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俗话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同伴的离去只是一个开始,仿佛是襁褓之中就被遗弃的厄运被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再无法压制下去,露琪亚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批人的离去。
同样是三个孩子,比阿虎他们的年纪要小,勉强可以生存下来,却连偷盗的能力都没有,更加悲剧的是他们三人都有成为死神的潜质——觉醒了灵力。
普通的魂魄只需要食水就能够活下来,但是觉醒了灵力的魂魄,除了食水之外,还需要其他的食物补充灵子,否则就会陷入虚弱,甚至死亡。
在不拖累恋次的情况下,露琪亚想要额外承担三个孩子的食物压力不小,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灵力很弱,弱到还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对食物的渴求也远小于她,这才得以勉强维持。
后来捡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虽然只能瘫痪在床,但是却能够拿出很多的食物,露琪亚第一次知道了吃饱是什么样的感受,之后也能够在保证体力的情况下为那三个孩子提供食物了。
看着孩子看到食物时候的欢呼表情,露琪亚心中同样地高兴。
哪怕那些食物实际上不是属于她的,但是就算作暂借,等到成为死神之后一定会两倍……不,十倍地偿还!
在这样的心情下,露琪亚迎接了平生第二次的灭顶之灾。
当她带着食物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三具同样凄惨的尸体,三个孩子两个死于钝器伤害,一个更是被活活掐死,瞪大的眼睛述说着面对死亡时候的恐惧与不甘。
昨天还甜甜称呼自己“姐姐”的孩子就倒在地上,脑袋因为强力的打击变了形,甚至一只眼睛都掉出了眼眶。
当天露琪亚回去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
不仅仅是收拾现场,还有寻找凶手,露琪亚像一个月前那样,将凶器埋在了三个孩子坟前,共同埋下的还有自己的悲伤。
“现世很有趣的,学校,游乐园,家庭餐厅……在那个地方比这里要好很多很多,至少不会饿肚子,也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杀人……如果有困难的话记得找警察叔叔……”
将剑燧所说的现世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露琪亚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家里面,还有人在等着她。
约定好的恋次,还有另外一个……半个,如果没有她和恋次的话,那个连大葱都够不到嘴里的家伙没几天就会饿死了吧?
“你竟然能动?!”
“一直能动的好吧,只是之前受了重伤,无法动弹而已。”
好吧,受了重伤,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之后的生活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剑燧提供食物,而露琪亚和恋次则是外出打零工,至少为以后到真央灵术院求学期间攒点零用钱。
好吧,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剑燧那家伙的料理水平简直逆天,做出来的饭菜永远就没有剩下的时候,就算是吃撑了,露琪亚和恋次也想要将剩下的那些全部吃掉。
也正是一顿顿的美味,恋次和露琪亚没有选择和恢复了行动力的剑燧分开,更是在半年的相处之中产生了感情。
两人都默认了剑燧的存在,将他视作家人。
哪怕是到了真央灵术院也一样。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在变化。
恋次进入的是A段班,同班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往往一个学期就完成了教学计划中一年的目标,而露琪亚则是在B段班,用了五年的时间毕业,毕业之时已经和恋次相差了两年。
真央灵术院是封闭式教学模式,而恋次刚刚加入护廷十三队,事务繁忙,两方面原因相加之下和露琪亚的交流少之又少,甚至露琪亚连恋次是什么时候从五番队调到十一番队,又是什么时候从十一番队调到六番队的都不知道。
毕业那一年,剑燧离开了。
在真央灵术院学习五年,露琪亚和剑燧都没有见过几次面,是以就算心有不舍,也没有强行挽留,劝说几句无果之后也只能任他离去。
毕业三年,恋次结婚了,对象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与身为六番队副队长的恋次也算是珠联璧合。只是作为伴娘出席婚礼的露琪亚突然有些茫然。
恋次,这就结婚了吗?
感觉有些突然,有些没有实感呀。
不过结婚终归是喜事,露琪亚也振作起来做好了一个伴娘该有的形象,将新娘衬托得很是美丽大方。
相比之下她就有些不起眼了。
恋次婚礼之后两年,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战死,十三番队副队长之位空悬。
毕业七年,十三番队三席虎彻清音嫁给了队长浮竹十四郎,郎有情妾有意,就连一向爱和清音顶牛的小椿仙太郎也只能献上祝福。
毕业十二年,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迎娶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强强联合大壮京乐家声威。
毕业二十三年,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碎蜂执行秘密军令时战死,二番队队长由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接任。
毕业三十七年,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梦死于技术开发局的不明实验引发的爆炸之中,副队长之位由队长涅茧利推荐的人员接任。
毕业四十二年,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嫁与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毕业五十年,五番队队长蓝染叛变,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副队长草鹿八千流、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十三番队三席虎彻清音,共计十名正副队长战死。
葬礼结束的瞬间,露琪亚突然感到寂寞。
从毕业到现在,她最为熟悉的那些人好像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承诺也好,戏言也罢,曾经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人,从恋次开始,一个都不剩了。
唯一还留在身边的只剩下手中的袖白雪……
“袖白雪?”
伸手抓向腰间的露琪亚面色一变,低头看去,腰间空空如也。
本应该贴身携带的斩魄刀消失了!
“露琪亚,”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露琪亚下意识抬起头,“袖白雪!”
“露琪亚,我要走了。”
“你要走?袖白雪你要去哪里?”
下意识地,露琪亚伸手抓住袖白雪的右手,白皙的肌肤有着冰凉的触感,接触的瞬间让露琪亚一个哆嗦。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
“的确不知道,”
袖白雪左手握住露琪亚的手,然后将其从自己右手上拉下,“但是我知道我要离开。”
“袖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