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搅闹了陈静的话剧后台以后,我没再去看过陈静的演出,虽然有点担心她,但是毕竟只是同学关系,况且上次的事多少让我感觉有点尴尬。
这段时间,我几乎总在网吧里,跟旁边那群吵闹着打CS的人不一样,我不是泡网吧玩游戏,而是在发简历,疯狂的群发,工作太难找了,多发一份简历,多一个机会。就在我聚精会神发简历的时候,收到了陈静发给我的短信:“有时间吗?晚上8点钟,在点点咖啡厅见面?”,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复信息:“好,晚上见。”
到了咖啡厅以后,看见陈静在临近窗户的一个位置坐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让人感觉她更瘦弱了,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陈静黑眼圈有些重,我问她:“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还生我气么?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陈静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我没说话,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忧郁和恐惧,我再次问道:“陈静,怎么了?”
陈静有点艰难的对我说:“江凌,你最近有时间么?你能送我回家么?我演出结束以后,从学校回家的这段路,有点害怕。”
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的鬼影,陈静也一定看到了,我问陈静:“是不是那个人对你做什么了么?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吧?”
陈静端着咖啡的杯子,说话开始有点颤抖:“我最近总是梦见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跟我一起在舞台上演戏,很害怕,但是挣脱不了,每天早上醒来感觉特别累。”
从大一开始,认识陈静四年了,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开朗干练,第一次看见她这么脆弱,不禁心生怜悯,我问她:“只是一个梦,你怕什么?”
陈静把手放到我的手上,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跟她牵手的场景,在学校的樱花树下散步,而此时我没感觉到电视里说的触电的感觉,却从她手上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我几乎打了一个冷战,陈静的声音更颤抖了,有些急促的说:“不只是梦,我每次演出回去的路上,后面都有个人跟着我,那不是感觉,是真的有人在后边跟着我,我不敢回头看,我上车以后,他就在后排座位上一直跟到我家,我在后车镜里能看到他,江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很恐怖,我睡觉以后他就进入我梦里…”
陈静几乎哭着说完这些话,我问陈静:“他是不是身材高大、偏瘦,眼睛深邃,脸是模糊的?”
陈静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泪水不断的滴在我手上,带着哭腔对我说:“江凌,你那天也是为了追他对不对,你不是会法术会捉鬼么?帮帮我好么?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他一点一点的给抽走,江凌,你救救我。”
看见陈静的精神状态已经近乎崩溃,身体在不断的抽动,我有些气急败坏,对那个鬼影竟然有了杀心。这个咖啡厅非常安静,旁边几个邻桌都是成对的情侣,看见我们这边女生在哭男人在生气,都诧异的看着我们。我也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情绪平复了一下,对陈静说:“你不用担心,我最近也没啥课,天天在投简历找工作,你每次演出完毕后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家,放心吧,我会法术,等我抓到他会狠狠的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陈静听我答应了她,显得有点兴奋,用力的握了一下我的手说:“谢谢你,江凌。”
此时我见她的眼泪已经铺满了那张消瘦的脸,我抽了一张纸巾,在她脸上擦了几下,对她说:“那就别哭啦,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有事的,好不?”
陈静重重的嗯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感激,在此后一段时间里,我们相对沉默的喝着咖啡,但是气氛却一点也不紧张,她问了我一些投简历找工作的情况,到了晚上9点左右,我跟她说:“今天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陈静点头答应了。
我们路过她从礼堂到校外停车场的那段路,一旁是高大的学校院墙,墙是纯白色的,上边有很多学生们画的涂鸦,另外一边是我们学校校外试验田,里边种的是玉米,有微风吹过,玉米地里发出飒飒的声音,路灯惨白的照着,旁边墙上的涂鸦显得更加诡异和深邃。突然感觉走过无数次的这条路,在晚上走起来怎么有些恐怖呢?
陈静往我身边靠了靠,攥着我的胳膊,脚步有些急促的往前走,我让她别怕,陈静问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自信,而且胆子那么大?”
我沉思了一下跟她说:“我没见过我父亲,跟着妈妈一起长大,父亲给我留了一封信,很简单的几句话,但是我看过很多遍,对我影响很大。”
她好奇的看了看我,她此时的恐惧竟然消散了很多,问我:“你父亲的信里写的是什么?”
我嘴角有些上扬,对陈静说:“保护母亲,去无畏的战斗,他会守护我们俩。”
其实我小的时候不太懂上边的意思,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问我母亲,什么叫“无畏”,母亲说父亲曾经跟她说过,无畏就是:“神若不正,杀神,鬼若不道,灭魂。”
陈静听了以后问我:“那你父亲去哪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妈也不愿意提起,从小到大习惯了我们母子两个人生活,父亲也就成了一个想象中存在的人。”
我们走到了停车场,在这期间并没有发现那个鬼影,陈静也没有感觉到被跟踪的感觉,她的车非常漂亮看起来应该价格不菲,我们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路上行驶期间,我一直注视着后视镜,鬼影没有出现,到了陈静家楼下,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安神符递给了她,告诉她睡觉时带在身,邪祟不能靠近你。看着陈静上楼后,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学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