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纷纭踏至
(午,慈宁宫里,太后正与乾隆亲昵的谈着什么,这一对母子如今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与最尊贵的男人。
有太监来报:“皇后驾到。”
富察皇后仪表大方典雅的缓缓而来。
“皇额娘吉祥!皇上吉祥!”
乾隆伸手扶住她,挽着她的手坐在太后的另一方。
“坐下来,咱们娘们、母子好好聊聊。”
“皇额娘,听说理亲王福晋进宫了。”
“不是昨个才见了,不会有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该不是又想求皇额娘什么恩典吧?”
乾隆知道这起子族里内眷,在一起就是这样那样的针尖大的事儿,也想要个恩典,为的是脸面。自己不好在这儿耽搁,一会儿人家来了,别沾上什么的。想到这儿,就向太后请辞出来。
有太监高无庸过来跟着,两个宫女忙不迭的给乾隆披上大氅,随后,跟着往外走。
一路上。乾隆心里默默思衬。自自家登基以来。别地还好。就是年前部分地方遭灾。歉收。又有匪患、狼患。好在年前派刘统勋与北静王过去处置。听钦天监报。今年又是一个多灾之年。要早作准备。为此。刚才与太后商议。是不是把先前雍正年间处置地一些宗族之人恩释。像胤禟、胤祀。本人已经伏法。给他们地后代子孙入了宗籍。胤俄、胤祯还在关押。不如放了还家。给个恩典。一个就给个辅国公。一个给个贝子。再给一些过去关押地大臣们甄别开释录用。还有什么?皇贵妃地父亲远在外边驻守边塞。得好好安慰一下她。让她召见娘家人。把咱皇家地关爱展现出来。当然。还有皇后娘家更要如此。再给尹继善个上谕。让他仔细那边地动静。还有。那年地追杀。不是黛玉相救。这时在这儿待着地就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只是。奇怪地是。为什么后来竟没了动静。在人间蒸。一定要找到他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为自己。也为母后。也要为黛玉讨还公道。想到这儿。就对高无庸说:“你去传刘统勋与纳亲。傅恒、高恒、柳芳、张苞过来。说朕邀他们过来闲谈。没别地。”
无庸下去了。
该去哪儿?皇贵妃这阵子又病了。昨个刚看过她。娴妃。见着她就得听她地唠叨。也没别地什么新鲜劲儿。不过。这阵子没去搭理元妃。不知道她摆正自家地位置没有?堂堂一个贵妃娘娘。竟然跟一个贵人计较?忒失体统。跟着朕从宝亲王府邸出来地人竟然没学会怎样侍候朕?一脑门子想孩子。就没别地花样儿?上次翻了她地牌子。说上没几句话。就厌烦她。现在想想也是。也不知道触犯了什么?连着自己地儿子女儿。不管是嫡出地。还是妃子们地夭折地接二连三地。许是她也害怕。想到这儿。心里一动。要不要去凤藻宫看看?
听大臣们传着。理亲王与福晋近来很活跃。常常出入各个亲王府、郡王府、国公府。还有一些大臣家。连着他们地世子永琛也不甘寂寞。这一家子。想干什么?
黛玉与湘云好不容易睁开眼。就被探了个被窝。
“你们好懒啊。”
“三妹妹,起个大早干什么?”
探了:“不是你们说的,今天要去姨妈家拜年的。”身边还站着侍。
惭愧,二人急忙起来,草草吃了点儿餐点,就见宝玉带着麝月过来相邀。
一行四个人来到薛姨妈那院,同喜看见,忙报着:“太太,姑娘,宝二爷、三姑娘、林姑娘、史姑娘来了。”
“姨妈,宝姐姐,我们拜年来啦!”
薛姨妈迎出来:“我的儿,这大冷的天,你们竟来了。快进来,看冻的。”一手拉着宝玉,一手拉着黛玉,示意着探云,一同进去。
宝钗也迎出来。招呼着莺儿、文杏看座,奉茶,递手炉。
雪雁、麝月缕也一同给他们除下罩在外面的斗篷。
“大哥哥不在?”
