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若说苍浩2服或焠的覆灭的真相像洋葱,那有点夸张,因为它实在是剥不出来那么多层。准确的来说,是双面盾牌,都不一定还分金银。焠中期的游戏态度造成了全服除本集团之外的式微,而不碎不归这一个立国ID的隐没又导致了一部分内部分裂。所以整体情势就是古话说的那破船遭遇狂风,屋漏巧逢暴雨-︵-

而不碎不归为什么会离开?内部人士传出是因为与诸多骨干成员及国主燎原似火的‘政见不和’。当然,这也是确实的,只不过这只是盾牌的一面,而另一面就只有两核心人士明白了。

据说若真是上过心的事物,那它与其拥有者之间就会有一条大约相同的路。既然其两个创建者之间都裂变了,那它被裂变过程中释放的能量给打击到也是可以理解的了_

燎原似火,听这名,很自然的会认为他选择的是装束如同烈焰一般神风,其实不,他是苍木。虽然在苍浩中将领是可以跟随升级而一路具备齐集五族特性,但其外观表象还是始终会忠于入服时的第一选择。

穿着象征着东方之木、生命之色而席卷服内的他曾自诩为生命之火,燃烧一切是为了重生所有。他要带领他的国众如烈焰炙天一般的气势刷新本服、覆盖全服。

前者,实现了。后者,浮云了。

不碎不归离开之后三个月,合服。合服三个月之后,代表2服的焠宣布解散。

为这个解散,为解散前夕的那最后一次的胜利国战,多少早已离开或一直拼着最后一口气留在焠中的七尺男儿都是坐在电脑前热泪盈眶。

杨平记得,那时论坛上还出了一个悼帖,主帖一字也无,只有一曲交响版的出埃及记,引得无数跟帖尽唏嘘。

游戏当戏否?游戏即无真心否?

从建立到倾覆,整整两年。果真就能有人可以做到全然的一笑而过?

从相识到离开,一年有半。他就闹不清楚看上的怎么会是个直的!这世界上居然还有直得那么弯曲的人!

洗了个澡出来,手机上堆了一堆未接来电。杨平无语了,难道这人不但自认为是匹好马,而且还要学深情马那样追着吼着‘你听我解释’不成!

回拨转去,那边接得倒是挺快。

“原来你没被我气得去跳楼!真是太好了!^_^”

如果洗个澡也算跳楼的话,那这项运动也真是太普及了。_

“我还活着。你可以挂了吗?”

“为什么你老是期望着要我挂掉呢?我不就是当年对你吼了一声‘我喜欢的是女人’嘛!你不用这么长年累月的怀恨我吧!”

拉了根毛巾擦了擦头发,杨平走到阳台椅上坐下,舒缓道:“不要告诉我是我把你拧弯了的,我从来都不喜欢做那种力气活。”

那边沉默了,杨平等了一会,正打算先挂,只听得那边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后说道:

“何需用力?只要用情就能将人拧弯于无形之中。”

“用情?”杨平靠向放缓了的椅背,抬手用毛巾揉了揉头,手指一松,潮润柔软的毛巾落在了面上,“你竟然也知道了还有这两个字。”

“我知道我当初不应该在明知道你性向的情况下还对你诸般不忌,刻意暧昧,取个国名都是一人一半。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一些游戏的心态,但到了最后,那是真的不由自主!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一句强调很外强中干?但你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我,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啊!”

“不然要怎样?去变个性再来与你相约!”杨平低笑了一声,苦味四溢,“站在我立场来看,你纯粹就是一感情诈骗犯。”

“而且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感情诈骗犯,去诈骗一个男人的感情后还嘴里吼着就是喜欢女人是吧!但是最后你不是还来过吗!那我发给你的那些你应该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在国战之后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因为你犯了我的忌。我这辈子虽然没自厌过,但家里人初明白后的那些情景我忘不了,所以我不想去祸害谁,可是你~”

可是你欺着、瞒着、上赶着让人祸害!最后登录一次,居然还取得了个你确实被祸害了的结果!

杨平扯开毛巾用力搓了搓脸,心情复杂到言不能继。捏了捏眉心,手指几次覆上挂机键后又滑了下来。

一时之间,两部电话之中只余有微微的电流声在回来流淌。

许久,终于先从那头传出了嗓音微微有些暗哑的话语。

“都已经这样了,你再撇开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听到这句话,极少爆粗口的杨同学终于也出离文雅了~_~

在经过一番狗血淋头的洗礼之后,陈原的声音恢复了一点清亮。

“肯生这么大的气,就是说你不会再转身就走了是吧!能这么巧的再遇到,已经证明是天从人愿了,你也不能逆天而行吧!”

杨平一噎,继之唇角微一带起。

“十方任自由,除了逆天也不是就没路可走。”

“那试着向前走几步?”

“你这教小朋友呢?”

“再牵着我的手?”

“步龄前?”

“不碎~”

“早就粉身碎骨了。”

“我拿后半辈子粘它!”

“听过破镜重圆的,没听过碎石能聚的。”

“杨平。”

杨平静了静,缓道:“我们之间,波峰浪谷太多了,你让我也缓冲一下吧。”

“多久?”

“不知道,不过应该用不着又三年。”

搁下电话,杨平随手将椅背向下放了些许。于半坐半躺时抬目一看,秋季的夜空,分外清明。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萧海隔着门板吼出那一声[表哥,大哥他要你电话]时,那一瞬间里心中就曾展开过强烈的左右互搏战。

其实无论心理要经过什么样的路线才能抵达终点,都已经在同意的那一刻注定了作为终点的地点。

三年,虽然可以说它不过是区区三年,但仔细一想,人整个一生也不过就只有几十个这样的区区。

知道被人念念不忘了三年、特别还是被一个自己用过情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如果在那时,他还有过企图用一切可以用的方法找到你的想法,这又将是怎样的一种勾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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