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峥一脸期待的表情,我看着真的很不爽,这种人其实真的是天生的戏子,不知道多少女人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不过很抱歉,我不是女人,至少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我不会对这种人产生过多的遐想,在我的眼中,原峥这一类人只适合做知己,那种可以拿命去交换的生死知己,但绝对不适合做恋人。
我藐视了他两眼,很干脆的关上了门,给了他一个闭门羹,不过片刻过后我又打开了门,原峥果然还在,见我打开了门,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还痞笑着看我,我毕竟还是有点尴尬,所以声音不自觉的就大声了点说:“你进来帮我,这个头发太长了。”
原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说:“遵命,我梳头发那可是梳得很好的哦,比云锦那家伙不知道强多少倍。”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什么都喜欢去和云锦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他也不嫌丢人。
不过原峥梳头发倒是真的梳得很好,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人,我几乎就要以为他是个女人了。
趁原峥梳头的空挡,我看着铜镜里的脸,我才发现,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看向芸晚的脸,很美的一个女人,五官近乎完美,右眼下还有一颗美人痣。
在王府那会儿,我一直都没有照过镜子,因为害怕面对这张脸,更不想因为这张脸产生很多幻想,然后自恋地以为楚彻是真心喜欢向芸晚的。
人很多时候都喜欢自欺欺人,觉得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那时候的我应该也是那种心理,现在出了王府,虽然不知道往后会如何,但至少作为向芸晚,和楚彻的瓜葛纠缠是彻底的断掉了,以后我和楚彻谁也不欠谁,各人过各人的生活。
原峥梳完头发,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将脑袋搁在我肩头,看着镜子里的我,面有得色地自我赞扬说:“怎么样,晚晚,想感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给我好了。”
我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拍掉他搁在我肩头的脑袋说:“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正事不见你这么上心,这些小事倒手巧得很。”
大概是我的话说得有点过了,伤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原峥脸色白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到痞子样,笑着说:“晚晚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我没接他的话,鬼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恶心肉麻的话,我没见到云锦,就想从原峥这里套点话出来,于是我装作随意的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原峥还是笑嘻嘻的,他做贼似的瞅了一眼门外没有人,才小声说:“劫持你去秦王那儿做人质啊。”
我不知道原峥的话是真是假,秦王是谁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正要再问秦王是谁时,神出鬼没的云锦准时出现在门口,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的说:“我们该走了。”
原峥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表示话题就此打住,我也没有再问的意思,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随遇而安,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
以目前形势来看,秦王要我做人质,至少当下我还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如果当秦王知道我毫无用处时,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而到时候我是慷慨赴死,还是求他放我一条生路呢?
骨气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是要我去卑躬屈膝,我想我还是做不到。
在楼下吃过早饭,我们又开始出发,三个人共乘一辆马车,多了一个原峥,气氛倒是活跃了很多,云锦还是闭目养神,原峥就故意找茬,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我被弄得不胜其烦。
闹了一阵,我不想理他,也学云锦闭目养神,原峥懒洋洋伸个懒腰,慢吞吞的说:“晚晚,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心紧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态,我忍不住沮丧的说:“谁稀罕你保护了。”
原峥朝我抛个媚眼,笑说:“晚晚别担心,秦王不会拿你怎样的,他要是敢,我就跟他拼命。”
虽然明知他这句算不上是真心话,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一暖,觉得好在现在身边还有原峥,虽然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但人就是这么虚伪,喜欢听这些明知道不可能太真的话。
说话间,云锦咳嗽了一声,意思可能是原峥演得太过了,果然原峥朝我颇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我突然就想,我现在和云锦、原峥是两个阵营的人,至少在他们看来,我是楚彻的人,当我们不得不刀剑相向你死我活时,他们会不会手软,我会不会手软?
生在和平年代,我从来没见过杀戮,也没见过人命微贱因为一句话就可能掉脑袋的残酷现实,我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即使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大家只是背后说点彼此坏话,出了坏水,但是不至于弄出人命。
生死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我一时有点迷惘,如果明天我就要死了,我会做出何种反应呢?
就在我想这个问题时,马车停了下来,云锦最先下车,原峥拉起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又觉得心里一暖,不过还是立刻甩开他的手,原峥有点委屈,下车后站在地上生闷气,我下了马车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很精致的别院。
别院门口站着两排士兵,个个昂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云锦见我下车,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一会儿小心点,不知道的就不要乱说。”
我有点惊讶地抬头看云锦,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提醒我这个,我想看清云锦的表情,但他已经走到前面,进入别院了。
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云锦的背影,身后某人赌气的说:“人都不见了,还看。”
我没好气的瞥了原峥一眼,丢下他,自己也跟着进了别院。
说实话,这么主动积极做人质的,可能古往今来就只有我一个,因为天下之大,我除了认识这几人,别的我都不认识。况且,与其跟着楚彻,倒不如跟着云锦,云锦虽然话少人冷冰冰的,至少不会像楚彻那样动不动就拿威严压得我很郁闷。
进到别院里,我不得不感慨,有钱人过的生活,真他妈的奢华啊!
雕栏玉砌,花香廊长,湖光春色,堪比人间天堂。我看得有点傻眼,身后原峥摘了一朵花在手里,活脱脱一个风流浪荡子,他见我这个表情,笑着说:“晚晚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一座更大更奢华的宅子。”
我鄙视他一眼,他果然就是一个俗人,我继续往前走,云锦在前面一个亭子里和人说话,我猜那人应该就是秦王了。
我的脚步不自在地放慢,原峥可能看出我的不适,笑嘻嘻把花递到我面前,形容还是很浪荡轻佻的说:“晚晚放心,秦王长得很好看的,比我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人很温柔的。”
我真想一脚给他踹过去,可惜某人还是没有这个自觉,这时秦王朝我们这里望过来,脸上是个很温和的笑,原峥立刻风骚的朝秦王挥手,还吹了个很响亮的口哨,云锦朝我们走来,他和我擦肩,就在我以为他要走远时,云锦突然停下来说:“王爷要单独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