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梦影丹药后,青年并未起身,左手食指指尖,在梦影不解中,触碰到了她的额头。然后梦影便感觉额头正中又是一阵微痛,皱了下眉,好似有什么东西进了额头里。
梦影以为那是服食丹药所必需的,所以并末出声。青年眼中黯淡更甚,抬手,离开梦影额头,少女白晰额头上却好似印上了一个小小圆圆红点。
青年站起后退两步,身体有些疲软,便趁势坐在椅子上,努力睁着眼,沉声道“影儿,今后你要好好活着。”
这话莫名其妙,少女正待发问,青年忙沉声道“新娘新娘入洞房。影儿,快些吧,他撑不到夜了。”这句话不压于惊雷,直接将梦影脑子震的一片胡涂,自然怎了问爷爷为什么?
然后梦影便感觉自己被一双宽阔温暖臂膀拦腰抱起,在惊呼中,昏睡小晨在老者控制下,抱着梦影进了正堂一侧的新房中。
然后轻轻将少女放在床边,小晨便直直躺在床上不动了。感觉一切弄好之后,青年一弹指尖,小晨梦影所进房间外便浮现一层红色透明光罩。
然后青年咬牙站起,看着古阳和兰惠开口道。“三日之内,有这道法符护佑,绝无其它事发生,你们只需静等三天就好,还有今日乃老朽元寂之日,但我却有些不甘心,不…。”
青年摇摇头,脸上挂着笑道。“我有些担心我孙女是否会被欺负,所以,今天,我不能死,不仅今天不能死,三日之内,我都不能死。我有话要对我孙女婿说,所以…。”
说着老者伸手一挥,喜堂正中便浮现一口白玉棺材,青年直接一跃而进,直直躺下,棺材上厚重棺盖缓缓合笼,合笼中,却有声音传出。
WWW◆тTkan◆¢O “…所以,我要活到三天后,我孙女婿醒来,嘱托他一些事情。”话音落,棺材彻底合笼,一场大喜直接变成…变成一场大丧,让兰惠、古阳尴尬至极。
但想起儿子不仅娶了媳妇,并且三日之后就会醒来,更一个个拍醒呆滞中的村民,一起去外面开宴,大吃大喝起来。
至于闹洞房?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随着老者消失,村民们又欢笑起来,村中热闹非凡,并且满村人就这样,庆祝了三日三夜。
婚房中,慌张的梦影发觉自他将自己抱进屋子之后便失去了动静,又想起爷爷所说的话,忙不顾一切掀开红盖头,然后便呆住。
看着床上再次昏睡着的他,看着他那静静地闭着眼睡着,听着他缓慢而响动的心跳,悠长而平缓的呼吸,梦影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醒来。
低头,去看那一根头发,梦影惊的捂住了嘴,因为那根头发不仅变的全白,而且变的干枯,没一点光泽,就像那老死树木的枯枝一样,风一吹便折了。
梦影觉得这根头发,只要自己稍稍碰触可能便会掉落,而这根头发掉落后,他便永远回不来了,梦影慌张了,怎么办?怎么办?只能那样了。
梦影想起自己脑子中仅记住的几幅图像,不,现在脑子一乱、一慌,竟只想起一幅图象,梦影低头,想起那羞人图象,而现在自己就需如此做,脸变的通红,似能滴出鲜血来。
正欲爬上床,却瞬间止住,小跑到房门口,发现房门窗户都关的死死的,梦影狠狠咬着嘴唇,因为咬的太用力,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抬手将那温热血液抹去。
抬头,眼中满是坚定,自己跟他己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又有什么羞耻,梦影上前轻轻为他脱去鞋了,然后用颤抖着的双手为他解去身上衣物,为他宽衣。
梦影做着这一切时,眼睛是睁着的,她强迫自己看这一切,若现在连这都受不了,一会又怎么做那…那更羞耻的事情来救他。
虽然梦影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已变的涨红,红的发烫,心脏也“噗通、噗通、噗通…”飞快地跳着,梦影仍坚持着将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
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双眼,梦影跟本不敢看,但虽然捂着双眼,却露出了一个细细的指缝,双眼从这指缝中,看向外面,看向那己无一丝衣物遮身的他。
梦影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发觉他的身材真是极好,虽然平常看起来有些单薄瘦弱,但现在看来他浑身上下,竟无一丝多余赘肉,不仅如此,每一块突起棱角都是那样柔和而不夸张,恰到好处。
