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矛盾
赵淮枳将那根簪子拿了起来,对着光瞧清楚了上面的字迹。
“那是寡人自己刻的,可能有些不大好看。”
“很好看!”
那行遮住裂痕的几个小字是,“吾妻淮枳。”
“你这是什么时候刻好的?”
“就在刚回到西峻后。”
赵淮枳知道姜怀璧说的“刚回到西峻后”指的是姜怀璧在东黎做质子的之后,某天突然便回了西峻,一声不响地,要不是赵淮枳从青书口中得知姜怀璧已经离开了东黎,只怕她还要傻乎乎地认为姜怀璧依旧在东黎。
“那么早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是,也不是。”
“嗯?”
见姜琛庭不肯再乖乖待在椅子上,姜怀璧忙从桌上拿了个玩具递给了他,姜琛庭这才肯继续乖乖地待着。
“你要是不同寡人表明心迹,寡人也不会废了那么多的心思,只为把你娶回西峻。”
赵淮枳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一码归一码,我怎么有点迷糊了。”
“当初是你同我说嫌弃我眼睛得了病,然后又屡屡对大公主礼遇有加,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你对她是情根深种,于我,倒像是陌路人。”
见赵淮枳越说越离谱,姜怀璧直接拉过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同她开始解释道。
“当初东黎的情形你也知道,寡人不能和你走得太近,不然不止是黎穆王会怀疑这么简单,你那时候还未曾及笄,名声于你来说,万分重要。至于大公主,是因为寡人和姬凰有些交易,当时你身边那位陆医官其实就是覃陆本人,寡人要将他送到你身边去,只能借着姬凰的手,那时候大公主刚回来,姬凰心疼大公主是一回事,觉得被休弃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也是一回事,所以她便让寡人装作同大公主很亲近的样子,以此想让别人明白,大公主仍旧是东黎最尊贵的公主,喜欢她的人大有人在。”
“那你呢,你喜欢她妈?
姜怀璧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赵淮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解释了一遍,为什么赵淮枳还是不肯相信。
“那你向黎穆王求娶大公主的事情呢?那时候姬凰早就不在东黎里,你又同我作何解释?”
姜怀璧有些头疼,不知道今日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秋后算账大型算账现场了。
他在刚回到西峻的时候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最后问覃陆要了些救急的药来,支撑是能支撑一会儿,后劲却也非常的大,姜怀璧此时已经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有些担心面上的妆会被汗水给毁了,到时候万一被赵淮枳察觉出什么端倪来,又要害她担心-许久。
“晚上还开晚宴吗?”
姜怀璧突然硬生生地岔开刚才那个话题,却让赵淮枳误会姜怀璧是心虚,不敢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赵淮枳面上的笑意不变,然后将手上那根簪子塞回到了盒子里去,她将那个木盒合上之后塞回到了自己的袖中,让姜怀璧瞧不出一点她生气的模样来。
“大王今日刚回来,便好好休息吧。”
“好。”
姜怀璧一面朝赵淮枳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又揉了下姜琛庭的脑袋,姜琛庭像是有些喜欢他这般的动作,还将伸着脖子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脑袋。
姜怀璧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赵淮枳心里像是突然空了一块,让她有些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要是刚才没问那件事情,现下也不会是这般让她有些心塞的状况。
“寡人还有些事情今晚便要处理,就”
“嗯。”
赵淮枳面上风轻云淡,像是毫不在乎的模样,倒让姜怀璧歇了想要留下来的心思。
“那寡人就先走了。”
“恭送大王。”
赵淮枳的话说得很是干脆利落,姜怀璧胸中堵着一口气,最后只得悻悻离去。
姜琛庭虽是个孩子,却依旧很敏锐地捕捉到赵淮枳和姜怀璧之间突然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朝刚才姜怀璧离开的方向招了招手,随后就瞧见赵淮枳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姜琛庭有些害怕地将自己肉嘟嘟的胳膊缩了回去,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赵淮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这个小猪,有了父君就不偏心阿媪了,嗯?”
姜琛庭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话,只伸着自己的胳膊将赵淮枳环住,“吧唧”一声亲在了赵淮枳的脸上。
赵淮枳面上沾着姜琛庭的口水,却还是抿着嘴笑了出来,只觉得自己生得这个糯米团子可爱得紧。
姜怀璧从月华宫走出去的时候,路上遇见的那些宫人都是很诧异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姜怀璧为什么会突然从月华宫这么快就出来。
姜怀璧被那些打量的视线瞧得有些不耐烦,就在他想要发作的时候,身后的一道声音却遏制住让他发火的冲动。
“怀伯。”
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喊他,也只有他能这样喊姜怀璧。
那个人,就是姜铭稚。
姜铭稚像是匆匆赶过来的模样,衣衫被风吹得有些乱,姜怀璧就等在原地,等着姜铭稚走过来的时候,伸手替他将衣衫理好,衣领也竖了起来。
“怎么赶得这么匆忙。”
“听说怀伯回来了,铭稚唯恐赶不及,便匆匆过来了。”
“为何是赶不及,寡人不是一直都在么?”
姜铭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前怀伯说要请铭稚喝酒,铭稚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怀伯的邀请。”
“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过几日寡人得了空,便出宫去你府上。”
在姜怀璧刚离开西峻去和燕王会和的时候,姜铭稚就自请搬离了峻宫,左右京都里是一处早就修缮好的大宅子便是姜铭稚原本就要搬进去的,只是他一直磨蹭,只好那时候才搬了进去。
姜铭稚刚开始住在那里的时候,觉得哪哪都不习惯,可是后来住的久了,远离了峻宫,许多事他都自己想明白了,也对自己以往做出的那些愚蠢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