薛姨妈叹息着:“他哪儿有着家的r知道又野到哪儿去了?”
宝玉笑道:“大哥哥是忙人,不比我们,整天就知道玩儿。”
“但愿如此。”
同喜、同贵摆出几盘子水果、干果、蜜饯、炸果子。
宝钗笑了笑:“好歹尝尝我们的。”
黛玉笑道:“姨妈这儿,总是好的。”
薛姨妈心有所动的看着黛玉:“喜欢不妨多吃点儿,一块儿玩会子就活动开了,积不了食。放心吧。”
这时候,香菱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竟是几块儿金陵的糕饼。
黛玉尝了尝:“不错的。”
香菱笑嘻嘻的:“离苏州不远的,味道怕是也差不多的。”眼里满是期待,看似无语,却是藏着万般无奈。
黛玉惊讶:“这是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有刺?”
探吃着糕饼,看了看香菱,心里一动:“菱姑娘,是不是想跟林姑娘借什么?林姑娘年前归置东西,怕是收拾到后面去了,过了年,再说吧。”
湘云看了看宝钗,心里暗暗吃惊,心说,这母女这会子倒是爱见林姐姐,稀罕。
宝玉问:“什么?我看看我那儿有没有?”
薛姨妈白了香菱一眼:“好啦,摆上骨牌,好好的搓几把才是。”
香菱一笑:“过些rì子再说吧。”她听薛蟠说过,薛姨妈去向王夫人求娶黛玉给自己为正妻。香菱很是高兴了一阵儿,黛玉与自己关系不错,要是能在一起,自己这辈子的前景是绝好的。而薛姨妈带回来的竟然是王夫人的婉拒。她想不明白,薛家这样有钱,姨太太为什么不愿意?
其实,在宝玉他们刚刚进入薛家之后,薛蟠就进门了。他听香菱说,黛玉来了,心里一个劲儿的抑制不住自家的情绪,极想出来吐露一番。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好,让香菱出面端出一盘金陵糕饼。自己在外面踱来踱去的想着如何进去与这几位表亲妹妹们答话。
宝玉、湘云菱四人围在一起抹骨牌。薛姨妈在一旁招呼着。
宝钗招呼黛玉进自己房里:“这儿暖和,上炕坐。”
黛玉看宝钗这屋里倒也艳丽,红红的幔子,房顶上垂下来五颜六成各式图案的大小络子,既欢快又俏皮;琉璃珐琅自转灯,窗子上贴着大红的窗花剪纸,一派喜上烧的暖暖的,很舒服、惬意。倒是炕桌子上摆着几本看似账本之类的东西,竟然没有收起来。
“姐姐的学问又涨了。”
宝钗淡淡一笑:“过了十五就该开门揖客了,算算要支出多少?”
黛玉:“怎么说也是过年,姐姐先丢开这些繁杂事儿,反正二月二前也是淡季,挣不上几个钱的。\\”
宝钗大感意外:“妹妹竟也知道这买卖里的行道?”
黛玉摇摇头:“姐姐说哪儿的话?大凡过年之前,不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的,都置办了不少年货,很少有人在二月二前大肆的购进货物,你看荣国府里,还有姐姐家不都是这样?”
宝钗心里微微一愣,心说这颦儿别看她平时不当家理财,倒是一点儿也不糊涂。就说:“依妹妹看,这一季该怎样划算?”
黛玉心说,这与我有何关联?言多语失,别让她看出我与广和査楼的关系,别的不怕,就怕姥姥不愿意,再椡出自己的钱路,还不让贾家人又动了心眼儿?就笑笑:“姐姐,别考问我啦,妹妹年少,还靠姐姐教导。”
宝钗不好再说什么,抬头看到窗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晃动,心里暗暗叹息。
“我赢啦。”外屋传来湘云欢快的笑声。
“大爷回来了。”这是同喜的声音。
就听见宝玉迎出去:“大哥哥,过年好!”
薛蟠的声音:兄弟过年好!妹妹们过年好!”
