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打算

柳云虹走了之后,莫问天独自一人对着断了弦的焦尾琴和紫电剑发呆,口中重复着义父留下的诗句:“焦尾绝情剑,剑断五十弦。弦弦煮黄酒,一饮尽华年……”

半晌,莫问天才把手中的一杯黄酒一饮而尽。

又是片刻的失神:“义父啊,你始终都是要离开我……但愿我们还能再次见面……”

看见剩下三人都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莫问天才回过神来,摸摸鼻子讪笑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这是这十年来义父第一次不辞而别,而且我有预感,这次义父离去,以后想见他就难了……所以,我还不太能接受以后不在义父身边的日子……”

真是个醇厚的孩子呢!

南门千安慰他道:“你义父找到了自己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他是开心的,我们应该祝福他。你们看,这么好的琴,他竟然舍得一剑挑断琴弦,看来这十年,他真的什么都放下了。不过他什么都不带走,倒也很是绝情。”

“可不是么,这把焦尾琴是真品来的,师父也真够狠的!”莫问天突然间就想起了认柳云虹作义父的那天,也就是柳云虹得到这把焦尾琴的那天,缓缓道出:“这把焦尾琴是十年前商羽子老前辈送给义父的,我还记得当时商羽子老前辈临走前对义父说了句‘因为老夫知道你和此琴有缘,而且当有一天你发现你和琴的秘密时,你就会懂的生死轮回!’如今看来,剑断五十弦,看来义父是参透了这里面的秘密啊!”

听得莫问天的话,南门千恍然道:“原来如此!看似绝情,实则潇洒!生死轮回,不过是这个意思,大半生的经历,可都在一壶酒中了!唉,疏影,月容,说着说着我好像很羡慕起云虹来,我突然间也想去过这种了无牵挂的闲云野鹤的生活呀!”

巫马月容立刻叫道:“爹,你胡说什么呢!这十年你在御剑山庄不是住得挺好的吗!不准走,离儿可喜欢和你这个外公玩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跑过去拉住南门千的手。

白疏影也真怕南门千跟着消失,附和着道:“就是,一把年纪了还胡说什么,你和柳大侠不同,他家问天还没娶妻生子,当然能去潇洒了!你就老实地呆在御剑山庄享你的天伦之乐,离儿今年六岁了,也快要习武了,怎么能少了岳父你的指点呢?!”

看见这对夫妻这么紧张自己,南门千心底也是一阵欣

慰,忍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不走了不走了,有你们这对这么有孝心的女儿女婿,就算要我把剩下的日子全部栓在御剑山庄,我也愿意!”

巫马月容和白疏影这才松了口气,默契地一同笑道:“这就有劳南门大侠退隐到御剑山庄了!”

莫问天也被他们的笑声感染了,挤出一个笑容,无奈却是苦笑。

他道:“罢了罢了,我已经拖累了义父十年了,这十年里义父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还教我剑法,如今我也二十三岁了,早就该出师了!既然义父选择了过自己的生活,那就让他去自由自在吧,只希望他不要忘了我这个义子!”

巫马月容问道:“问天,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莫问天想了想,回答道:“我暂时没什么打算……我的愿望是想当一个闻名天下的大侠,最好是像义父和南门大侠一样,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没错,这就是我的愿望!但是……义父好像从来都没教过我怎么去做,所以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做才能成为大侠。”

白疏影好奇地问道:“那这些年柳大侠都教了什么?”

莫问天老实答道:“这些年义父只教给了我‘绝情剑法’,义父说他只会点苍剑法和这个自创剑法,我不是点苍弟子所以他只给我演练过点苍剑法,却不准我偷学!但是我天资聪颖,义父演练的时候我一看就记住了,只是我平时不用罢了!另外,除了剑法,义父还会教我喝酒……一般酒的好坏优劣,我只要闻一闻就能辨别出来了,所以金陵那些卖假酒的见了我都叫我莫大侠,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莫问天的眉宇间不禁露出点点得意之色。

南门千摇摇头,哑口无语:“这个云虹,自己离不开酒就罢了,还把无缘生的独苗给教成了个酒鬼!”

巫马月容笑道:“不过这也好!你们想想啊,柳大侠离不开酒,每年都要去买酒,假如问天成了闻名天下的大侠,酒肆了还不经常都流传他的传奇故事,这样就不怕柳大侠忘了你啦!说不定以后哪一天,你们还会在酒馆相遇呢!”

“没错,白夫人说得十分有道理!还是女人的心思细,我一定要成为闻名所有酒馆的大侠,让义父无论到哪喝酒都能听到我的传说!”莫问天双眼放光,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那一天。

“年

轻人就是好,想当年我也是这般豪情万丈,好小子,南门伯伯看好你!”

白疏影突然道:“想要出来行走江湖,只会点苍剑法和‘绝情剑法’还是不行的,你手上有紫电剑,一出手便会被人认出你是柳大侠的传人,要知道,名剑和武功剑谱可是最让习武之人疯狂的东西,恐怕很多人会打你的主意!”

“啊,那我该怎么办?换把剑吗?”虽然他莫问天对自己的剑法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一想到被好多人包围,以及每走一个地方就得处处提防着被人算计,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白疏影道:“不如这样,你到御剑山庄暂住一段日子,我把我的自创剑法‘御剑四式’传授给你,虽然我的自创剑法不能和绝情剑法相比,但是好歹也多了一套上乘武功在身,不是我夸下海口称赞我自己,如果你学会了“无生”、“半死”、“绝地”、“回天”四式,加上‘绝情剑法’,往后十年里,江湖上能动你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

莫问天喜道:“真的吗?白庄主真的愿意把你的自创武功传授给我?”要知道,自创武功就是习武之人的命根,一般非弟子传人不传,更何况,白疏影的还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剑式,就这样传授给自己,他不是在做梦吧?!

南门千和巫马月容看着白疏影,即使是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件事。

白疏影点点头,坚定地说:“没错,我以御剑山庄庄主的名义向你保证,你今日随我回去,白某一定会把“无生”、“半死”、“绝地”、“回天”四式毫无保留悉数传授与你,没有任何条件,就这样传授给你。天地为鉴,还有岳父和月容在场,你们为我作证。”

南门千道:“好,我替你作证。那么,莫问天,你现在愿意跟我们回御剑山庄吗?”

莫问天偷偷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强忍着痛道:“我愿意,我们现在就回去!”

众人说着就要迈开步子回去。

巫马月容道:“等等。江闲花的尸体还在河边,她是服毒自杀的,我怕毒性挥发误伤到路过的渔民。还有,我念她给石易风烧了十年《金刚经》,是个痴情的女子,我想把她的尸首焚烧了,把骨灰送回点苍派,好让她和石易风合葬吧!”

南门千点头赞成,道:“月容有此心意,也好,我们过去收拾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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