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白由于中了任姣姣的“醉花阴”一时间无法恢复元气,鲍金蝉明枪暗箭,为了脱险令狐白只好舍身犯险,跟随他们来到鲍金蝉的宅邸。
饮茶闲谈,鲍金蝉直入主题,令狐白的回答让鲍金蝉有些不悦。
鲍金蝉柳眉微蹙,轻颔粉首,目光流转,说道:“这也没有什么,令狐大侠应该听过英雄不问出处,自古以来哪一个成大事者不是历经磨难。汉高祖斩白蛇,汉昭烈帝贩履出身,只要有能人辅佐岂会不成大业。况且如今四海硝烟,山川烽火,能拯救天下苍生那便是英豪。”
令狐白强笑说道:“若是如此我定赞同,不过赵继祖谎称太宗后裔,这似乎就有些……。”
鲍金蝉说道:“令狐大侠暂且不去管它,我只想听听令狐大侠可是有意愿辅佐,立不世之功,创天下之志?”
令狐白一脸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我不过一介草民,心无大志,鲍夫人抬爱。可是我认为只有名正言顺,方可统领四方共御强敌。赵继祖似乎……名不正言不顺吧!如今福州可还有恭宗兄弟存在,而且陆大人,张将军等辅佐,高举大旗,我觉得如果赵继祖是皇室后裔,那何不入朝共敌胡元?”
这话一出,鲍金蝉星眸微凝,沉吟片刻,说道:“那小朝廷……呵呵,各自为战,排除异己,毫无建树。若不然文丞相怎么会独自出走南剑州抵抗元人的杀伐?”
令狐白淡然一笑,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说道:“多谢鲍夫人的茶水,只是我们道不同,在下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鲍金蝉欠身离座,含笑说道:“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寒舍房屋还有几间,不如令狐大侠暂且住下。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和令狐大侠讨教。”
令狐白客气的笑道:“鲍夫人客气。我就不打扰了。再者说明日还要赶路,惊动夫人美梦岂不是罪过。”
鲍金蝉轻轻摇头,说道:“就这样离开,传出去我鲍金蝉慢待贵客会被江湖人耻笑的。令狐大侠还是留下暂住的好。”
“我看还是算了,在下告辞,日后等来登门拜访。”说着看了一眼梁冰,梁冰心领神会,上前搀扶师父,便要离开。
鲍金蝉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但这可令下面的人很是不爽,就见一位女子闪身而出,拦住去路,冷哼一声,说道:“令狐大侠如此,岂不是不给我当家的面子。令狐大侠难道是怕我们加害与你?”
然而陪座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青布裹头,脸型消瘦,一双眼睛,寒芒四射,身穿一件左衽短衫,下配宽盈尺许的大脚长裤。椅子旁放着长剑,喝道:“雨琳退下!真是没大没小,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令狐白只是淡然一笑,打量了一下面前拦住去路的女子,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和梁冰相仿,只是身材略矮,比较匀称,身穿一件浅色右衽上衣,沿托肩、袖口及右大襟边缘精绣花鸟、煞是精致,围腰间,系银质腰练,下面是一件绣花百褶裤,足蹬小蛮靴。挽高髻于顶,着耳柱,戴银梳。腰间插着一把打造精美的短刀。
梁冰见了把眼一瞪,说道:“你是谁,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雨琳仰起头,瞧了瞧梁冰说道:“用你管……。”
话未说完,就见那中年人电目一扫.喝道:“雨琳不得无礼,还不退下。”说着,中年人看了一眼鲍金蝉,鲍金蝉只是微微点首,中年人顺手拾起长剑,来到令狐白近前,拱手说道:“还请令狐大侠不要见怪,小女鲁莽海涵海涵!”
令狐白哈哈一笑,神色间却是不在意。说道:“无妨,我还很喜欢你女儿的性格,没有我汉家女儿娇柔很有性格,看朋友的打扮似乎是湘西之人吧?”