外面又传来说话声:“姨太太、宝姑娘,我们老太太请你们过去呐。还有宝二爷、三姑娘、林姑娘、史姑娘,老太太叫一块儿过去呐,说别尽管你们自己热闹,也想着点儿老太太。”听着是琥珀的声音。
正堂里,贾母摘歪着斜靠在榻上,正与李婶娘说话。旁边儿坐着的还有迎惜纨。
王夫人与凤姐被别人请去赴宴。贾政、贾琏亦是如此。
薛姨妈、宝钗、宝玉玉、湘云连着香菱走进来。
鸳鸯、琥珀、珍珠等人赶忙搀着薛姨妈坐在贾母的另一侧,其余众人随意坐下。
鸳鸯拿来抹骨牌,放在贾母旁边。
一时,贾母与李婶娘、薛姨妈,还有湘云坐在一起。
黛玉就走到摆着流水席面的桌子前,宝玉也跟过去。二人夹了几个水饺,沾着醋,吃着。有探见,也过去坐在黛玉身边,沾着醋吃着水饺。
李纨看见,招呼小丫环去给他们弄点儿热汤过来。
再看迎香菱在一起,又是一个牌局。
黛玉一会儿看贾母的牌,一会儿又帮着迎招赢了一盘,一会儿又被宝玉拉着去喝热汤。
紫鹃来了,悄悄地向黛玉说着话。
黛玉:“你家里人还好?”
紫鹃笑道:问姑娘好!让谢谢姑娘!”
黛玉:“打五儿回去吧,没的大过年让人家过来侍候,赏钱早上就给了。”
紫鹃:“我一回来,就让她走了。”
冬天黑的早,眼瞅着黑下来,王夫人与凤姐才回来。二人到贾母这儿坐着说话。
不一会儿,尤氏也赶了来。陪着贾母说笑了一阵儿,又问了问凤姐去的地方人员杂事儿,和一些个八卦。
这时候,贾赦、贾政、邢夫人、贾珍、贾蓉、贾琏、贾环、贾兰,还有贾蓉的媳妇胡氏也过来了。
李纨忙让撤下残席,重新布上新鲜的菜肴、饽饽等各种吃食。
贾母与薛姨妈、李婶娘坐在上,
邢、王二夫人坐在一面,宝玉、黛玉随在老太太身边。余自行选择地方坐好。
男人们在另一面。
尤氏悄悄站在黛玉身边,边给她布菜,边说:“妹妹这几天可好?”
黛玉心里一动,微微一笑:“劳大嫂子惦记,还好。”
尤氏:“明儿个到我们那儿坐坐去?”
黛玉为难的:“这大年下,我怎好去触大家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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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会意:“都是自家人,又不去外头,有什么关系?”
凤姐笑了:“你还不如带着东西,到这儿给我们摆上几桌,别没事儿在这儿来什么假客礼。怎么样?我帮你。”
尤氏恨恨的:“我把你个小蹄子,看你兴的,我们那儿就这么不受待见?老太太不去,妹妹们也不赏光。”又悄悄说:“有几个尺头,不错,回头我给妹妹送过去,不啻什么做上几身衣裳是好的。”
黛玉想想,也不好太拨了人家的面子,就也悄悄说:“嫂子,千万别是什么吃的,我都怕了。”
尤氏笑了笑,点点头。
直到大家散了,李纨惜宝玉、黛玉、湘云才离开正房,回大观园。
宝玉又送黛玉、湘云二人到路口,又嘱咐了一番,才走。
雪花飘飘洒洒,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只有几个红红的灯笼在闪烁。
一阵暴戾疾风袭来,几个身影在飘动,一阵绕在一起,一阵又分开,停停打打,几个起落就到了她们眼前。几团寒光笼罩在那两个纤小偏瘦身姿的周身,如万道银丝缠绕,奇异的剑芒在肆意挥洒,里面的纤小身姿也在苦苦挣扎着,要斩断那魔一般的牵羁,而那魔一般的银丝越缠越紧。
几声乌鸦的叫声传来,那几个人为之一滞,两个白团骤然脱开。
前行的人踉踉跄跄的,几乎把持不住。看身形像是个女子,面带白纱,身披白sè斗篷。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也像是女子。尽力与几个身形魁梧之人厮打。
湘云张大了嘴,刚要惊呼,被身边的黛玉一把捂住,摇摇头,示意她不能做声。
翠缕也被雪雁捂住嘴,同样的示意。
紫鹃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动静。
