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随口指责了小团子太过于糊涂, 就是被别人害了都只会被蒙在鼓里。随后她又生怕自己说的话会咒到小团子,心里发起虚来。
小团子看沈碧落一脸歉疚,安慰道:“好啦, 我知道你也是在提醒我, 我又不会怪你。”
“我不在的时候, 她和你说了什么, 让你去做什么, 你记得通通都要告诉我。”沈碧落叮嘱着小团子。
小团子点点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难于言表的事情,好一会儿才说出口:“我心里有个疙瘩, 现在她回来了,更觉得心里梗得慌。你说她要是知道我和琴哥在一块儿了, 心里会怎么想?琴哥和我说过, 卞宜姐姐去他家找过他, 他也和她解释了,至于她信不信就不知道了。碧落, 你说她会不会信?”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不管她信不信,她心里肯定都很难过。”沈碧落想起在扶天门看到卞宜时的样子,猜想卞宜在这件事情上心里受到的打击肯定很大,她又怨起白觅来, 心里骂道:“他把卞宜害成这样, 而他现在可能心里都不会记挂着这个事情, 他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这么着, 你找机会套下她的话, 看她知不知道以前的詹琴是假的。”沈碧落卞宜突然回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再次交代了小团子去试探试探她。
沈碧落进了石室以后, 心里仍然有些担心小团子。她隐隐觉得卞宜这次回来是有什么目的,而且她隐瞒被渊锻挟持一事,就是与她回来的目的有关。
小团子过来给沈碧落送饭时,沈碧落总会要问问卞宜有没有什么动静。
“比起以前呢,她倒是爱走动些了,最近好像还和……展师兄走得很近,碧落你可别生气,我是怕以后你听了什么传言,怪我没告诉你,所以才和你提下这个事,展师兄和你那么好,不会受别人影响的。”小团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心地看着沈碧落,生怕她会生气。
沈碧落虽心里有些不好受,但随后灵机一动,道:“好,我就看她要闹出什么名堂来,你等会儿给我哥带个信,我让我哥好好配合她!”
“碧落,你可想清楚了,别到后面自己又偷偷哭。哦,我们昨天说到琴哥了,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还有个白觅呢,而且她也知道了我和琴哥的事情了,她说他们没缘分,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小团子笑着说道。
沈碧落戳了下小团子的脑门,白了她一眼:“你觉得她说这话是真心?她可不像你这么心宽。渊锻把她放了,詹琴的事情她很可能就是知道的,就你相信她说的都是真话。我还真是对你不放心,要么,你让她来给我送饭,我来和她聊聊。”
卞宜提着食盒进了石洞,轻声喊着沈碧落的名字。
沈碧落迎了出去:“是卞宜姐姐呀,怎么好意思还劳烦你给我送饭呀。”沈碧落笑着从卞宜手中接过食盒,将她带进石室,让她在铺了草垫的石凳上坐下。
“小团子妹妹近来有些咳嗽,外头风大,我就让她先不要来了。我也该走动走动,整天在屋里闷得慌。”卞宜声音轻柔,笑容很让人想亲近,不似从前那么冷艳。
沈碧落仔细看了卞宜的脸,发现她瘦了许多,整个人的起色都没以前好了,脸上的红晕是胭脂擦出来的,好像她擦了过多的胭脂去掩饰稍有些憔悴的脸色。
“卞宜姐姐好像清减了,是不是最近奔波太劳累了,要么,我给你把把脉?”沈碧落从前行医,一直都有关心周围人的身体状态的习惯。她见卞宜手腕叠放在膝上,她手伸过去刚好伸到卞宜的手边。
卞宜全身一抖,两只手都垂到了石凳下面,眼睛也不敢看沈碧落了,半晌才装出笑脸,道:“不用了,多谢碧落妹妹的好意,舅舅给我看过了,说是这阵子夜里睡不安稳,所以脸色不太好,不妨事的。”
沈碧落伸出去的手一下也不知道该放哪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我只不过想给她把把脉,怎么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我们这种没练过武的,身体是要弱一些,不像碧落妹妹本事大,还能闯扶天门,立了大功。”卞宜脸上堆满笑,艳羡地说道。
“我能顶什么事,那都是我哥的功劳。”沈碧落感觉到卞宜好像在故意套她的话。
“碧落妹妹有胆子闯扶天门,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哈,我只不过是跟着我哥,只是在外头等着他。”沈碧落感觉到卞宜一直在犹豫,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沈碧落吃了饭后,卞宜将沈碧落手里的碗接了过去装进食盒里,柔声道:“哎呀,我也将碧落妹妹当自己人了,有些话就不用瞒你了,那渊锻曾把我抓过去,想要引琴公子出来,可是琴公子不声不响地早就消失了,根本就不会来管我。后来渊锻又抓了个傻小子过来,长得和琴公子一模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装傻,故意不肯认我,后来才知道他真的不是琴公子,既然不是琴公子,这个事情我也就放下了。那天……小团子妹妹问我渊锻有没有为难我,我没有和你们说起这事,也是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哎,这都是我的命啊,也不想多提了。”
沈碧落仔细揣摩着卞宜说的这番话,心道:“我看她是这几天听说了詹琴和小团子的事情,知道这事詹琴必是和小团子提过,她想瞒也瞒不住了,所以又过来和我解释这么多。”
沈碧落配合着卞宜整理食盒,安慰她道:“卞宜姐姐这么美,人又温柔大方,想嫁什么样的没有,哪里用得着稀罕什么詹公子琴公子?”
“碧落妹妹才是出众的人物呢,改日我得和我舅舅好好说说,让他给碧落妹妹物色一门好亲事。”卞宜将沈碧落上下打量了一番,将她夸赞了一番。
沈碧落也不好追上去硬解释说她有心上人了,只是寒暄了几句便送了她出去。
“这么说来,她都不知道我和我哥两厢情悦了,我看她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吧,如此一来她才好勾引我哥。”沈碧落在石室里来回走着,一想到展舒心里又颇不安宁,“哎,我还带信给我哥让他别拒绝卞宜呢,他别假戏真做,真被她勾引到手了!”
沈碧落终于盼到小团子过来给她送饭了。
小团子一进来,沈碧落赶紧问道:“快说说,卞宜这几天有没有和我哥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就是早上过去找他,天快黑时又回来了。”
“早上去,晚上回?用得着这么勤?”
“包护法走了后,落下很多事情没人管。展师兄最近在负责整理卷宗,掌门说卞宜姐姐字写得又快又好,她做事又心细,让她去打下手呢。”
“打下手,那隔他多远给他打下手?”沈碧落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我又没去看,我怎么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我明天去给你盯着他们?不过呀,她最近都是面露喜色呀,才来这么几天,人都好看了许多呢!”小团子添油加醋地说着,笑着看着沈碧落。
沈碧落知道小团子在故意气她,盘腿坐在石凳上生着闷气。
小团子凑到沈碧落耳边笑道:“要么,碧落,我还是告诉卞宜姐姐,说展师兄是你的吧?”
“别,我就要看她想闹出什么名堂来!”沈碧落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也想看你能倔出什么名堂来。”小团子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