中年人笑道:“令狐大侠果然豁达,不错我们父女来自湘西大寨。这次是应晋王的指派前来,方才令狐大侠所言我觉得有些不妥。”
令狐白说道:“尚不知朋友如何称呼。还请指教!”
“我一个野人,无足挂齿,他们都叫我燕布。这天下乃是有德居之,何必论什么出身,只要有能力,我们晋王雄才伟略,广招贤能,令狐大侠江湖名宿,如果加入我们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定能驱走元兵重整河山。”
令狐白听到燕布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惊,暗道:“此人就是江湖人称“湘西剑魔”的燕布。这个人据说被湘西各路豪杰推举为“湘西派”的掌门人。赵继祖竟然把这个人也收入帐下,看来赵继祖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我要重新看待这股势力了。若能结盟可以共敌元军。若是……那也只能……。”
想到这里,陪笑说道:“原来是燕大侠,久闻大名,您可是湘西一派的掌门人。虽未谋面我却早有耳闻。我方才已严明道不同无话可说,既然无事,还请朋友让开,在下告辞!”说完便对梁冰说:“我们走!”
“等等……。”燕布叫住,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留住令狐白,若是令狐白不从那只有对其加以措施使其就范。
令狐白问道:“燕掌门还有什么指教?”
“久闻令狐大侠剑法造诣高深,燕布不才想要讨教一二,还请令狐大侠赐教指点。”燕布话语客气,但是那双眼神寒芒令人不安。
梁冰刚要阻挡,令狐白含笑说道:“这样不妥吧!在鲍夫人家中动刀枪实在无礼。”
鲍金蝉一笑,说道:“我也正想见识一下令狐大侠的剑法,看看眼界,令狐大侠不会不给薄面吧?”
令狐白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君素怎敢推辞,不过刀剑无眼,我看还是拳脚切磋如何?”
燕布一笑,说道:“哎,令狐大侠剑术了得,燕布怎么能与之失之交臂,刀剑无眼,但令狐大侠剑法精妙,收放自如,怎么会伤到我。”
令狐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已经安排好的,自己是无法推却的,于是只好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看真刀真枪总会有失手的时候,还是用木剑来切磋如何?”说着看向鲍金蝉。
鲍金蝉含笑,说道:“既然令狐大侠都把话说到如此,那我怎么好驳了面子,来人去取木剑两把。”
梁冰担心的看了一眼,脸色尚未恢复的令狐白,关切的低声说道:“师父,您的……。”
令狐白一笑,打住梁冰的话,说道:“玉儿放心,燕掌门也是江湖名宿,自然不会用什么卑劣手段。我们只是切磋剑术,点到为止。”
话音未落,有侍女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剑取来,递到令狐白和燕布手中,令狐白将宝剑交给梁冰保管,自己则是将木剑倒提,迈步上前,二人相对距离一丈开外。
令狐白一抱拳,说道:“还请燕掌门手下留情。”
燕布哈哈一笑,回礼说道:“令狐大侠客气了。应该是我还请令狐大侠多多指教才是。”
令狐白无法避免只好欣然接受,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木剑,感觉好算不错,虽然自己元气大伤,但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已招式来化解对方的攻击,尽可能不用内力这样才可坚持到最后,不然恐怕会自损功力。
双方都严阵以待,都在寻找时机,而最为担心的则是梁冰,梁冰深知师父元气未恢复,再要与人动手恐怕会吃亏。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有默默祈祷。