恰巧,几排树影刚好遮住她们的身子。
一个魁梧身材之人刚要朝着那身披白sè斗篷的女子下杀手,忽而传来一阵唿哨声,那人愣了愣。眼前的那两团影子疾遁。
待要追赶,身后又来了几个身影,只好转身站住。
仔细看过去,竟然是贾珍、贾蓉父子,还有贾赦、贾琏父子,还有几个人,穿着打扮更透着不凡,其中竟然有挂着金黄带子的人,不用说,是皇家的人,至少是宗室子弟。
湘云呆住,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想招呼贾赦、贾琏他们。
黛玉示意她不要妄动。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闯到我贾府。”贾赦威严的厉声喝道。
“各位不要误会,我们是追寻女人过来的,无意打扰贵府。”
“找女人找到我府里来?什么意思?要找女人去八大胡同去,这里是我府中未出阁小姐们住的地方。”
不出去,我找的女人就在这里。”
“混账,这里住着本世子未过门的福晋,你敢造次?”一个带着黄带子的人咆哮着。
黛玉浑身一颤白,她听出来此人是谁了。
“你客气点儿,这位是我们回讫王子罗尼都殿下。”
“王子殿下,世子爷,不如先到我府里坐坐,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是贾珍的声音。
一行人离去。
湘云小声说:“吓死我了,林姐姐,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黛玉也小声说:“我也是,还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儿。”
“我们怎么办?”湘云问着。
黛玉看了看她:“回潇湘馆,待着。这是人家府里的事儿,你我是客边。走吧。”
湘云脸一红,点点头。
几个人刚才躲在这儿,不敢动弹,说实话,身子都有点儿僵了,腿脚也不听使唤,这时候,只好慢慢走,边走边活动着。
雪越下越大,有点儿铺天盖地的劲头儿,光线也更暗淡,少远一点儿就看不清楚。灯光也闪烁恍惚,透着一股诡异。
湘云紧紧拉着黛玉的手,姐妹二人相依偎着往前走。
紫鹃、雪雁紧紧跟在黛玉身后,翠缕一脚深一脚浅的追着走。
前面一个雪堆儿挡在树林边上,她们得从那儿走过去。
黛玉走着走着,忽然觉着被什么缠住,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摔着。仔细一看,一块白纱缠住脚下。再一看,是人,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严格的说,是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
雪雁一步抢过去,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姑娘,她们还有气。”
这时候,一个人像是在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救救我们公主。”
邪了门了,大观园热闹起来,又是王子,又是公主的。
湘云忙说:“快去告诉老太太去。”
黛玉:“等一下,这会子老太太怕是睡了,一下子闹起来,还不是把大家都惊动了?先把人救回去,再悄悄告诉琏二嫂子。这府里还有些个外人,别弄的贾家里外不是人的,咱们岂不是好心帮了倒忙?”说着话与紫鹃扶起另一个人。
在翠缕的帮助下,雪雁又搀起说话的人。
急忙往潇湘馆赶,临到门口,下意识的往里面探了探,从一个房屋里传来争执声,是大太太派来的人与二太太派来的人正为抹骨牌的事儿争吵。
好容易把那两个人弄进正屋里,放在榻上。她们也累出一身的汗。
再看那两个人,浑身的血把她们罩在外面的大氅也弄的血渍斑斑,一个看上去衣着华贵,火红的背子把那身淡黄sè的衣服衬着恍如在血泊中,娇俏的眼眉,还有那意味不明的浅笑停留在红红的唇际清澈无瑕的眼眸正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黛玉吩咐着:“端盆温水,拿药箱,还有裹伤的白布。”
