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寨的一声轰鸣炸响,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元军死伤惨重,义军覆灭无几,皆战死在这山林大寨之内。
断壁残垣,尸山火海,一切都令人惊愕万分,悲痛伤痛。
逃离出越王寨的史嘉和亲兵卫队,扭头看向越王寨内火光冲天,回想起方才那一刻,爆炸声震天动地,滚滚浓烟之下是哀鸿遍野,破碎尸骸,惨叫,哀嚎,无数的悲鸣混为一处,心如刀绞,却只能如同漏网之鱼,四处奔命,为了活下来,践踏,自相残杀。
史嘉怒气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叫道:“混蛋!气死我了!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悲喊,翻身落马,昏死过去,手下人七手八脚上前营救,收拢残兵,退回当涂去了。
当涂越王寨一战,义军全军覆灭,生还者十不存一,换取了元军重大伤亡,挫败了元军的锐气,这一场战斗很快传遍大江南北,振奋人心,各地义军更是纷纷高举大旗反元。
返回头再说折雷山上,高台之上,铁索之间,冷启敬面对着“妖月雪姬”完颜安然,心中亦有忐忑,他深知眼前的这个女人非等闲之辈,而且无论刀法还是剑术都堪称江湖顶流。
而如今为了自己的计划,为了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只能背水一战。说道:“安然公主难道也要掺合?”
“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顺天应人才是正道。冷启敬而今天下大乱,百姓不安,你也是久经战乱,看过生灵涂炭之人。为何心中依然放不小名利二字。你为一己私利,把这个江湖闹得乌烟瘴气,还是收手吧!”
冷启敬一笑,说道:“呵呵……收手,谈何容易。这江湖本来就是一场博弈。人情世故,天道,王道,霸道……哪一个不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我也不过就是顺应人心而已。”
完颜安然冷哼一声,说道:“还是算了吧!冷启敬你也年过花甲,为何还这么在乎名利!你居心叵测,是非不分,即使如此我还是奉劝一句,好自为之。把霍天磊留下,你可全身而退。”
冷启敬哈哈一笑,说道:“此人我必须带走。安然公主难道还要动手不成?”
完颜安然柳眉倒立,杏眼圆睁,面若冰霜,说道:“难道你想和我切磋切磋?”
冷启敬也不含糊,说道:“久闻公主刀剑双绝正想领教。”
完颜安然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可以在这里赌一局如何?”
冷启敬“哦”了一声,看着完颜安然,问道:“赌一局,你有什么筹码?”
完颜安然一笑,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卷轴,在手里把玩着,说道:“这是江湖盛传已久的宝藏。如果你赢了宝藏归你。如果你输了人留下。”
冷启敬眼光一闪,暗道:“难道传说中的大金宝藏真的存在?如果有了大金宝藏,我手里的筹码便又多了一份,到时候联合海都南北夹击,平分天下岂不更好……。”
冷启敬心里盘算,嘴上却说道:“安然公主不会是拿一个假的来糊弄我吧?”
完颜安然藐视的瞧了一眼冷启敬,说道:“我堂堂大金公主骗你,传出去岂不被江湖唾骂。既然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也只能硬抢了。”说着,美目之间,杀气浮现。
冷启敬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个人很贪心,如果我赢了人和宝图我都带走。若是输了我的命和他的命任凭安然公主处置如何?”
完颜安然只是柳眉淡扫,丝毫没有迟疑,应允回道:“果然是一个贪心之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冷启敬你的确有胆识。好,我答应你。”
冷启敬含笑的瞧着安然说道:“彼此彼此,我只是个俗人。比不了公主高贵。”
“既然如此,那就少说废话!”完颜安然说着将衣袖一摆,站在铁索之上,静静地看着。
冷启敬一笑说道:“好,不过霍天磊我要先处理一下。”说完,身影闪动,眨眼间人已经来到高台下,高台下站着二人张氏段九龄和褐绫二人,冷启敬将霍天磊交给褐绫说道:“看好他,小心张君策等人。”
褐绫点头说道:“主人放心,我绝不会让他跑掉。若是谁敢动手,我会让他有来无回。”
段九龄在一旁说道:“放心!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完颜安然绝非等闲,她可是非同一般。”
冷启敬应道:“我会注意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咱们达到目的就是成功。”
二人点头,同声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冷启敬安排好之后,跃身登上高台,踏着铁索,走在油锅之上,那热浪滚滚,油烟阵阵。
此时完颜安然立在原地,已经不见了张君策和武玄霜等人。冷启敬说道:“让安然公主久等了!”