反而是鲍金蝉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等候这一场比剑,她也很想见识一下令狐白这个被传呼其神的人,剑法到底如何。
燕布眼神一转,突然先发制人,脚步滑动,手中木剑,一剑劈向令狐白,看似平常,却夹杂着雄厚的力道。
令狐白没有直接招架,而是用木剑轻挑,脚步侧移,避其锋芒。燕布陡的又是一个转身,虎吼一声一脚飞起,踢向令狐白胸前。
那一股力道着实让令狐白胸口如中千斤铁锤般,迫不得已,翻身闪躲,同时木剑点向燕布的脚心。出剑可谓快准狠,这一瞬间,燕布倏然惊醒,急忙收招变换,木剑一挺,顺势划向令狐白的后背。
就在燕布那快如疾风暴雨的剑锋似要割破;令狐白的一角时,令狐白手中的剑已诡异的手法,竟然旋身卧下,身子凌空,硬生生把燕布的剑锋隔开。
燕布惊疑,本能退步,还没等探身递剑,令狐白迅速变换身形,往前一跨步,身形疾转回来,拿剑横着一扫,就这样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转眼间便已经过手三十余个回合。
高高在上的鲍金蝉叹为观止,不得不服,心说:“好一个令狐白剑术了得,燕布已经算是剑中高手,却丝毫无法让令狐白使出全力,而且他竟然只凭招式就可以抵住燕布的凌冽迅猛攻击,此人的确深藏不露……。”
然而梁冰却是很清楚自己师父现在的能力,虽然剑招不乱,可时间久了,体力消耗,原本元气不足,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这一场比斗,可谓让所有人暗暗惊呼,又过了七八个回合,令狐白买了一个破绽,燕布也是一时心急,趁此机会,剑锋一卷,袭击令狐白的腰间。
令狐白手疾眼快,身子斜翻,木剑在手中诡异的变化,一道银光掠过,燕布只觉得自己手里的木剑轻了许多,再仔细一看木剑已被齐刷刷削去半截。
令狐白此时站在原地,收剑拱手,不冷不热地道:“燕掌门承让承让!”
惊魂未定的燕布,此时有些后怕,脸色稍有不安,浑身打起抖来,战栗着,缓了缓,强颜欢笑说道:“令狐大侠果然名不虚传,燕布佩服!”
令狐白自然会客气地说道:“岂敢岂敢,燕掌门手下留情,我也只是讨了个便宜。”
鲍金蝉站起来,轻拍手掌,说道:“令狐大侠的剑术让我开眼。的确无人出其右,好,来人呀,拿酒来我要敬令狐大侠一杯。”
令狐白一笑,说道:“我也不过小有所成而已,若论剑法造诣,我二弟伯符才是大才。”
鲍金蝉眨眨眼,说道:““儒侠”张君策?”
“不错,正是我二弟。”令狐白点头说道。
鲍金蝉心里暗暗记下,说道:“日后若有机会我倒要欣赏一番“儒侠”的剑法。”
正说着,门外有人嘿嘿一笑,说道:“好热闹呀!呵呵……令狐大侠也在这里,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也很想和令狐大侠讨教几招。”
门外的声音惊动了大厅里所有的人,燕布眼神一凝,倏喝一声道:“谁……”话音未落,抖手掷出手中削断的木剑。一道寒光,划风生啸,“唰”的一声,直飞出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惨叫声,一物飞入,尸横大厅,鲜血四溅,竟是鲍金蝉手下的一个随从,此人被木剑从前心插入,直穿过后心,可见燕布力道凶猛。
“哈……哈哈哈哈……”正当众人惊疑未定,一人仰天狂笑,听起来刺耳已极,任便来到大厅之内。
令狐白的目光始终都盯着大厅外,当来人进来后,心头一震,因为对方的气息杀意浓浓。
此人身材不算很高,头戴范阳竹笠,五官遮面,着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提着一把宽厚的刀,双眼游走,最后停在了令狐白的身上。
“令狐大侠果然身手不凡。不才自幼学过三招两式,特来讨教!”来人话音未落,鲍金蝉却冷冷说道:“你这人好不懂规矩,私闯民宅,滥杀无辜,你意欲何为?”
来人听到鲍金蝉的问话,嘿嘿一笑,说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令狐白,怎么难道鲍夫人不敢承认?”