雪雁一声不响的端过来一盆温水,许是值夜的人知道她们回来后要洗漱,就提前预备好了。放下水盆,又接着去找出白布,紫鹃也递上来的药箱。
黛玉让雪雁轻轻的把人家的衣服解开,心口上有一个伤口在淙淙的淌着血。她轻声说:“忍着点儿。”就用白布沾着温水清洗了一阵。
那公主在她清洗的过程中,紧咬着嘴唇,冷汗一颗一颗的从汗毛孔跳动出来。
紫鹃用干净布为她擦试着汗。
黛玉为她的伤口上撒着药粉,止住血,包扎好。
雪雁又褪下她的衣袖、衣裤,天哪,又是好几处伤口。
这次,黛玉先让紫鹃倒了一杯水,自己从药箱里拿出一粒丸药。
“这是保命子,你服下吧。”
“谢谢你。”那位公主缓缓的说着。
黛玉这回许是熟练了些,很快就为她上好药,包扎好。
雪雁又端来一盆温水,不用黛玉动手,自己就解开另一人的衣服。紫鹃过去用干净白布沾着清水为那个人擦拭干净。
黛玉又为那人上药、裹伤。也同样为她服了一粒保命子。
而后,又让紫鹃、雪雁帮着把那位公主与她的侍女扶进自己的卧房,自己的大床上。
黛玉瘫倒在大床边上的转角榻上。这时候,才想起湘云主仆。
只见湘云在正屋的一个角落里,坐在一只绣墩上,与翠缕在一旁簌簌颤抖着。心里暗暗惭愧,光想着救人了,却把这主仆二人忽视了。想想,要不是自己经历了野鸭坞的事情,还不是跟她们一样?她刚要过去看看,却见紫鹃站在那位公主身边朝着自己示意。
雪雁会意说:“我去看看云姑娘去。”
紫鹃:“我也去。”
黛玉只好先走过去:“公主,你觉着怎么样?”
“我是回讫公主。”
黛玉想起那回讫王子来,就问:“公主与令兄有误会?”
们不是一个部落的。他是和卓部玛罕木特的长子罗尼都,我是和卓部达勒家的,我叫达宓儿。我们只能算是族人,还挺远的。”
“达宓儿公主,我叫林黛玉,这里是潇湘馆。我与刚才一同救你们的主仆二人都是客居在此。”
达宓儿艰难的一笑:“我比姑娘大几岁,还是叫我姐姐吧。别公主公主的。”
黛玉笑了,这是个好相处的女孩子,就应了一声:“玉儿记住了,公主姐姐。”
了,随你吧。妹妹,我衣服里有一份很重要的东西,麻烦你帮我拿出来。”
黛玉依言从她的内衣里取出一个小包。
“就是这个,能不能请你交到朝廷那儿去?最好是交给皇上。一定不要交错人。”
黛玉紧咬着嘴唇,知道事情严重。“放心,一定不会交错人的。”她把东西放在自己的衣服里,掖好。想了想,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钟,已近五更末,快要到园子里值夜人换班的时候,心里一动,从床上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块金牌,这还是诚亲王福晋给自己的,今天试试行不行?就走出去,见湘云无论紫鹃怎样劝解,就是不敢进卧房,也不进房。
黛玉笑道:“妹妹不去看看?挺标致的一位回讫公主。”
湘云乍着胆子问:“她们活过来了?”
黛玉:“活了,就是有点儿虚脱,不碍事儿的。”
湘云有了点站起来与翠缕走进卧房。
黛玉郑重的对紫鹃、雪雁低声说:“雪雁,拿着这块金牌,去找诚亲王。紫鹃,送她到园子外头就回来,你还有事儿要做。雪雁,我只能给你一个时辰,小心点儿,留神不相干的人。保重。”
二人知道厉害,忙应着:“姑娘放心。”
黛玉又大声说:“人家说什么很重要的簪子不见了,趁着这会子人少,顺着原路看看去,别让不相干的人捡了去。快去快回,一会儿还要去老太太那儿去呐。”
湘云从卧房追出来,忙说:“林姐姐,不要让她们走开吧,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紫鹃忙说:“云姑娘,不会走远的,我们就在附近看看。”说着话,与雪雁穿上厚厚的棉袍,又各自罩上风衣,走出去。
湘云泄气的看着黛玉:“林姐姐,我是不是特没用。”
黛玉一笑:“谁说的?妹妹和我一样,还不是救了人家?”