安然没有任何反应,说道:“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希望你不要失言。”
冷启敬说道:“那是自然我怎么敢诓骗安然公主,那岂不是自讨没趣。”
完颜安然轻轻点头,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手中一柄长剑倒提,一双美目,两道湛湛神光,衣袂飘飘,犹如天仙临凡。
冷启敬略一抱拳,说道:“还请安然公主指点一二”说完,也不敢怠慢,将宝剑抽出,在手中一抡,展眼之间光华四射。
面对强敌自然不敢大意,尤其两个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行列之一,更不会轻易出手,都在等待那间不容发的一瞬之间。
油烟翻滚,雾气缭绕,冷启敬抓住时机,突然出手,速度极快,出手狠辣,已到安然跟前,骤然间,风雷之声疾发,剑花飘舞,卷起一翻烟气,化作利箭。
安然更是以奇绝的轻功身法,避开同时手中宝剑划出一道七彩长虹,看似缓慢,却是迅速无俦,破其剑气,进而攻其要害,冷启敬翻转凌空,用剑隔挡,不免有些胆落心悸!
冷启敬眉头一皱,自是不会善罢甘休,陡然间,剑锋一抖,剑气激溢,直向安然身上罩去。
安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剑气的袭来,耳畔呼呼风响,宝剑挥舞而至,削到安然右肋的要穴。
同时,剑振雷鸣,一阵阵冷森森剑气已然射出,恰好驱除了冷启敬那剑劲发出的呼啸。
双剑一合,火花四溅,冷启敬顿觉险象环生,随即翻身往后倒退。安然则以牙还牙,紧跟而至,剑起处寒光闪闪,胜如狂疯,已然分心刺来。
冷启敬见势不好,急忙避其锋芒,手中剑自左肋赶到,剑走六合横扫八荒,霎忽之间,又化为四象飞花,二人你来我往,恰是妙到毫巅。
冷启敬蓄劲挥见,脚下连连急旋,三番四次,都脱不了安然的剑气掌握。心下不由一沉,自忖道:“我纵横江湖数十年,这安然的确令人钦佩,剑法妙诀,堪称自剑圣之后的女中剑神。莫非注定要在这里败北,莫非注定我要一败涂地?”
安然丝毫不会给冷启敬任何机会,二人眨眼间已经缠斗三十多个回合,已然不分胜败。
高台之上,油锅翻滚,烟气缭绕,在这一失足便可化为灰烬之地,两个人丝毫不让,险象环生,令台下人无不惊叹。
台上生死之间,瞬息万变,台下更是一番厮杀你死我活。
且说云雅与杨琏真迦也打到了最紧要关头,云雅的剑一招快似一招,杨琏真迦虽然功夫不弱,可是久战之下还是有些堪堪不敌。
云雅也丝毫不给其机会,一声金铁大震!一提真气,反手就是一连三剑,杨琏真迦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劲震得手臂一麻,稍有迟疑,云雅怒喝一声,纵身急扑,左打右击,连续攻出,剑势奇奥,呼呼有声,宛如怒浪击岩一般,威势奇猛!
杨琏真迦见状也只能拼死一搏,那张脸逐渐惨白得可怕,不见一点血色,除了不停嘿嘿怪叫,并不开口说话!手上长剑,左右挥舞,硬打硬砸,想要用尽最后的力气阻挡云雅。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双剑相对,云雅猛攻挡开,火星齐飞。在不远处的张君策目睹二人交手,便已看出两人功力。也很清楚自己义弟的剑法不在自己之下,只要放开手脚便可成功。
不觉转脸朝远处看去!三四丈丈外,也有三个人在那里动手!正是那漠北大侠沙世拓,双掌开合挥动之间,气势极盛,迫使武玄霜手下十雅中的陆芳怡、赵羲荷,围而不攻,凭借身法轻灵,不住的游走闪避。
另一边的石然与李修轩也将全真云游子弄得手忙脚乱,这一场乱战,所有人都将平生本事用了出来,看去个个武功了得,正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出手?