对方的直白让鲍金蝉有些尴尬,她虽然是如此,但她不想得罪令狐白,因为令狐白身后还有江湖四大家和江南武林。一旦得罪了自己的盘丝寨恐怕将要不复存在,所以她是想法设法,用最低调的方式留住令狐白,反而是来的人直言不讳。
鲍金蝉柳眉一挑,说道:“敢问朋友怎么称呼,既然来了都是客,我们不妨坐下细谈如何?”
“哈哈……我,我这个人没啥名气,比起诸位那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我叫秋检。”说着脸一偏看向令狐白,眼神里闪过一线杀机,又说道:“令狐大侠是否记起什么来?”
当听到秋检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候,心里一沉,苦笑着轻轻一咳,说道:“你是秋圭的弟弟?”
“哈哈……令狐白你还记得,不错我就是秋圭的弟弟秋检。”秋检眼神毒辣地看着令狐白,手里的刀微微一抖。
令狐白心中疑忖着,知道这一次自己可能是自投虎穴,生死未卜了,把脸一扬,视如不见。淡然地说道:“你是来寻仇的?”
“是也不是,不过杀你是肯定的。”秋检说着又看向鲍金蝉,说道:“鲍夫人,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恐怕你盘丝寨会被夷为平地。”
鲍金蝉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突然被秋检这般恐吓,岂能容忍,冷哼一声,说道:“你敢威胁我。呵呵……你觉得你能平安地离开盘丝寨?”
就在这时,有侍女急匆匆跑进来,直奔鲍金蝉,也不施礼,急切的对鲍金蝉说道:“夫人,咱们的寨子被人包围了?”
鲍金蝉杏眼一瞪,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说道:“可知是什么人?”
秋检直接回道:“张弘范大帅的军队,呵呵……你们这回明白了吧!鲍夫人你勾结赵继祖,你认为张弘范大帅不知?而且窝藏小朝廷的幕僚令狐白更是罪加一等。”
鲍金蝉冷哼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如此那休怪我得罪了。”说罢,但见一道身影飞出,快如狸猫,动作迅猛,来至近前,双臂一圈,直奔秋检打来。
秋检身形微侧,行走偏步,按常规接应,亦以左掌钩挂,抽招换式,打在一处,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七八个回合,秋检虚攻一掌,继而近身,大喝一声,猛上一步,左臂一抬,如刀劈而下!金丝反缠腕,一掌劈下,势道够劲够快,对方被直接打翻在地,还没起身,秋检飞起一脚,人踢了出去,然后便是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令狐白看在眼中,眉峰微微一皱,只好吸气定神,暗道:“好猛的劲道,我是静观其变还是……嗯,先看看再说。和他动手只怕恢复的元气又要消耗大半。”
秋检嘴角一勾,对令狐白说道:“令狐白该你了。”话音未落,手中刀寒光乍起,梁冰叫道:“师父小心!”
刀光很冷,已经欺近令狐白,令狐白手里木剑一格,身转如飞,轻飘飘地绕到秋检身后,左手食中二指一并,便向秋检后脑要穴点去。
这是秋检始料未及的,虽然清楚令狐白身手不同等闲,却如此高深。连忙脑袋一偏,避开来招,同时滑步悬身,手中刀向令狐白右腕斜切去。
于此关头,西南角上,这时忽然有人低低喊出一声,这声音虽然很低沉,但是透着一股雄厚的内力
“秋检休得放肆!”话到人到,来人只是轻轻探手一抓,秋检顿觉脑后一惊,迅速收招闪避,站稳回头看去,问道:“什么人?”脸色泛白,暗道:“瞧这手法,来人也是一个高手。看来盘丝寨里卧虎藏龙啊!唉,要事带几个人来就好了。”
来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和秋检对话,而是来到令狐白近前,说道:“还不走等待何时!”
