之后,迅速奔走。
一场大火就想蒙蔽一切,朱棣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但愿一切如自己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