正在犹豫之际!忽听一声大喝,传入耳际!只见西北处厮杀的折飞雪和那西域快刀瓒邬打得不可开交。
这西域色目人的确有些能耐,一柄诡异的刀,上下翻飞,突然吐气开声,呼的一掌,猛向折飞雪劈击过来!这一掌,似是运足了全身功力而发,威势非同小可,劈空劲气,挟着一片呼啸,飘如涛涛,排山涌出!掌风到处,惊叫乍起。
见势不好的张君策跃身而起,由于距离有些远,远水不解近渴,只好去处暗器,翻手一震,暗器飞出,同时厉叱道:“休得猖狂!”
说时迟那时快,暗器飞出,一道寒芒,西域快刀瓒邬眼见得逞,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顿感不妙,只能转攻为守,护住周身,快刀一闪,那暗器应声而落。
如此一来,缓解了折飞雪的压力,借此机会退开一丈,得以喘息,横剑相对。张君策翻身一跃,凌空一转,人已经来至,剑眉陡剔,说道:“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我和你切磋几招。”
西域快刀瓒邬瞧了一眼张君策,将手中刀一耍,另一只手一掳袖管厉笑道:“你是瞧不起我?嘿嘿,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张君策说道:“哦,我倒要看看西域刀法有何其妙。你这高眉蓝眼怪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
张君策这话说后,西域快刀瓒邬气得全身发颤,冷笑两声,点点头道:“很好,我送你一程。”话音未落,霍地出手。
如此又是一番厮杀,双方胶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再看台上二人已经打斗到七十回合,尚未分出胜败。
冷启敬已然没了开始的劲头,剑术略有不足,反观安然则是摆开宝剑,披风八面,剑如行云流水,自然洒脱,但见剑花错乱之下,剑气声声,突地剑招一变,诡异的剑招已然刺向到冷启敬的要害。
冷启敬此时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一招,心道:“的确身手不凡,若是当年恐怕我早已败北,这完颜安然剑法了得,却不知内功比我稍逊,如此未必就能输给他。”
想到此,冷启敬硬生生接住这一剑,却不知,安然这一招甚是巧妙,剑锋虚实,当冷启敬察觉不妙的时候,为时已晚,猛然安然出掌打中他的前胸,迫使冷启敬向外翻转着出去。
冷启敬也是经验老道,身子凌空落下,下面便是滚滚油锅,落下去必死无疑。急中生智,探手一抓那铁索,冷启敬眉头紧皱,咬牙旋身再一次跃起,利用最后的气力,翻转落到台下,完颜安然并没有赶尽杀绝,若不然冷启敬早已死去多时。
冷启敬跌倒在地,这才感觉到浑身痛的不行,胸口衣衫破碎,肌肤上引诱一个枯骨掌印,清晰可见。褐绫与段九龄急忙迎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冷启敬咬着牙,看了看手掌,手掌已经被灼热的铁索烫的不成样子,怒视着台上的完颜安然,满头大汗,颇有难以为继之感。一咬牙根,心里想道:“不行,老夫绝不能认输!”想至此处,杀机陡起,目露凶光,突然一跃而起,喝道:“生死未分怎能就此罢手。”凌空一击,然而,完颜安然只是淡然一笑,身法之快,二人擦肩而过,却已经交手数合,再看冷启敬一个筋斗翻了出去,眼看就要跌个四脚朝天,忽地一人好似电闪,伸手将冷启敬一把抓住,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安然飘身落下,抬头一看,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眼前竟然是一个一丈多高,五大三粗的“大猿猴”因为这个人长得甚是可怕,就好像那猿猴成精一般,穿着短衣襟,裸着臂膀,汗毛浓厚,全身上下毛茸茸,一双冷眸,泛着寒光。
安然看罢,心说:“这是哪里来的妖怪,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平生所见颇多,但此等人我却从未见过。”
与此同时,冷启敬反而忽地一声干笑,脸上露出苦涩,一声长啸,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如此一来,打斗众人各自推开,分成两队,对峙开来。霍天磊带来的人可谓是伤痕累累,杨琏真迦被云雅一见削去了一只耳朵,半个鼻子。云游子也身负重伤,“鬼婆”孟黎被季阳废了武功。
这一场江湖征杀,就此暂停下来。
不远处一辆四轮小车缓缓而至,车上一位苍颜老者笑道:“难得难得,这是我平生仅见的一场好戏啊,诸位都是武艺超群的江湖高手,更难得的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啊!老朽从不轻易赞许别人,如今看来中原江湖武林的确高手辈出,请恕我来打扰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双方中间,那个救下冷启敬的怪人身边。
安然倒提宝剑,看向来人,说道:“不知阁下又是谁呢?”