令狐白闻言一笑,说道:“老兄来的真是时候。”
来人哈哈一笑,手臂一扬,诡异的手法,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顿时眼前白光刺眼什么也看不到。借这个瞬间,来人带着令狐白和梁冰,飞也似地离开大厅,来到院中,说道:“跟我走。”
就这样来人带着令狐白和梁冰离开鲍金蝉的宅邸,然而寨子内已经乱作一团,寨外喊杀连天,宅内刀光剑影。
来人带着令狐白,梁冰穿街过巷,避开混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方才休息片刻。
梁冰关心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令狐白摆摆手,说道:“还好,只是感觉有些不适。”
来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说道:“丫头,把这里的药丸给你师父服下。”
梁冰来到近前,当看到摘下轻纱的人时,高兴的叫道:“西门伯父,竟然是您。”说着上前施礼接过药瓶。
“还认得我这个老头子,嗯,总算没白疼你这个丫头。”西门客笑着坐下。
梁冰嘿嘿一笑,打开瓶塞,取出药丸,给令狐白服下。
调理片刻,令狐白恢复大半元气,顿感神清气爽,然后说道:“老兄数年未见,一向可好?”
西门客说道:“还好,只不过最近胡元闹得凶,唉,我老头子就是好动不好静,爱管闲事,这不是听说江州有一股义军要行动吗,我是要去看看热闹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对了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西门客这样说,一旁的梁冰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西门伯父是不是您引我去的破庙?”
西门客一笑,说道:“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令狐白把事情也一一说了,西门客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正好我也要到江北去。一起一起,一个人还真有些烦闷。”
令狐白说道:“那求之不得。”
梁冰却说道:“可是现在外面乱的很,咱们要如何离开?”
西门客一捻胡须,说道:“老头子我自有办法,嘿嘿,我已经打听到了这盘丝寨内有一条暗道,我们可以从此地离开。”
就这样三人休息片刻,离开破庙,就听到外面喊杀连天,杀声阵阵,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硝烟笼罩了盘丝寨,阴雨过后,冷风呼啸,没有月色的夜晚,山头一片凄迷。
当三人离开盘丝寨后,翻过一道山岭,突然西门客停住脚步,令狐白也察觉到了不对。
梁冰微微一顿,令狐白示意不要说话,三人隐住身形,仔细观瞧,虽然夜色漆黑,但对方的火把迎风闪耀,可以辨别出来,前面是十几名壮汉,在山坡处一字排开,他们那凌厉的眼神,必然都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这些人拦住一人,此人似乎受了重伤,单膝跪地,手里的剑却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双目一抬,看着一众人冷笑说道:“就你们这些胡元爪牙,我郑黑虎会像你们投降,做梦,我生是大宋人死也要做大宋鬼!”
这十几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驼背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枯藤杖,闻言冷声说道:“郑黑虎,只要你说出义军的藏身之地,我便会放你一条生路。。”
郑黑虎哼了一声,说道:“别痴心妄想了,落在你们手中也不过一死而已。”
驼背老者见了哈哈一笑,笑的那样张狂,说道:“快人快语,好,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把你的人头交给张弘范大人。”
郑黑虎双目一翻,神光暴射,不屑的气势让众人有所畏惧,竟身不由己的退后半步,说道:“就算我尚有寸息也要取你们性命。”
驼背老者冷冷道:“大宋已经不再,半壁山河也虚无缥缈,徒劳无功,反而害了自己又是何苦?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郑黑虎啐了一口,说道:“让我为胡元效力,哈哈……我郑家世代得到皇家恩典,要我背弃祖宗,别做梦了。”
驼背老者哼一声说道:“唉,看来你是无药可救了。”
一旁的青衣大汉怒喝一声跃出,道:“姓郑的,拿命来!。”说着由身后取下一件兵刃,振臂急吐,一招递了出来。
一招攻出,带起一股震耳的劲风,功力之深,让暗处的令狐白都吃惊。郑黑虎由于身上有伤,不敢硬抵,身形一侧,挥臂斜划,以电光石火的速度猛刺青衣大汉的腕脉。
青衣大汉本以为郑黑虎受伤,实力大减,没想到低估了郑黑虎的能力,竟是如此的迅速,不敢怠慢,急挫腕飘身,赶忙向旁避让。
但脚跟尚未立稳,就觉得一股重如泰山的劲力已迎胸撞了过来。劲力来得无声无息,比惊雷掣电还要快上几分。
青衣汉子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已被撞得横飞出去,虽然他一身功力颇为不俗,还是遭受到严重的内伤。
这一幕瞬息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嘿嘿……一声狂笑,说道:“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受了伤的人真是不要脸。”
驼背老者闻言面色一变,抬头看去,叫道:“谁,竟敢管我们的事,你是不想活了?”
