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赞叹着谢文的厉害,都在感慨于这种情节只有小说或者电影中才能看到,谢文沉浸在这种万众瞩目众人夸奖的环境中无法自拔。
他挑衅般的看向郑三生,笑着开口道:“郑三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谢文心中止不住的得意,所有的话都已经被他说掉了,郑三生无论说什么都只不过是在为他做补充!纵使前两轮郑三生表现惊艳又怎样?
画中画这种事一出来,谁还记得郑三生,耀眼的注定是他谢文一人!
然而,就在谢文兴奋的快要忘形的时候,却听到郑三生拿起话筒缓缓的开口道:“补充没有,但是我想说的是,这副桃花仕女图,是假的!”
“假的?”谢文陡然间浑身一激灵,好像又回到初见郑三生的那天,他死死的盯着郑三生,用力的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副画可是被人费尽心思藏起来的画中画!必然是真品无疑!”
郑三生平静的说道:“藏起来的画中画就不能是假的么?判断一个物件真假的依据,难道不是物件本身?什么时候变成藏的深或浅?”
这话一问出口,谢文陡然间瞪大双眼,他僵硬着身子扭头死死的朝那副桃花仕女图看过去。
与此同时,郑三生却已经走到仕女图的前面,气定神闲的开了口。
“我们可以看到,这幅画上面的抬头题词,上面写着武陵春腻雨,玉洞晓明霞。大千画。从这句诗来看,却是有那么几分像是张大千的性情,附和他的风格。我们都知道,张大千是一个非常风流倜傥的书画家,也非常擅长画仕女画。”
“仕女画画的好与不好,是否是张大千的真迹,我个人认为可以从画本身入手,脸画的好才有可能是真,手画的美才假不了!那回到这副桃花仕女图上来说,画面上的仕女身穿汉服,手持桃花扇,做凝思状,远远看去的确是美的。”
“但是,仔细看过来之后,能够看到,仕女的眉毛有修饰过的痕迹,眼睛部位更有多处线条。而张大千所画的仕女图,他的笔线一定是非常爽利的,一笔带过,不作修饰。五官远看是端庄的,但近看便会发现鼻子与脸庞的比例略显失衡,而且看的出来这幅画是想表达仕女那种带着忧愁的古典美,但这种忧愁却完全浮于表面!”
“再看手的部分,张大千的仕女画,手都是非常精致的,但这张仕女图上,仕女的手执扇而翘起的小拇指,却显得极为不自然。所以,这绝对不是张大千真品,顶多是个高仿品。仿的有那么几分张大千功力。乍一眼的确挺唬人的!”
“不,不,这不可能!”
谢文整个人宛若癫狂般的不住大喊着,郑三生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眼见才为真!鉴宝不是赌博,隐藏在其中的画,你连见都没有亲眼见过,判断它是真品,凭什么?凭猜么!”
这番话说的谢文脸上血色全然褪去,整个人宛若失了神一般。
与此同时,台上的裁判团成员也都走下台来,聚集在画的面前。
片刻后,季老开口道:“的确如郑三生说的那样,这幅桃花仕女图是赝品……”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结果,一时间偌大的会场里面竟然是安静至极。
南海的王林悄然对着身旁的方珣问道:“方先生,这最后一轮比试的物件是你强烈要求换上的,你之前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么?”
方珣摇头轻笑道:“这幅画也是朋友送我的,之前他只告诉我里面另有乾坤,我研究许久都没看出来,这才拿到这里来想借着众位青年才俊的手段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蹊跷,但的确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番解释出来王林还有听到这番话的季老等人都不住的点起头来。这样才算是说的通了。
沈老稍稍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两幅画都已经做出鉴定,而陈星辰以及谢文的鉴定解释都已失效,所以这次比赛的最终结果……”
然而,沈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文陡然间打断。
“我认为最后一轮的比试,不能判定郑三生得胜!之前写下鉴定结果的时候,郑三生跟我同样都是写的真。只有陈星辰写的是假!而从最终结果上来看,这个物件无论从表面的芙蓉图还是说内里藏着的仕女图来看,都是假的!所以我认为应该判陈星辰夺冠!至少他的判断是对的!”
谢文这会儿心中已然恨极郑三生,宁可让陈星辰这个小胖子获得最终的胜利,也不愿让郑三生得到这个名头。
小胖顿时惊呆了,转瞬却又慌乱的手足无措。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可能赢,我连画中画都没看出来……这个,这个还是郑大哥更厉害一些!该,该是他赢的……”
谢文却是野蛮而又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只从判断结果上来说,就只有你答对,当然是你赢!”
几位裁判听到谢文的话也是面露犹豫,毕竟谢文的话终究还是有些道理。
就连台下不少观众都在小声的议论起来。
“好像的确是这样,郑三生虽然说最后指出桃花仕女图有误,但他一开始写的也是真啊……”
“会不会郑三生一开始跟谢文的判断是一样的,只不过谢文先说出来,正好让他找到漏洞啊?”
“不过郑三生前面两轮的表现都挺亮眼,第三轮也只能说三人都没对吧?总体来说还是郑三生更厉害些的……”
“反正那小胖子夺魁我肯定是不认的……”
就在此时,郑三生却是突然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谢文的面前,眼神带着嘲弄的看向他,淡淡的说道:“谢文,谁说我判断错了?”
谢文面色狰狞的挥舞着双手吼道:“两幅画都是假的,我们两的判断都是真,那就是错了!你可别忘了,桃花仕女图的错处还是你自己揭露出来的,怎么,难不成你要打自己的脸不成?”
相较于谢文的情绪激动,郑三生气定神闲的说道:“我可从来没说过画作是真的,我所说的真,指的从来都只是这个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