坐在小车之上的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早已不知名姓。山野之人而已。想必女侠就是江湖盛名已久的“妖月雪姬”完颜安然吧?”
“不错,正是。”安然回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这次来也只是想从中调和,希望双方罢了厮杀。”说着,瞧了一眼那怪人,又说道:“安然女侠,冷启敬和霍天磊老朽要带走。”
完颜安然一笑,说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话音未落,就听的一声刺耳般的叫声,这声音穿透力极大,使人头皮发麻,浑身无力,耳中发出阵阵嗡嗡作响。
“后会有期!咱们走吧!”
完颜安然虽然能够抵御,却未敢出手,因为他感受得到对方的实力绝非一般,为了保全众人安慰,迫于无奈,任凭他们离开。
这自然是意料之外;也是无力回天,分明稳操胜券,却也意外横生。安然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心里一阵叹息。
久久之后,所有人才缓过神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了结,当真仿佛似是做了一场恶梦……。
此事之后,诸人分道,云雅有言在先要帮助折飞雪找到父亲,于是带着花鼓轩,三个人前往洛阳去找“百事通”陆耀。再一次踏上江湖寻找折麟的下落。
石然和李修轩已然看破红尘,也厌倦了江湖厮杀,虽然没有杀死霍天磊,但也算是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了。便结伴入闽,寻了一处境地弃了红尘。
季阳辞别张君策回转蜀地,诸人散去,独留下这一座高台还在冒着油烟。高杆之上的铁笼也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里面的人也已经早已不见。
张君策与武玄霜约定好,了解前事,便去烟雨楼相见,武玄霜点头应约,二人就此分别,武玄霜带着十雅回了烟雨楼。
半年后,江南水冷风寒,微雪片片,湖光别是一番情趣,山色千姿,泛舟听琴,张君策一身裘衣,小炉暖酒,坐在甲板上,雪花飘落,手里拿着一壶酒,看尽这江山无限,远处古道悠长,车马匆匆,人影渐疏。夕阳,山峦,形成一道美景,心血来潮,随口吟道:“黄昏古道,夕阳车马,白雪微柳飞霞。故园银勾垂挂,各自人家。炊烟直摇天际,碧青天、心乱如麻。事已过、待回春和夏,雪尽开花。休问长亭往事,别后去、空忆一曲琵琶。暮夜西悬残影,掠去寒鸦。而今回看岁月,倚寒窗、消磨年华。长相思、此情同羁旅,执手天涯。”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浅笑,说道:“张兄好雅致,就是不知道这羁旅天涯之人是谁?”
张君策干笑一声,说道:“人生难遇知己,能结伴而行者更是微乎其微。怎么武楼主甘愿放弃富贵舍了烟雨楼与我浪迹天涯?”
武玄霜莞尔一笑,来到近前,一身锦裘,装扮的甚是艳丽,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张君策喝了一口酒说道:“怕你后悔。”
武玄霜冷哼一声,佯装生气说道:“我认准了的就没有后悔过。”
张君策一笑,说道:“哦,那你可要考虑清楚。好男儿三妻四妾,你难道不在乎?”
武玄霜咯咯一笑,说道:“怎么你是不是也看上我烟雨楼得十位美人了?”
这一句话,险些让正在饮酒的张君策呛到,轻咳一声,说道:“武楼主休要开玩笑的。”
武玄霜把脸一正,说道:“我武玄霜这辈子就跟你了,既然我人都是你的,我的陪嫁也都是你的。不错,好男儿三妻四妾不算什么。能署上名的大人物谁还没个妻妾成群。”
张君策苦笑说道:“还是算了,我张君策消受不起。”
武玄霜翻着白眼,哼了一声,然后坐到了张君策身边,说道:“既然知道那就休要妄想。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不把握也就不要怪我了。”
张君策看着武玄霜,坏笑说道:“哦,那看来我还真得要把你娶过门啊!如此一来你的陪嫁不都是我的了。”
武玄霜一声轻哼,樱唇一撇说道:“好呀!你还是想着……。”
然而武玄霜话音未落,张君策突然出手,同时嘴里说道:“摘下你的人皮面具,让我瞧瞧你究竟是谁……?”