西门客冷冷一笑,眼神里透着凶光,说道:“你们这帮犊子,毫无骨气,一副奸佞之相。的确没有这么兄弟豪气。”与此同时,令狐白和梁冰也来到郑黑虎近前。
令狐白叫梁冰将郑黑虎搀扶起来,说道:“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就这样丧命的。”
郑黑虎见有人搭救感激的眼神,嘴里说道:“多谢……。”
驼背老者见此情况,心里盘算,暗道:“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来想得到义军的藏身之地和他们的意图有些困难,那么既然求之不得,只有赶尽杀绝。”想到这里,一挥手中枯藤杖,对手下说道:“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驼背老者身后的十几人齐出,各亮兵器,围杀上来。西门客一晃身子,说道:“今晚我老头子就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话音未落,腾空而起,奔向对方。
围拢上来的杀手们,顿觉心神一震,一股罡气紧压,几乎无法喘息,与此同时,西门客手臂一扬,一道寒光射出,群贼大惊失色!其中便有一人被划破胸口,鲜血飞溅。
这样一来,贼人们怒火凶焰,大声一喝,同时攻击,西门客立刻退后一步,一抖之下刀花萦绕,便和这些人厮杀在一起,西门客旁若无人,刀光森森,众贼人也是拼命反击。
其中一人长剑指向西门客的“气海穴”,西门客闪过,反手一刀,架开贼人的长剑,正待变招还击,那知贼人并非庸手,长剑一吞一吐,又指向自己的丹田穴。
西门客见贼人变招迅速,出手不凡,知是遇上强敌,那敢怠慢,连忙往后一挺,可是身侧又有一人攻来,向西门客的腰部斩来。
西门客经验老道,手法刁钻,刀光劈风,身形已起,向下一圈,对方一招落空,当发觉劲风自头上来,躲避已晚,血溅当场。
就这样西门客独战群贼,那驼背老者却一步一步走向令狐白,令狐白纹丝未动,看着驼背老者。
令狐白不担心西门客,因为旁观者清,这些人的招式进攻,虽然迅猛凌厉,但是西门客对付他们还是不在话下,况且西门客有自己的法宝在身,不会轻易吃亏。
反而是眼前的这个驼背老者,令狐白一对星目打量一番,说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驼背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老朽洛南天。”
令狐白点点头,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倒悬乾坤铁驼龙”洛南天洛老前辈。”
“哦,你还知道我这个老头子?”洛南天问道。
令狐白说道:“江湖虽大,但是能在江湖留名的不多。前辈当年叱咤风云,如今怎么做了胡元的爪牙?”
洛南天闻言,脸色不悦,冷冷说道:“曾子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要记住民不与官斗,江湖永远是斗不过朝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令狐白眉峰一皱,脱口道:“明白了!呵呵……无非就是一个利字。”
洛南天冷笑说道:“名利,你要清楚如今,江湖三大家,儒释道皆已臣服。我等不过顺应天道而已。”
令狐白嘲笑地看着洛南天,说道:“生而为人虽为名利,但是取之有道。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给胡元做帮凶,死后怎么去见地下的先人?”
洛南天闻言,眼神冷了,说道:“你想做忠臣,呵呵……好,老朽成全你。”说着,胸口一挺,手中枯藤杖点向令狐白。
令狐白不敢大意,行家出手便知强弱,不敢带忙,宝剑一展,说道:“就让我来会一会洛老前辈的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