他的皮肤竟…竟也晶莹如玉似雪,竟…竟好像比…比自己、自己的还要好。梦影看到这,心中竟有一些失落,自己,自己竟没有一个大男人好…好看,他…他怎么能这样。
不知为何,少女心中竟感觉有一些委屈,不知何时,少女已放下遮眼的手,走上前去,手轻轻摸着触着他那美到不像样的身体。
感觉到指尖传来的那种温暖,冰凉,润滑,柔软,梦影嘟起了嘴,“自己竟真的比不过他。”低头,看着昏睡中的他,眼中竟有一些哀怨。
然后眼瞪大,嘴微张,坐在床边,看着他?心中有许多悸动和不甘,双手移动着,竟好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的自己,梦影脑子中有些卡壳迟顿,差一点叫出声来。
要不是眼角余光看到自已仍穿着的大红婚衣,看到衣服后,梦影才醒悟,脑子再次转动,自己己经成亲了,而身下之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是他的妻子。
然后梦影眼睛又死死盯在他头上那根干枯白发上,看到这白发,梦影吸了口气,站起,闭上眼睛,解开腰间红丝绸腰带。
然后,双手抓住身前衣襟,向后向下拉去,感受着胸前突然变的冰凉,梦影眼角有泪溢出,现在是白天,但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
梦影呼出了那口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溢出眼眶的泪顺着脸颊滚动,来到额下,汇聚成晶莹水滴欲滴下,梦影呼起,身体中一种气消失,僵硬颤抖身体重新变的柔软。
双手松开,大红色锦绣婚衣缓缓滑落,额下水珠滴下,“啪嗒”泪珠落在小晨脸上,然后滚落进嘴中,梦影摸索着将身上最后的束缚解开。
“现在自己跟他一样也是如初生时一样,自今天起,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是自己的夫君,以后自己会成为娘亲,奶奶,祖奶奶…,直到许久许久,一生相依。
跪坐下,双手摸索,碰触到那非凡所有,梦影吓了一跳,随即缓缓小心握紧,脑海中回忆着…着,那唯一记着的图象。
想像着脑中所有,看着房间中大红如火的喜被,紧闭上眼,身体一僵,咬紧嘴唇,坐下,“唔”梦影仰头,樱唇微启,眉头紧皱,一声痛呼,眼角泪水滴滴滚落,雪白色锦被上,浮现朵朵红色梅花,那样娇艳刺眼。
这一瞬间,梦影体内,昏睡小晨体内,那平凡无奇的黑白无奇的丹药骤然炸裂开来,化为无尽庞薄伟力,迸散开来,冲击着两人四肢百骸,血肉毛发。
这力量如此强,直接将少女紧张无比的神志冲散,然后,昏睡的身影动了,夜幕降临,一切都变的那样寂静,只剩下房间中彻底融为一体的二人颤动着。
此时,昏睡小晨脑中正散发着一种奇异鬼冷的波动,这种波动,奇之又奇,无法用言语描述,但随着这种莫名波动的越发频繁,产生的后果也越来越…。
不对,对,不对,这种波动不对,但却无人制止,也无法制止。“嗡嗡”脑海中的莫名波动传响着,竟渐渐形成了一些莫名景像。
一片昏黄世界中,一个山坡上下来的两个人,一个老妪,一个老叟,两人相伴、行着,下面是他们的后代,一大群儿女孙儿小辈。
一家后辈子孙陪着两位老者回到家中,老妪、老叟相依相伴,一起看朝阳升,夕阳落,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一起走过四季轮回。
一知过了多久多久,老叟只模糊记得,自己己经六世同堂,自己很老很老了,但有她,自己的另一半陪着自己,自己甘心。
直到那一天,自己病了,形容枯槁,哀弱不堪,躺在床上,但老妪仍陪着自己,自病那一日起,老叟越来越衰弱。终到了一日都在睡着,只模糊醒来一会便有睡了。
生命快终结了,快乐了一生,自己也该死了,这一日老叟醒来,面色变的红润,精神十足,这是回光返照,老叟知道。
倚在身边老妪半躺着,睁开昏花的双眼,看着满屋子儿子、孙子、重孙…一大窝孩子家人,老叟枯松的脸上挂着笑。
手轻轻抓着身边人的手颤声道“我这一辈子真的很幸福,很开心,有梦中的妻子相伴,有一大群孩子,儿孙满堂,真的很幸福。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也知道,今天我若就去,那我就是真的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但我不想这梦醒来,我宁愿在梦中死去。”