出手之快,对方也绝不含糊,躲开张君策的一抓,抬脚猛踢,手腕一支,凌空而起,人已经站在了船篷之上,咯咯一笑,说道:“张大侠竟然如此厉害。看来我的易容术还欠些火候。”
张君策起身,冷笑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我只想告诉你,你若想救武玄霜就来大都吧!”说罢,手臂一晃,一物飞出,直奔张君策,张君策手疾眼快,探手接住。
然而再找,人影一晃,不见踪迹。
张君策看了看手上之物,是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不禁心头一震。
那薛涛笺上,文不加点,一挥而就。
写道:玄霜顿首再拜张兄:自一别半载,寒暄屡隔,积有岁月,怀思于心,铭刻心也。忆昔同甘风雨之情,叹今彼各天涯。离愁无慰于羁怀。念平生得遇张兄而一往。本修隐江湖,待兄长来约。奈何胡元淫威百万貔貅,搅扰江淮。烟雨风波又起,鹰犬爪牙横行,而今被困北地燕城。我虽女儿草芥死不足惜,只可叹离恨之情;爪牙威逼,我以明志,亦危在旦夕死又何妨!张兄倘不弃旧交之情,可敛我尸骸,故我虽在九泉,亦不泯张兄情谊一场!泪然不胜惭愧!伏乞台照不宣!玄霜再拜。冬月十八日书。
…………
然而远在大都的一座府邸内,有一人正在闭目养神,只见他细条条的身材,面如姜黄,一对蓝眼珠儿,五官端正,仪表非凡,看年纪就在二十七岁上下。披散着头发,身穿蓝色箭袖长袍,腰束丝带,足蹬薄底快靴,微微短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身而入,来人见到此人躬身施礼,说道:“大人,不知道您传唤小人何事?”
这人并没有睁眼,依旧一副神态自若,说道:“可查到是谁带走了冷启敬?”
来人一脸苦涩,说道:“嗯,已经查到了,是隐居吐蕃的“野仙怪叟”西门陆九。”
这人猛然睁开眼睛,如狼一般的眼神,令人生畏,说道:“竟然是他,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想必他的出现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可知道他的下落?”
来人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此人行踪诡秘,而且少见江湖。这次突然出现带走冷启敬和霍天磊必定有什么阴谋。”
“嗯,告诉萧咪让她去查。”
来人应道:“是,大人!哦,还有就是我们得到一个线索,云雅到了洛阳去找“百事通”了。嗯,另外湖广洞庭湖君山要举行什么大会。看样子应该是冲着帝国来的。大人……。”
“哦,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态度?暂时先静观其变。”
来人闻言,说道:“陛下的态度是反叛朝廷作乱者格杀勿论!而且听说已经派六王子前去了。嗯,小人知道了。”
这人摆摆手,说道:“先不要去管,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冷启敬。因为只有他的信息我们才可以对西北战事有所预判。只有平定西北诸王,帮助太子建立功勋,日后太子继位我们便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再次施礼说道:“小人明白,不惜一切找到冷启敬。”
…………
夕阳的余辉照着山路,山与天相接之处一层绚丽的红色。远处的山峦阴沉的像一条巨蟒,蜿延起伏,卧在远处天地交接之处。
夏日奔腾喧嚣的水,又怎么能抵挡住隆冬严寒,沿着河岸的地方已经结冰,只有河心处瀑瀑流着一股细水,投鞭可断,纵马可越。
张君策骑在马上,马儿沿着河道前行,心事沉重,一言不发。他脸若冰霜,神情沮丧。对于此时的处境,看得很清楚。本想不问江湖之事,了了自己的前因,而后便去烟雨楼。如今,突然传来这个噩耗,本以为不是真的,当到了烟雨楼,一探究竟,人去楼空,最后多方打听,恐怕必须做出抉择了。
《完》
故事未必只有完美的结局,亦也可以剧终未了,预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