湘云:“可你给她们疗伤,我就不会。”
黛玉:“总得有人干吧?谁叫我是姐姐?等一会儿,她们回来,咱们还得洗漱洗漱,这一晚上,咱们俩也脏透了。”
说着话,紫鹃回来了。冲黛玉一笑。“没找着。”
黛玉放心,知道雪雁已经出去。就说:“算了,咱们也算是尽了心了。你暖和暖和,就和翠缕去老太太那儿,禀报一声,看看该怎么办?”
湘云一听,忙说:“林姐姐,天亮再说吧,这会子去,还不是要弄的大家都知道,要是让坏人知道了,就会到这儿来求求你啦。”
黛玉为难的说:是云妹妹想的周到。这样吧,叫起咱们好歹也洗洗。也该换换榻上的褥子,都是血渍。”
紫鹃叫起又往大铜脚炉添了些炭木。找了件灰狐狸皮褥子换下污了的那件。
端来面盆,黛玉让湘云洗了,翠缕给她又梳理了一番头,挽起一个流行的式。
黛玉由紫鹃服侍着也洗漱一番,让紫鹃随意给自己编了辫。她站起来看看外面了想,就说:“不能再等了,一会儿人多了,保不住那几个坏人找过来怎么办?紫鹃、翠缕,你们去,再叫上两个舅母派来的嫂子、大娘们,她们比咱们有见识。”
湘云知道不能再拦着,就说,也叫过几个人过来壮壮胆。
谁知道,紫鹃、翠缕一叫人家起来,就招来一同埋怨。
“好姑娘,消停消停吧,这会子出去,还不冻出个好歹?”
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叫起两个婆子,跟着她们出去。别人就再也不动弹了。
湘云看着黛玉,二人苦笑。
与此同时,宁国府内,暖阁内,几个丫环为这里的几个人端来茶水,又摆上果品。
贾赦与永琛世子坐在主位。身后是贾府与理亲王府的随从。
回讫王子罗尼都坐在客位上,他的身后是几个身材魁梧、彪悍的人。
大家都耷拉着脸,整个空气异常紧张。
贾珍、贾琏、贾蓉与其余几个人相陪。
“你们会误事的。”
“那里是未出阁小姐们待的地方,岂能容你们去孟浪?”
“溜走了她们,你们要负责给我交出人来。”
“笑话,溜走了,证明人不在园子里,就更不能让你们去胡闹。这是天国,收起你们这一套吧。本世子没兴趣管你们那点子芝麻绿豆事儿,爱怎么折腾回你们自己那儿折腾去,在这儿,不行。”
一时,又摆上席面,热气腾腾的菜肴与酒的香味卸下彼此的尴尬。
贾珍微微一笑:“大家别客气今儿个咱们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世子爷,王子,赏个光吧。”
贾蓉也讪笑着:“大年下,都别置气啦入席。”
永琛率先过去坐下,那回讫王子罗尼都也在贾琏的劝导下坐了过来。
贾珍为众人斟酒,酒香味儿的诱惑,那罗尼都也大杯大盏的喝起来。而他的随从也被宁府的管家等人劝酒过去,另设一席款待。
有荣府之人在暗里朝着贾琏使眼sè。
贾琏含笑为罗尼都又倒了一杯酒,这才悄悄离开。又过了一阵儿,他回来了,朝着贾珍点点头。二人又到一旁说着话。而后,贾珍走到永琛面前示意着。
永琛微微一笑,低语:“贵府又有什么事儿?”
贾珍看了看罗尼都,一笑,也低语着:“在林姑娘那儿。”
永琛先是微愕,继而哑然失笑,轻声说:“看看去。”
潇湘馆,正房内,黛玉与湘云相互看看,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
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二人异常紧张,脸上溢出汗珠也被感染着,从门边走到黛玉身边,看着她。
湘云:“林姐姐,要是那几个坏人来了怎么办?”
黛玉摇摇头。
湘云:“要是把她们带走杀了怎么办?”
脚步声逼近潇湘馆,进入院子。
二人脸上惨白,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